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天朗氣清。
通往京城的道上,玄天館的人馬好似雨後春筍,一茬接著一茬地從京城魚貫而出,奔赴不同方向。
魚鱗衛,拘靈衛,金符衛……這些可都是玄天館的銳衛,尤其是守天衛,更是大乾國教的護法軍衛,如今卻是紛紛調,好似漁網一般,向著京城外圍撒了出去。
「京城出什麼大事了?這麼大的靜?大乾國教的銳都出了?」
「這算什麼?聽說前兩日,玄門門主,還有武門門主親自帶隊出了京城,這才大陣仗!」
「聽說京城之中出了大事,源於一兇徒重犯,就連大乾國教都要傾巢而,通緝天下!」
「什麼樣的大兇之徒能夠勞玄天館如此興師眾!?」
「前些日子好像聽說過,……什麼來著……對了……」
「通天!」
「通天!凡俗也可通天?這名字就夠誅九族了……不是真名吧!」
道旁,圍滿了來往客商和平民,他們看著玄天館的陣仗,議論紛紛,所言自然繞不過這些日子早已響徹京城的那個名字……
通天!!!
大乾立國至今,自神宗滅法,開創玄天國教以來,還從未有過這樣的,京城上下人人自危,玄天館高手齊出,天下風聞而,偏偏這位引起如此的【通天】到底是何方神聖,卻是無人知曉,各方勢力更是諱莫如深,不願輕提。
有人猜測,所謂「通天」不過道號而已,此人的真實份和姓名定是被藏起來,或許他本就出自玄天館,不知犯下何等大罪,讓上面既要遮掩真相,又不願放過此人……
如果這位引起的「通天道人」真的出玄天館,那恐怕將會是玄天館創立以來最大的禍患和妖孽,比起當年黑劍猶有過之。
「通天……當年他初京城的時候,天師便已看出來他是災星,現在果然真了。」
京城西郊兩百里,一道劍閃爍,落在大場坪上,煙塵散滅,顯出一隊人馬,寬袍羽織,赫然便是天師府的高手。
「馬師兄,我聽說李……」
「嗯!?」
一位捉妖師話未說完,為首青年的眼神便飆了過來,上面早有嚴令,此番大案決口不可提及李末的名字,只能以通天之號稱呼。
畢竟,玄天仙門失,那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李祖神兵,等於玄天館的聖,如今在自家眼皮子底下丟了,聽說玄天館館主白凈蟾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此人干係太大,又出玄天館洪門,如果讓心懷不軌的的高手知道是他盜走了【玄天仙門】……後果不堪設想……」
馬寧遠眸微沉,這次就連天師府的高手都出了,他帶領一隊人馬,打算一路向南,直龍淵府,前往羅浮山一探究竟。
畢竟,羅浮山可是那個賊逆的老巢。
「通天……他真的能夠盜走玄天仙門?我聽說那可是李祖留下的神兵……」旁邊,一名天師府的弟子驚疑不定道。
「廢話,他算什麼東西?豈有這等能耐……」馬寧遠冷笑道。
「上面懷疑他勾結歸墟逆賊,監守自盜,染指玄天仙門!」
如此猜測最是接近真相,早已在京城部的圈子裏傳開了。
畢竟,李末本就有惡名在外,當初他遭貶離京,便是犯案累累……皇家庫虧空,洪門寶失,當朝國公喪子,後宮娘娘小產……樁樁件件,全都與其有關。
後來聽說,他還執掌了洪門刑獄。
「或許便是在那時候搭上了歸墟的線……」馬寧遠的分析扣,深邃的眸子裏閃爍著
智慧的澤。
歸墟十大神兵之一的【羽化仙門】便是仿製【玄天仙門】而,對於後者,歸墟窺伺已久。
他們若是能夠獲得李祖寶,融【羽化仙門】之中,到了那時候,這件神兵便將蛻變,就天下至高無二。
彼時的歸墟,只怕再也難以制約。
