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錦聽著,納悶了。
這希鈺往日對小孩兒可是不待見,都不愿意——這倒是也正常,年輕沒出嫁的小娘子,總覺得那些婦人和孩子的事遙遠得很。
結果今日可是倒好,怎麼見到芒兒就像見到了親兒子一樣呢!
自然不想理會,抱了自己兒子:“芒兒認生,再說小孩兒家,屎屁尿的,你哪管得了。”
然而希鈺卻愣是抱住芒兒不放開:“我看到芒兒就喜歡得很,芒兒——”
這麼說著,芒兒眨眨眼睛,“哇”的一聲,嚎起來了。
希錦當即抱過來,趕哄著,希鈺從旁,便有些無奈,只好也趕哄,又隨手拿了旁邊桌上的橘子,剝了來:“小姨喂你吃橘子。”
希錦臉就不好看了:“大冷天的,哪能給孩子吃這個。”
橘子橘子,又是橘子!
希鈺想想也對。
希錦:“你不用管了,趕進屋吧,仔細冷著。”
說著,抱了芒兒便要過去室,誰知道希鈺卻又追了上來。
口中卻是道:“好姐姐,我有個要事要和你說。”
希錦已經坐下來,聽到這個,漫不經心地問:“什麼?”
希鈺:“前幾日我跟著我娘過去舅父家走親戚,你猜我遇到誰了?”
希錦:“哦。”
才不追著問呢,遇到誰遇到誰。
希鈺見希錦不問,只好自己道:“我遇到霍家二郎了。”
希錦聽聞,心里一。
其實自打招了阿疇做贅婿,又生了芒兒,之前的一些心思都淡了。
不過今天對阿疇正是一肚子氣,聽到霍家二郎的消息,難免有些慨。
希鈺笑道:“霍家二郎一直沒訂親呢!”
希錦:“哦?”
希鈺:“我也沒細問,聽說自打和你的婚事黃了,就閉門不出,聽說居在戒臺寺潛心苦讀,人家是鉚足勁,一定要考取功名的。”
希錦:“哦。”
希鈺:“姐,你說人家霍二郎如果考取功名,當上大,那人家良人不是也要跟著沾,要冠霞帔了!”
希錦:“哦。”
希鈺便嘆息:“姐,人家要真考上,那我真替你不值呢,霍二郎滿心都是惦記你,人家早說了,非你不娶呢,其實現在也有人時不時要給他說親,人家死活不愿意呢,我估著——”
低了聲音:“可能還是有什麼念想?”
希錦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妹妹,默了會,抱著芒兒起,過去一旁和別的長輩說話了。
這希鈺腦子怎麼了,大過年的,跑來和自己說這些,怕不是有病!
離遠點,可不要傳染了自家寶貝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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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鈺看希錦那臉,知道自己之過急了。
是重活一世的人。
重活一世,最大的好就是知道將來事。
知道這堂姐可是好大的福氣,招了一個贅婿,乍看不顯山不水的,可誰知道這贅婿竟然是家流落在外的皇太孫。
據說當年太子殿下蒙冤屈,遭遇誅殺,當時才八歲的皇太孫逃過一劫,自此流亡民間,不見蹤跡。
后來家的其他兒子死得死,沒得沒,竟是沒剩下幾個能頂事的,而家年紀大了,想起當年自己那長子的謀逆案,生了疑心,讓人去查,結果發現太子殿下竟然是冤枉的。
人年紀大了,格外思念兒孫,悔恨之際,便非要迎回來皇太孫,讓他繼承大寶。
這麼一來,那贅婿阿疇便被迎宮中,認祖歸宗,一朝翻,之后竟然登基為帝。
這堂姐和贅婿是年夫妻,還有個兒子,于是堂姐母憑子貴,自然也跟著進宮,竟然當上了母儀天下的皇后。
這事于寧家來說,自然是天大的榮耀,從此后寧家提起來便是說家,再提起來便要說那宮里頭的娘娘,說那希錦竟是寧家最出挑的兒,是如何如何才貌雙全,把簡直夸出了一朵花。
甚至連自己的夫家人見到,說起來,都要說是誰誰的妹妹。
然而希鈺心里卻嘔得很。
就是,怎麼仿佛沾了那希錦天大的!
本來那希錦不是什麼讀書好的,只是長得好看而已,憑什麼當了皇后就把捧那麼高!
雖然希鈺自己也占了一些便宜,可還是不服氣。
當然最不服氣的是,其實那希錦本沒看上阿疇,反倒是,當年對阿疇有些想法的,只是苦于他那出,才沒什麼想頭了。
自己才是那個慧眼識英雄的,誰知道,這大便宜竟然讓堂姐希錦給沾了!
希鈺覺得,自己重活一世,怎麼也得把這好撿起來。
先把希錦和那霍家二郎湊對兒,坐實了他們的事,那阿疇傷心之下,再趁虛而,都不求什麼名分,先來一個春風一度。
等以后阿疇登基為帝,若運作得當,便可為后,即便最不濟,高低也撈一個皇貴妃來當吧?
只是如今看希錦這反應,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固然好,但只怕是不好施展。
不過并不氣餒。
樹怕搖,怕,這個世上就沒有撬不的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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