“我怎麽出來的？溫楚淮，你管不著。我不但出來了，我還要拉著你……拉著你一起陪葬！”

    “你拉著我陪葬也沒用，”溫楚淮仰著頭，視線垂下，著眼前的龔德，“你現在去自首，把所有的事經過代了，或許還能從輕理……”

    “閉！”

    龔德暴跳如雷，薅住溫楚淮頭發的手更了，一下一下抓著溫楚淮的頭往旁邊的牆上砸。

    “你閉！你閉！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們才會變現在這樣！”

    “從輕理？哈！可笑！他們憑什麽理我？！我做錯什麽了？！醫學實驗本來就是要試錯的！憑什麽要求我一次就功？！”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掃把星！都是你想要竊取我的果！你嫉妒我！你嫉妒我能拉到恒生幾十個億的投資！嫉妒我功名就，而你們隻能做一個無名小卒，仰我鼻息！”

    “你的果？！”溫楚淮終於開了口，“你的果是怎麽來的，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那些實驗照片本就是你偽造出來的！”

    龔德一愣，默默停了手。

    灰撲撲的牆上，已經有了斑駁的跡。

    從溫楚淮額角淌下來，劃開慘白的一張臉。

    “你，你用偽造出來的實驗結果，騙了恒生醫藥幾十個億的投資。他們不甘心投進去的錢就這麽打了水漂，是把這個謊越編越大。現在生產線已經搭建起來了，你們還準備騙多人？”

    “不是……不是的！”龔德頭搖得像撥浪鼓，“我的結果不可能有錯！我隻是暫時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而已！但是我遲早會找到的！”

    “但是你找不到不應該讓這麽多人替你買單！”

    “……”

    “你知不知道這種藥投市場，一盒要多錢？！你知不知道你們想實現的萬億目標，是多個家庭的希？！他們可能隻有那點錢，卻被這個毫無效果的所謂靶向藥騙走了！你考慮過他們的嗎？！”

    倉庫裏的氣氛好像凝滯了。

    眼前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忽大忽小，忽遠忽近，溫楚淮就知道，這種況，大概率是腦震。

    如今的聲嘶力竭好像把全的力氣都耗盡了。

    順著側臉下，凝在下底下，紅珊瑚珠似的一滴。

    那順著管一路蔓延，蔓延到溫楚淮的眼睛裏。

    也染到了龔德的眼底。

    “不可能……不可能，那是醫學進步必須要做出的犧牲！他們不應該有怨言！”

    龔德歪歪扭扭地走遠了兩步，沒過多久，又反回來。

    手裏多了一把水果刀。

    “都是因為你……是你想要取代我的位置……是你想要陷害我！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十一年前我不用從原來的領域轉到這個領域，我就不會是今天的下場……”

    “都怪你……都怪你！”

    龔德突然拔高了聲音，隨之而來的是半空中劃出的雪亮的刀——

    “去死吧！”

    “住手！”

    “溫老師！”

    “砰——！”

    嘈雜聲起，眼前的一切快了無數道虛影。

    有滾燙的，雨點一樣灑在溫楚淮臉上。

    有龔德的。

    還有——

    陸婭欣的。

    “溫……老師……”

    陸婭欣還是那副文文弱弱的模樣，的快速流失帶走了上的。

    “對不起啊……在基地的時候，我想讓您早點離開的……但是我……說的太晚了……”

    的話很費力，斷斷續續的，幾乎每說幾個字，就有沫從嚨裏湧上來。

    持槍的警察衝進來，後麵還有醫護人員，七手八腳把陸婭欣抬上擔架。

    躺在擔架上的陸婭欣，眼睛還是著溫楚淮的方向。

    從口出來，很快染紅了一大片擔架。

    “溫醫生！”

    “溫醫生你沒事吧？！”

    “臥槽這個糟老頭子，看你年紀大了怕你死看守所裏把你放出來在家待著，你幹這事？！”

    子彈貫穿了龔德的肩膀，趁他疼得不能彈，幾個警察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帶隊的警察親自上前給溫楚淮鬆綁，扶他起來，“溫醫生還好嗎？”

    “還好，”溫楚淮不想讓他們分心，“你們怎麽來的？”

    “今天傅知越從看守所出來，他說你出事了，讓我們趕出警。”

    “剛開始都沒人信他，還好，還好高澤說聽他的。”

    溫楚淮怔了怔，“傅知越出來了？”

    “是啊，出來了，現在估計快到家了吧？”

    幾個警察科打諢，幫溫楚淮舒緩過度張的緒。

    溫楚淮點點頭。

    倉庫外麵，救護車已經開走了一輛，他下意識往前跟了一步。

    “溫楚淮！”

    後，龔德突然吼了一聲，帶著蒼老，帶著恨。

    還帶著一報複的快。

    幾個警察想捂他的，已經來不及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是怎麽活過來的嗎？”

    溫楚淮頓住腳步，慢慢轉。

    被按在地上的龔德咧著，呲著兩排發黃的牙，“我告訴你！”

    “老登你閉！”

    “再多給你封起來！”

    “溫醫生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你趕去看看頭上的傷。”

    “沒事。”溫楚淮搖搖頭，抬臂攔住了幾個警察的阻止。

    這裏是不知道哪個偏僻場所被人忘的小倉庫，唯一的源是高幾個帶柵欄的小窗。

    傍晚的殘從窗口進來，在滿是灰塵的空間裏投下影。

    細小的塵屑在其間舞蹈。

    溫楚淮披著那層殘，著曾經的聲名顯赫的人，如今跪落在塵埃裏。

    “你說。”

    龔德扯著角，臉上跡猙獰，“你活過來，是因為有人替你去死。”

    “……”

    “？？？”

    “！！”

    “溫楚淮，你應該謝我。如果不是你得了那種怪病，沒有藥可以治，如果你沒有去做人實驗，實驗基地不會發現你的質那麽奇特，不會發現你這個人求生意誌那麽強。”

    “我們克隆了很多個你，但是很可惜，他們都是廢，”龔德朝地上啐了一口，“不是半途中夭折，就是本沒有辦法像你那樣留給我們做實驗。”

    “三年前我們取了他們的，把你那些破爛的都換了一遍。包括火葬場，替你被送進去火化的那個，也是你的克隆！是你害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