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謝婉華和顧珩就此畫上了句號，再無可能。

顧珩那枚香果子，又重新掛在了枝頭，引得眾貴們再次爭相搶奪，人人都想將他摘下枝頭。

聽聞當日長公主和顧珩便去了謝府賠罪，里如何無人得知。

柳思行第二日則上門拜訪了謝老太傅和謝大人，他是個磊落君子，態度坦：“謝二姑娘份貴重，晚輩不敢高攀，但此番謝二姑娘名聲因我累，晚輩實在誠惶誠恐，待得明年高中有了功名，晚輩再來提親，如果到時候謝二姑娘不愿，晚輩亦不會有任何抱怨。”

謝老太傅還能說什麼？顧珩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柳思行是他頗為看重的后生。

雖然自己孫此番在公主府了委屈，但好在救的人極為出，便也只是胡子翹了翹，鼻頭哼了幾聲，刺了柳思行幾句，就作罷了。

柳思行才華橫溢，明年若參加會試，必中前三甲。

靜下來思索，謝老太傅倒真覺得柳思行比顧珩更適合自己的孫，顧珩那小子一是心思太深，二是顧珩年輕時在謝府研學，從沒見他對孫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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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謝婉華落水的事依舊在上京傳得如火如荼，國公府的菡萏院卻是分外寧靜。

這日晚上，姜臻梳洗完畢，本來要躺下休息，就見含珠兒一臉神地走了進來：

“姑娘，猜猜是誰來信了?”

姜臻笑道：“賣什麼關子？難道是表兄寄來的信？”

前段時日，給江南表兄寄去了一封信，想借些錢拿來投資用。

只是，這一來一回，太快了吧？

含珠兒笑嘻嘻道：“這是西門門房的婆子遞給我的，說是有一個仆人樣子的人將這信送了來，言明是給您的。”

姜臻了然，那西門的婆子收了不銀錢，這等事也不會扯謊。

那會是誰寫的呢？

含珠兒不賣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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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施家爺來的信。”

姜臻一驚，雙眸變得極亮，連忙坐起，“當真！”

忙起，趿拉著鞋子，拿著書信坐到了書案前。

展開信紙，果真是施越的筆跡，一撇一捺都著悉，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道姿奇秀的清瘦男子影。

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極燦爛的笑容，差點看花了含珠兒的眼睛。

“果真是越哥哥，他來上京了！約我后日相見！”姜臻看著含珠兒，眼睛里閃著細碎的芒。

這對姜臻來說，無疑是這段時間最好的消息了。

這施越亦是滇地人，施家算得上是滇地的一大豪族，施家共有三房，這施越是二房的獨子，施家原本也只是普通人家，但大房的大爺五年前被外派做，這施家在滇地的地位就跟著水漲船高起來。

姜臻與施越稱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施越比大三歲。

二人家府隔得很近，小時候經常一起玩。

上樹鳥蛋，下河抓魚，滿山抓知了猴的日子至今想起來，也幸福得冒泡。

他對從來是毫無保留，不開心的時候逗，生氣的時候哄。

那個時候，家里的丁姨娘總想著法子給使絆子，施越則會替暗地里出頭，拿彈弓傷過丁姨娘的一條，還在丁姨娘的飯菜里下過豆。

盡管回去后被他母親打了個半死。

在給母親守孝的三年里，他時不時會為送去后山里采來的野花，或者是鎖在籠里的蟈蟈。

那是彷徨無助的歲月里唯一

的藉。

只是，隨著施家地位的逐漸升高，施越的母親看向姜臻的目越來越淡，越來越冷。

并下意識阻止二人的繼續接。

施家大房早晚會回京做的，到時候整個施家都會跟著大房一同上京城，還指兒子屆時娶個上京的貴，也好在上京扎穩腳跟。

姜臻出了陳氏的孝期后，被高太守族弟差點霸占一事，施家依著它在滇地的地位，原本是可以施以援手的。

無論姜老爺如何哀求，施家都無于衷，施越更是在母親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施母都沒有下心腸。

姜臻這才來了上京。

但無論怎樣，施越是年里最好的存在。

春夏秋冬，四季溫。

他原本是最想嫁的人。

這個晚上，姜臻都是含著笑意進夢鄉的。

第二日，老夫人下令，明日要帶著府上的公子們和姑娘們去護國寺上香祈福。

一是臨近中秋，老夫人信佛，免不了要到廟里去沾香火。

二是中秋過后，就是秋闈，府上二公子和三公子都要下科場，全家一起去護國寺拜佛求個好運。

姜臻苦不迭，明日可是和施越約好了的呢。

沒辦法，姜臻只能將自己的臉化得羸弱蒼白些，去跟老夫人告了個假。

老夫人一向心善，只囑咐好生休息。

顧珩因為宮中當值，所以也沒去，一行人就由顧珣和顧珽護衛著。

***

八月十二日，

老夫人領著一行人浩浩地出發了。

姜臻立馬卸妝，又重新化妝。

將自己收拾得的，領著含珠兒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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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越將見面的地點定在京郊的一竹林，那里安靜。

等到姜臻趕到時，施越已經到了。

隔得老遠，姜臻就看到了青翠竹林里的一抹藍。

不眼睛熱了起來。

慢慢走過去，低聲喚了句：“越哥哥。”

那男子回頭轉，只見他面容俊秀，姿筆，紅齒白，劍眉星目，竟是個難得一見的男子。

兩人約莫有七八個月未見了。

從前的他，臉上總有幾分年的飛揚之氣，如今瞧著，也是沉穩了不。

施越眼睛倏然變亮，打量著眼前的，他朝思暮想的姑娘真真切切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仔細打量著：“臻妹妹——你瘦了。”

臻妹妹三個字，帶著無盡重逢之喜。

說完，他的邊溢出一抹笑，笑容逐漸變大。

姜臻覺得從前的那個年又回來了。

忽地落下淚來，施越見落淚，手忙腳起來，用手指給眼淚。

過了一會，姜臻意識到了不妥，不管怎樣，二人不能像從前那般親了。

這樣的不自，多是有些逾矩了。

但這里清幽無人，又放下心來，和施越在一天然的巨石上坐下，旁邊是松柏蒼翠，溪水淙淙。

“越哥哥，你怎麼來上京了？”

“我到上京有半個月了，大伯父調回上京任了，就把我們二房三房都接過來了，再一個，我——母親一直想讓我參加科考。”

姜臻看著他，微笑：“那你有信心麼？”

施越苦笑了一下：“臻妹妹，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最不好做學問的。”

偏偏施母萬般阻撓，一心著他走科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