「馬師兄,我們此去羅浮山,能上李……通天嗎!?」旁邊,一名忍不住問道,悄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
既想要立下這不世大功,卻又害怕遇上那人人談之變的通天道人。
「遇不到我便滅了羅浮滿門!」馬寧遠冷笑道。
憑藉他真人一重【虛空境】的修為,滅掉羅浮山這樣的小門小派簡直就像踩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不錯,養出通天這樣的賊逆能是什麼正經宗門?必是罪惡的溫床,早就應該滅掉。」
那聞言,不出興之,即便抓不到通天道人,能夠滅掉羅浮山,想來回京之後,也算是一件功勞。
「到底是誰給你的狗膽?連這般失心瘋的狂言都敢說出口來!?」
就在此時,一陣輕慢冷漠的聲音在山野之中猛地響徹。
「誰!?」
狂風呼嘯,吹山林,綠浪之中,一道影緩緩走出,那是一位青年,布草履,手掌盤玩著一對珠子。
「你是什麼人?膽敢……」
嗡……
話音剛落,只聽得一聲響劃落,一道流在眾人眼前閃爍,恍若流星破空,下一刻,剛剛那出言的頭顱豁然開,猩紅的鮮混同白的漿子濺灑了一地,而的軀卻還是直地站在那裏。
變故來得太快,所有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此地距離京城不過兩百里,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年一言不合,竟然就敢殺人,彈指揮間,便斬殺了一名天師府的高足。
「我趙玄壇……你們方才提到的通天道人正是家師!」
趙玄壇凝聲輕語,顯得彬彬有禮,微沉的目卻如一線,掃過眾人。
「你……你是通天弟子!?」
此言一出,眾人然變,尤其是馬寧遠,眉心大跳,殺機涌。
通天已是朝廷大禍,那種級別的存在他抓不到,可如果能夠抓到他的弟子,也是大功一件!!!
「我敬家師如神,爾等敢狂言輕侮……真是活到頭了啊!」
趙玄壇的面漸漸冷了下來,李末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言而喻,僅憑這些人剛剛的言語,便已經沒有資格活下去了。
「朝廷欽犯,你還敢囂?簡直就是找死!」
馬寧遠一聲暴喝,眼中閃爍,彷彿見到了天大的功勞,一出手便是天師府雷法,虛空境的修為彰顯無疑……
轟隆隆……
虛空震,一道道雷霆從裂之中穿出來,好似雷蛇狂舞,瞬息之間便籠罩百丈之地……
萬雷化玄蛇,震字衍囚籠!!!
「好!」
雷法,乃是天師府至高心法,馬寧遠於此道有過人天賦,苦修多年,已得其中三昧,此時出手不餘力,先聲奪人,頓時便教眾人信心倍增,好似大敵困局便在眼前。
萬道雷霆洶湧而至,趙玄壇立在原地,也不,冰冷的眸子裏沒有半分波瀾,他手腕輕輕一抖,掌中的兩枚珠子稍稍撞。
轟隆隆……
剎那間,一恐怖的聲音猛地乍起,與此同時,那不可思議的毀滅波自他掌中生滅,向著八方橫掃擴散。
萬道雷霆化為的玄蛇凌空狂舞,竟是以眼可見的速度被那無形的波碾
撕碎……
「這……這是什麼力量!?」
馬寧遠雙眸,幾乎難以相信,瞬息之間,他的雷法,他的真息,乃至於他的在這摧枯拉朽一般的力量碾之下,化為烏有。
他低頭去,便見自己渾骨骼崩碎,皮化為一灘爛泥,最重漸漸沉淪,只留下一深深的不甘和震驚,化泥土之中,為了此地的養料。
「敢對師尊不敬,也只能做花了!」
趙玄壇漠然地去,那一個個天師府的高手已然化為一灘泥,連骨頭渣都未曾剩下。
這便是「通天」的代價!!!
