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珠這幾日見多了稱是嫂夫人的人,都是微微帶著笑意頷首,今日也不例外。
那人遂繼續道:“在下北威侯府沈淮安,聽聞嫂夫人同周侍郎的這樁婚事還是我姑母親自指婚,今日瞧來,實在良緣佳配,天作之合。”
他的姑母?
瑜珠想起來了,當今的皇后娘娘姓沈,出北威侯府,眼前這人,沈淮安,同樣出北威侯府。
原來是皇后的侄子。
剛想明白過來,還未答話,便聽周渡先道:“皇后娘娘賜婚,是天大的福氣,我們這些日子也正打算進宮,謝過娘娘好意。”
便忙跟著頷首,表示贊同。
沈淮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行,那我也不打擾周侍郎同嫂夫人新婚,祝二位百年好合,天長地久。”
“多謝。”
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瑜珠本還是微笑的,但卻在回頭的剎那,不知為何,心下突然痛了一瞬。
立馬回頭,又去看那道影。
可那人消失的極快,不過片刻,便已經淹沒在了馬球會洋洋灑灑的人堆中,再也難辨認出。
“怎麼了?”一旁的周渡問。
道:“適才那個人,我好像在哪見過。”
周渡眨了下眼,面平靜:“你對我可也是說過這種話。”
瑜珠立馬嗔:“那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周渡握的手,“世上的人那麼多,不論你見沒見過都不稀奇,若實在眼,也許是夢中曾夢見過他許多次,也許,是前世與他曾有過憾,但無論如何,都不影響你如今是我的妻子,不該將目過于長久地駐留在別的男人上。”
聽他說著說著就開始不正經,瑜珠忍不住又要嗔他。
新婚的兩人,正是誼最濃的時候,任何打罵都是恩的證明。
周渡由惱怒地錘著自己的肩膀,攬的腰肢:“所以為了不讓我吃醋,今夜就不要做夢好了。”
因為夢里會是其他的男人。
瑜珠終于不了,捂住他的,他趕為自己挑選合適的馬匹。
而遠,瞧見小夫妻倆打罵俏的五公主趙懷儀同黎侯府的五姑娘黎容錦正說著悄悄話。
“真是稀奇,這周明覺婚前婚后竟是兩個樣,他那位妻子,聽聞是皇后親賜的婚事,瞧著可有意思,不若稍后我們去認識認識吧?”
“正有此意!”
(if線,完)!
104
江昱升初到瑜珠邊的時候,便得知曾有過一段婚姻,與那個男人,已經和離三年了。
他因為失憶無家可歸,被送進公主府當面首,公主卻因為他長的肖像曾經的丈夫,而將他指給了。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個替代品。
他瞧著,雖然與公主打趣的時候有些不正經,但到底還是個不會豢養面首的正經姑娘,不會真的將他當做那種東西使喚,便也先放心地做自己的主人,跟回了家。
而在跟著的第一日,他沒想到,自己就撞見了那個男人本尊。
那個被拋棄的男人,眼角眉梢都的確與他相像極了,除了量型有略微的不一樣,其他方面可以說是神似。
難怪公主一定要他跟著。
即便是不真的將他當做面首,就他站在邊,便足夠惡心這個男人了。
公主也在為自己的姐妹打抱不平。
他仔細觀察著這個男人,在乍一看的相像過后,發現自己與他其實是有差距的。
他下頷冷冽,比他的弧度更加的不近人,天生著一天之驕子的高高在上;眉眼和鼻峰,無一不是濃墨重彩的雕琢,生就一副青天相,人見了贊嘆完老天爺的雕細琢過后,便要恐懼于他的威嚴。
是的,他天生樣。
而他,如今只是個卑賤的面首,連籍戶恐怕都還沒有。
醒來后在面首堆里待了這麼些時日,他從不知曉什麼自卑,但在與他本人對峙上的那一刻,他完完全全地知道了,這兩個字該怎麼寫。
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無論如何也要與他決裂,獨自出來討生活,他想不通。
他只瞧見他上大紅的服,惹眼的很,大抵是每個男人都想要的樣子。
他一路沉默著,跟回了家門,聽給自己安排住,問自己會不會識字看書。
他會。
但是他不曾想過,自己還有給自己親自取名的機會。
便是失憶了他也知道,買回家的奴隸,是沒有資格自己做自己的主的。
他如今是面首,這名號聽起來,甚至還不如奴隸。
但是給了他機會,就像是給了他一個重生再造的可能。
他在那一刻才堅定地相信,自己跟對了人,被公主指給,他是幸運的,即便他只是個替代品。
后來,又不出他所料,要他去定籍戶、明份,告訴他即便是失憶的人,也該有個明正大的份能夠存活于世。
甚至還問他愿不愿意去科考,可以出錢資助。
那對于已經將自己代進了奴隸份的他來說無疑是驚喜的,也是意外的。
的過于善良他不敢相信自己遇到的竟是這樣好的主顧,那日在公主府,差一點點,差一點點他就會錯失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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