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心頭一跳。
薄錦琛,他怎麽……
言初用力抿著瓣。
他都看到了?!
指甲沒掌心,就算是看到了,也沒關係。
心裏確實是這樣想的。
甚至無數個午夜夢回,當那片火海在腦海中猙獰灼燒的時候,都從心底裏到後悔。
如果當時沒有纏著爸媽走那條路……
如果沒有看到滿是的薄錦琛了惻之心……
如果不曾爸媽停下車,將他帶回家……
如果那天晚上沒有和哥哥躲貓貓……
那不會為孤兒,不會寄人籬下,不會人白眼,不會小心翼翼。
甚至都寧願自己那天和家人一起,葬在火海之中。
也好過現在。
男人的目太過深邃,如同藏在暗夜裏的深淵,讓人一眼看不到底。
從骨子裏滲出恐懼。
陸雅溪近乎諷刺的看著言初。
知道今天是薄錦婷生日,特意纏著薄錦琛回國,並帶來做客。
目的就是想趁機給言初上眼藥。
可是沒想到,不等手,言初自己先作死了。
倒要看看,都這麽不識好歹了,薄錦琛還能不能忍得下。
薄錦婷也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甚至忍不住火上澆油。
“哥,你看到剛才比劃什麽了吧?”
“可笑我們薄家照顧這麽多年,你甚至為了報恩還娶了,淪為上層社會的笑柄。”
“結果人家本不稀罕,甚至後悔……”
薄錦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薄錦琛冷到骨子裏的眼神給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從小就很怵哥。
哥一個眼神,就不敢造次。
可這次明明是那個小啞不識好歹,哥憑什麽衝發火?!
薄錦琛冷眼看著自己妹妹,一字一句,“看來媽給你報的禮儀班還是不夠,學了這麽多年,連最起碼的禮貌都不懂。”
被薄錦琛當著小啞的麵這樣說,薄錦婷哪裏忍得了。
當即蠻的喊了一聲,“哥……”
“閉!”
薄錦琛本不給一點麵子,“看樣子,你並不歡迎。既然這樣,我帶先走。”
薄錦婷一下子就慌了。
“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本來以為薄錦琛出差不會回來,誰知道他突然出現。
還有事想求他幫忙呢。
然而薄錦琛本不聽說話,轉抓住言初的手腕,把人帶著往外走。
從薄錦琛開口懟薄錦婷開始,言初就於有些懵的狀態。
此時更是反應不過來,就被男人拖走了。
薄錦婷這下是真的急了,就連陸雅溪都急了。
“錦琛。”陸雅溪從沙發上站起來,的腳還沒好,踉蹌著想要追,“你別生氣,錦婷不是那個意思。”
“錦婷,還不趕向言小姐道歉。”
薄錦婷怎麽可能甘心跟那個啞道歉,可是想到自己要求薄錦琛的事兒,隻能咬咬。
“哥,你別生氣,我錯了,我跟小啞道歉還不行麽。”
薄錦琛回頭,“你什麽?”
小啞,小啞……
這些年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錦婷都是這麽對的?
薄錦婷委屈的扁了下,“我是說……言,不,嫂子。我跟嫂子道歉,嫂子,對不起,我剛才不該那麽跟你說話。”
言初是做夢都沒想過,薄錦琛會護著。
以為看到那麽說,他應該會很生氣,甚至可能生氣到直接把拎上樓教訓一頓。
可他居然是對薄錦婷生氣。
一時有些恍惚,神怔忡的看著拽著自己手腕頭也不回往外走的男人。
他到底……什麽意思?
“哎喲……”
後,陸雅溪突然發出一聲慘。
隨後是薄錦婷驚慌失措的聲音,“雅溪姐,你沒事吧?”
薄錦琛的腳步最終停了下來。
言初心底剛生出的那一悸就此停止。
愣愣的看著薄錦琛鬆開,轉滿臉擔憂的大步朝陸雅溪走過去。
“還沒好,你折騰什麽?”憤怒的低吼,飽含的卻全都是關心。
陸雅溪臉有些發白,捂著腳踝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餘怨毒的從薄錦婷臉上掃過,沒長眼睛的東西,好心幫住薄錦琛,倒好,居然絆一下。
明知道腳上有傷還沒好,這下子,更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了。
麵上卻還要故作善良大度。
“錦琛,今天是錦婷的生日,就算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你為的哥哥,多費心教一下也就好了,幹嘛為了一個外人,跟真生氣呢?”
說著,看了眼站在那看向這邊的言初,“言小姐,錦婷還小,說錯了話,也跟你道歉了,你就不要不依不饒了吧?”
言初,“……”
從頭到尾,說過什麽,做過什麽嗎?
怎麽就了不依不饒了?
不過,樓下的靜,最終還是驚了一直在樓上的薄夫人。
今天早上起來有些不舒服,頭疼得很,原本是想在樓上休息,等到午飯的時候再下來的。
薄錦婷今年滿23,並不是什麽比較特殊的數字,所以薄夫人一開始就不準備大辦,就想著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就行了。
所以才會心安理得在樓上休息,任由薄錦婷一個人在下麵招呼。
誰知道,剛睡著,就被樓底下吵吵嚷嚷的聲音給驚醒了。
一下來就看見薄錦琛帶著言初要走,薄錦婷為了追他,還把陸雅溪給絆倒了。
薄夫人也不怎麽喜歡陸雅溪,這個人雖然漂亮懂事,但家世太差。
心目中理想的兒媳婦,該是名門閨秀,能夠給薄家帶來榮耀和好的那種。
不過,陸雅溪比起言初,顯然又是陸雅溪更勝一籌。
“大好的日子,你們這是在鬧什麽?”
薄夫人摁著額角下樓,矛頭直接對準言初,“言初,今天是婷婷的生日,你就不能消停一點嗎?”
言初聞言咬了瓣。
說來說去,最後全了的錯。
薄錦琛皺了下眉,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但是陸雅溪趁機抱住他的胳膊,弱弱的喊了一聲,“錦琛,我腳好疼。”
薄錦琛目沉沉的看一眼,到底把話咽了回去。
言初蜷了蜷垂在側的手指,隨後抬起手比劃道:對不起,媽,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