「這幫該死的……真是耽誤世間,老師還讓我打探消息來著……」
趙玄壇撇了撇,看著那一灘黏糊糊泥,不由眉頭皺起,泛起了噁心,他形微,剛要離開,便聽得一陣樹葉被踩碎的聲音從遠傳來。
「嘖嘖……年輕人,你手段不錯,夠狠夠辣……」
溫和的笑聲在山野之中響徹,趙玄壇抬眼去,便見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邁步走來,他晃形,好似廟裏的佛爺,臉上始終對著和善的笑容。
「你是誰?」趙玄壇眉頭一挑,心生警覺。
「不錯的反應……到底是李末的弟子啊……」
「我古平凡!」
來人止步,笑瞇瞇地盯著趙玄壇。
「你是洪門門主!?」
趙玄壇面微變,他出來之前曾經聽李末提及玄天館高手,尤其說到了這位洪門門主,讓他要千般注意,萬般提防。
趙玄壇沒有想到,自己頭一回出門,竟然就遇見了這位玄天館的巨頭大佬。
「有點見識……看來李末教了你不東西。」古平凡咧笑道。
「年輕人,我看你資質不錯,有沒有興趣加我洪門!?」
「嗯!?」
趙玄壇眉頭一挑,不知其意。
「只要你說出李末的下落,本座保你陞發財……」古平凡輕笑道。
「你想讓我出賣老師!?」
趙玄壇面一沉,眼中殺機大盛。
「嘖嘖,李末這個小子,洗腦子的實力倒是天下一絕,竟然能夠讓你這樣的苗子死心塌地……早知道就應該讓他打歸墟部,做一個暗諜!」
轟隆隆……
話音剛落,趙玄壇掌中盪起一陣玄音,好似雷霆震怒,又像怒海翻波,那兩顆珠子輕輕轉,竟生翻覆虛空之力……
「嗯!?這是什麼寶貝?真是危險啊……」
古平凡綠豆般的眼珠泛起奇異的彩,死死地盯著趙玄壇手中的兩顆珠子,旋即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這法寶應該是一套吧……怎麼?你連李末的狂傲都學到了?憑這兩顆珠子就想從本座手裏逃!?」
古平凡咧輕笑,然而下一刻,他眉頭一挑,旋即出恍然之。
「李末啊李末……難怪敢稱通天之號……他倒是有些手段……竟然將這寶貝打你的,虛空,夯鑄道基……」
「好手段啊!」
古平凡一聲嘆息,突然,天空變得黯然失,蒼雲涌,盪起一抹濃墨之,幽幽擴散,化虛空。
「嗯!?」
趙玄壇面微變,他猛地抬頭,察覺到虛空之中竟有一道符籙,純為引,太為跡,勾勒出一片玄妙的域場……
在這座域場之中,他的力量竟然然無存,儼然為了一個凡人,就連他掌中的定海珠似乎都失去了妙用。
「你敢跟我玩的!?」
趙玄壇
有些匪夷所思地看向古平凡,他以為洪門門主必有洪門門主的氣度,如此高手,如此份……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惡戰的準備。
可是誰能想到,這個好似慈悲和善的胖子早在現之前,便已布下陷阱,等著他來跳。
「年輕人……既有省力的法子,又何必多費手腳!!?」古平凡淡淡道。
「人之所以為人,靠得不是蠻力,而是腦子……」
「你天賦不錯,實力也夠瞧,可是在玄天館的底蘊面前,便什麼都不是了……」
古平凡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這一刻,他的上似乎才有了那洪門之主的威嚴和派頭。
「年輕人,這道符可是神宗留下來的……專落修為法……」
說著話,古平凡大步流星,走向了趙玄壇,他在域場,卻並不那道靈符的影響。
「你……」
「不必這樣看著我……對付你這樣的小傢伙,自然不需要費什麼力氣。」
說著話,古平凡一手探出,抓向了趙玄壇的肩頭,便要將其收囊中。
「門主,那可是我的弟子啊……」
就在此時,一陣輕慢的聲音從林之中傳來,古平凡探出的手終究停在了半空,他回過頭來,便將一道影從林之中緩緩走來,不是李末又是誰!?
「門主,好久不見!!!」李末穿林而至,臉上噙著一久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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