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原是師徒，你我，過往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

“驅邪縛魅，保護命。”

方寸山上，郎朗讀書誦經聲傳來，安靜平和，數百年過去，彼時年的菩提此刻卻還是個年的模樣，眉宇清朗，只比起當年稍微長開了些許，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齊無當日給他打好了基礎，遊歷人間一年，奠定心。

之後門，諸多典籍都放在方寸山中，多有解釋，而這年人見了老師那最終一戰，知道自己老師的所作所爲，知道他要承載更多的東西，他年通，心境澄澈，並不埋怨自己的老師。

在那位老者前來告訴他諸事之後，倒是心中欣喜於老師未曾道隕。

自此數百年，便獨自苦修不已，終有所。

齊無這一脈，上承道祖，最是看重悟，大道心已經奠定了，法門就在後，只要悟足夠，心澄澈，舉手投足，皆是大道，便是神通，隨君自取，他這些年來，雖然修持不停，卻也不是獨自困死於這方寸山上。

師孃常來看他，在他真人境時候，曾經將老師當年一柄配劍轉給了他。

那是老師年時候曾用過的。

是一柄千年前的古劍，還是古代神武朝時代的風格，劍寬厚，曾斬人道氣運，名之爲殺賊，本是凡俗之，後隨真武得道飛昇，於天闕之上到仙氣沐浴，重鑄數次，胎換骨，年甚是喜歡。

這些年來，除去修行，也曾間或下山。

也常常在農忙時節幫著周圍的百姓做些收糧草的事，誰家有了什麼病痛，這年道人也不吝於前去救助，和醫家不同，這年道人總是隻用山間的靈草治病，耗不得多銀錢，編竹簍的時候，手極巧，比起那些子還靈。

生得秀，倒是常惹來些婦們的青睞。

倒是含脈脈，總也給他什麼荷包什麼的，便是紅著臉紅著耳朵轉跑開來，那些年歲大些的便是開些放得開的玩笑，只是可惜這年道人懵懵懂懂的，只是安靜笑著，倒是讓人可惜，說是白白生了這樣一張好皮囊，卻像是個木頭疙瘩似的。

除此之外，便是四下裡去，斬妖除魔。

山下的鎮子裡的人們都知道，山上有一位年神仙，幾百年的春秋寒暑，都還是那個模樣，沒有半點變化，年道人下山時候，沒見到那些個頭發斑白的老頭兒老太太們給孩子們講述著故事。

說鎮子後面的山是神山，是仙山，山上住著神仙呢，總有獵人，樵夫上了山，迷了路，看到四面八方都是霧氣，找不著上山的路，也找不著下山的路，爭著急著，卻已是看到了人煙，卻是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出來。

於是就會在這些孩子聽得呆呆出神的時候，煞有介事地警告他們，告訴他們說一定要乖巧，不能夠悄悄上山，要不然的話，衝撞了仙神，小心長不高雲雲，這些老人們講述這些故事的時候，那年道人就揹著個竹簍，站在樹蔭後面，看著這些老人們講述那些，百年前長輩告訴他們的故事。

年道人出手了揹簍，看著那白髮蒼蒼的人們，看著那曾經紅著臉把輾轉反側繡了整夜荷包遞給自己的已了滿頭銀，眼神慈和的老婆婆，看著圍繞膝前的兒孫，他站在樹蔭裡面，風吹過年的鬢角和髮梢，神溫和。

出世修行，世亦是修行。

今日做了早課，誦了經典。

穿了一藍的道袍，墨的木簪把頭髮都束好了，往懷裡面踹了兩塊死麪大餅，去了後山的大橫傳道石上，開壇講法，給這山間靈充沛者傳了法門，講述了大道，然後才提了劍走下山去。

數百年前，終劫之事，一直綿延到了如今，仍舊還不曾徹底斷絕，在這一段歲月裡面，各界發於理各的水火之災厄，寒寂劫已經解決很多了，但是熱寂劫卻還是很嚴重，且已經有了後續嚴重的影響。

水位上漲，人間各，皆出現了浪涌的災劫，水神山神，還有人間的各家各派都在發治水，而今菩提得了傳訊，要他代爲前去東海，去尋蒼老敖藏前輩，尋一以治水，在太古之年，人族就已經曾經治理過水患。

而今也不過只尋常之事罷了。

年道人騰雲駕霧，去了這東海之畔，前去龍宮當中，尋了龍王，道明白了來意，敖廣自是應允，極熱切地把住這年道人手臂，拉著前去拜見了這些年來都在休養當年一戰帶來傷勢的敖藏，敖藏便將此轉給了菩提。

這道人施了個袖裡幹坤法門，把這手段都收了，方纔溫和道：

“多謝前輩。”

歸墟之地探出巨大無比的蒼龍之首，磅礴似泰山，威嚴猙獰，遠遠超過敖廣這些個龍王，只可惜斷了一龍角，卻威嚴，增加兇狠之，暗金豎瞳掃過眼前這年道人，似可知到了這年道人磅礴生機，微有讚歎，道：

“基不錯，確實是紮實，不曾辱沒了你老師的名號。”

見那年道人還要行禮道謝，蒼龍便是搖了搖頭，嗓音蒼茫，道：

“不必如此。”

“你基不同，某種程度之上，乃是先天靈最強，蟠桃園的蟠桃，五莊觀的人蔘果，在你面前都不得不低上一頭，又和佛祖同源，真的算起來，輩分是要比起老夫都得要高上半層，伱我之間，索就各論各的便是。”

“你此番下山，是爲了此，要去天界嗎？”

年道人不卑不道：“不只是如此，還有另外一件大喜事呢。”

年道人笑容溫暖欣喜：“師孃孕數百年，媧皇娘娘告知於貧道，作爲老師弟子，合該前去祝賀，此番行事之後，將這一棒送天闕兜率宮中，讓那位老君重鑄一番，便要前去老師行宮之前拜見。”

蒼龍慨嘆，道：“真武鎮天靈應大帝，魔天尊的孩子，卻是怎樣的風采啊，可惜，可惜，老夫終究是傷了基，怕是得要等到那孩子長大些，纔可以前去見見吧，去吧，去吧，只希那孩子勿要被伏羲影響到了纔是。”

說是這樣說的。

可是這蒼龍的目卻是盯著眼前的年人。

心中卻是擔憂著這個孩子被影響到了，畢竟某種程度上，這小子往後也是鎮天大帝君孩子的兄長，兄長和兄長之間有共同點，可千萬不要和伏羲那傢伙有些什麼不該有的惺惺相惜和共鳴啊。

腦子裡面倒是轉出一個念頭來，只希無那小子的第一個孩子不要是個兒，否則伏羲一定會影響到這個出極高，基極厚，天資縱橫的年道人。

不過這樣的話語，他倒是沒有說出來。

以免第二天就發現伏羲‘熱絡’地上來串門了。

年道人拜別了這太古蒼老，重又離開此地，見東海龍宮外，那一座山峰秀，頗爲喜歡，就按住了雲頭，在那一山上吃了些果子，飲了些山泉，神颯爽，方纔騰雲駕霧地離去了。

了人世間，卻是放緩了腳步，一路所見有妖魔橫行者，皆是仗劍而斬之，卻在即將登天之前，聽聞前面有老者和年人的談論聲音，驚慌失措的模樣，又有先天神魔之炁傳來。

“先天神魔……”

當年先天神魔大半被斬，剩下則是各自遁逃，雖然說這些年裡也有了好幾次的大規模剿殺，但是這些個先天神魔，皆是神通不小，沒有那麼容易全滅，這些年來，年菩提下山來，大多是理了這些個妖魔。

當即神微凜，持了劍前去。 ………………

“快些跑，快跑啊師父！”

“小傢伙勿要聒噪啦，你老師的都要跑斷了！”

“噫！！！”

“那我們爲什麼跑不過後面這個傢伙啊！”

“因爲……”蒼老的聲音頓了頓，惆悵道：“因爲他一個傢伙就有八條啊。”

“！！！”

轟隆隆的聲音傳來，背後是一隻有些類似於蜘蛛的先天神魔，亦或者說，不能夠說是先天神魔，這玩意兒最多隻是先天神魔的創造，可是對這師徒兩個卻也是極難以應對的事了。

“小禿驢，低頭！！！”

滿臉皺紋的老和尚大喊一聲。

旁邊那個小和尚一個非常標準的魚撲，卻是一道激風掃過，那蜘蛛的前足惡狠狠地斬過前方，倒是撕扯出了一大片弧，周圍合抱的樹木嘩啦一下子就給砍斷開來，砸落在地上，發出一陣陣的，極大的聲響。

兩個和尚嚇得發白，彼此對視一眼，一下都安靜下來。

那老和尚大喊道：“跑啊！！！！”

轉過來，撒丫子就跑，那小和尚瞪大眼睛，一個飛撲過去，抓住老和尚的服，那老和尚道：“臭小子你抱著我幹啥，你下去啊，給老師我拖延點時間，等我出去之後，會給你念經超度的！！”

“哇啊啊啊，我纔不相信！”

“老師你一定會跑去吃包子！”

“啊？！什，什麼包子，我可沒有吃包子，那是，那是祭廟，祭祀五臟廟啊，這，這出家人的事，什麼包子……”

老和尚想要把這小和尚扔下，小和尚死死鎖住了老和尚，卻是一個都不撒手，打定了師徒兩個一塊兒給這妖魔做夜宵的準備，可是雖然如此大呼小的，但是那蜘蛛神魔不斷攻擊，打得周圍大地開裂，樹木轟隆隆地倒下，激盪起來無數灰塵，氣勢嚇人得很。

可是這兩個和尚屁滾尿流，手腳並用，卻生生是一塊兒都沒掉。

那老和尚一個軲轆爬起來，把那小和尚一下夾在胳膊肘裡面，看著一把年紀，邁開狂奔的時候比起大小夥子還要利索，一邊兒跑，一邊兒還要扯著嗓子大聲喊，道：“旁觀的那位，再看下去，你可得要在這玩意兒的糞便裡面找我兩個頭了啊！”

那小和尚大聲道：“大神仙，出手吧！”

雖然似乎是被嚇得發白，卻又有一種開心覺，像是被老師帶著玩耍似的，這樣經歷雖極特殊，卻也知道老師不會真的把自己丟下，那神魔微怔，忽而聽得了一聲嘆息，一聲劍鳴。

旋即雙眼一黑，整個軀都被直接釘殺在了地裡面，八條都躺平。

雙目瞪大，眼底殘留神韻不甘，卻見一柄寬劍墜地，旋即一名藍衫道人自天而落，腳尖輕輕點在這劍柄之上，袖袍翻卷，一柄拂塵，墨簪束髮，神清朗俊逸，眉宇飛揚。

那劍之上，兩個大字。

【殺賊】！

這神魔心臟一滯，有寒意升騰而起，想到了一個在近百年來漸漸名天下的一個名字，瞳孔等候劇烈收……

“殺賊劍，方寸山菩提真人。”

“三百年來，盡羣魔，學貫三教，殺心佛道家真人。”

怎麼遇到了這個殺胚！

這神魔驚懼，可是對面的年道人卻不會有半點的留手，便聽聞了一聲劍鳴沖天，這神魔當即灰飛煙滅，年道人輕輕從這劍上跳下，袖袍一掃，這殺賊劍鳴嘯盤旋，化作了一道流，飛了他的袖袍之中。

那老和尚拍了拍心口，爬起來，又把那個小和尚提溜起來，給他拍開了上灰塵，方纔朝著那年道人雙手合十，微笑道：

“老僧見過方寸山大真人。”

“當不起什麼大真人。”

年道人溫和回答，只是轉過來的時候，微微一怔，看到了那老僧目，微微訝異，臉上浮現出一溫和微笑，輕笑著點頭，道：

“原來是故人。”

老和尚不解。

年菩提卻認出來這人，他曾於遊歷之時，見到過這人前世。

正是佛前金蟬子。

這一次又是第幾次迴了？這樣說來，這小和尚，就是那位藥師琉璃如來的轉世麼？

難怪這蜘蛛般的神魔死死盯著這老和尚不放過，佛前金蟬，佛陀轉世，對於這等昆蟲般的妖魔來說，可是前所未有的，年道人心中恍然，而老和尚不著頭腦，心底裡面嘀咕著，這位大真人怎麼認得自己的？

壞了，難不看中了咱上東西？！

這窮噠噠的禿驢和尚的，也就只這個小禿驢寶貴些。

這老和尚心裡面一，擡手一拍旁邊這個好奇的小傢伙，道：

“看什麼，快些行禮道謝啊。”

這小和尚眨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年道人，不知爲何，心底有些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行禮道：“見過大真人。”

年菩提看著這個比起自己年太多的小和尚。

覺到了那一似從基上覆現的相似。

臉上溫和神終於變化，怔怔失神。

“是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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