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的休息都不能保證,再讓他哄自己,太不厚道。
但是明天顧清淮要出差,鐘意睡不著,索抱著枕頭跑去敲他房門。
顧清淮沒睡,人坐在床邊地毯,旁邊一堆散落的零件,邊臥著一只威風凜凜的退役軍犬。
鐘意:“你又把什麼拆了?”
顧清淮抬頭,眼睛掃過懷里的枕頭,笑了下:“舊的排機人,沒裝完,馬上就好。”
鐘意被那目里的笑意弄的臉微微一熱。
他看穿所有想法卻不說,那游刃有余的散漫勁兒很勾人心。
這是他的“職業病”,見了東西就要拆,只拆炸彈還不算完,任何儀都很引發他的“破壞”,除了拆,也喜歡裝,按照自己拆過的炸彈原封不地還原,然后一個電話把鄒楊到訓練場:“裝了個炸彈給你玩,晚了就沒了。”
鐘意把自己的枕頭放在他床上,坐在床邊,看他組裝那些眼花繚的零部件,他的手指細細長長、指骨分明,如同上好白玉雕刻的修竹,有點輕微手控,很喜歡窩在他懷里玩他的手。
其實也不是手控,顧清淮的一切都喜歡,視線上移,落在他的側臉,這個混蛋眼睫低垂目專注的時候,俊臉如霜雪,下頜瘦削冷,結嶙峋清晰,有強烈的男荷爾蒙,也有人靠近的。
再看下去,心思容易不單純。
鐘意撇開視線,看那個廢棄的排機人在他手里重生,驀地想起自己房間那個掛著夜燈的木頭城堡,在無數個因為失眠因為PTSD無法睡的深夜,陪著。
鐘意手撐在兩側:“顧清淮。”
顧清淮“嗯”了聲,鐘意問:“你能把那個木頭城堡送給我嗎?”
顧清淮淺淺起眼皮:“你喜歡那個?”
鐘意點頭:“喜歡。”
顧清淮角勾了下,弧度很淡:“本來就是送你的。”
鐘意不可置信:“什麼時候?”
顧清淮把那些扳手螺各種零部件都收拾好,隨口說:“分手那天不是你生日嗎。”
現在說起來,是四年前了。
歉疚從心底蔓延至眼角眉梢,鐘意不知道該說什麼。
邊位置下陷,是顧清淮到邊坐下,修長有力的手指著排機人的遙控。
他語調懶懶散散沒個正型、淡聲:“齊步走。”
小坦克一樣的排機人往門口走去,甚至還在他的控下、自己打開門。
顧清淮手指作:“向右轉。”
排機人消失視野中,他又低頭看向歸來:“這兒怎麼還有一個,快跟上它。”
歸來得到指令,跟排機人去客廳。
這個人還是年心,欺負機人和狗狗的樣子,哪里像特警支隊的年輕領導。
鐘意笑彎眼睛:“干嘛把它們都趕走。”
顧清淮那眼神不怎麼正派,語氣也充滿戲謔:“跟朋友睡覺,哪能便宜那小子白白看。”
說得就好像,他們要做什麼很不純潔的事一樣。
鐘意臉頰躥火,順勢就在他小上踢了一下:“你正經一點。”
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顧清淮就上耍耍流氓罷了。
看起來很放浪形骸的一個人,其實比誰都有分寸,不會逾矩,更不會讓有毫不舒服。
“領導說的是,”他斂起那副地流氓的浪樣子,問,“還看電影?”
鐘意點頭說好,很自覺地在床頭坐下。
空調溫度剛剛可以蓋毯子,展開顧清淮的毯子,蓋在自己上。
顧清淮在邊,沒有圖案的白短袖,到膝蓋的黑運短。
松松垮垮的一服沒有棱角,罩著寬肩和長,配合他剛洗過的松黑發,白貌。
電影劇還沒過半,但男主已經在一起,不就親親親。
鐘意靠在顧清淮臂彎,臉不紅心不跳:“我發現,前友和現友的待遇好像沒什麼不一樣。”
顧清淮側頭,明明暗暗的影他的鼻梁角,眼睛在高高的眉骨之下,緒不可捉。
鐘意繼續說:“當前友的時候看電影,當現友的時候還是一樣。”
顧清淮有些好笑:“那怎麼做才能算是不一樣?”
鐘意指著投影里的畫面,小孩子要糖果一樣:“我也要那個。”
電影線和視線一起下落,落在顧清淮角微微彎起的那一道勾。
顧清淮側頭,明知故問,很正經:“那個是哪個?”
這姑娘當真是對他放心,孤男寡共一室,靠著肩膀不行,還要親,要抱。
鐘意臉頰發燙。
他笑著撓了撓的下:“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鐘意:“親!”
顧清淮挑眉:“自己睡睡不著,親兩下就能睡著了?”
他的臉,薄緋紅,結冷淡得像沒人過的雪山的尖。
以一種研判案的語氣,冷靜判斷道:“我看你不是失眠,你是圖謀不軌啊,鐘意導演。”
人,跟著這個地流氓,鐘意臉皮到底是厚了些:“那你親不親?”
顧清淮笑著看了一眼,攬過的后腦勺,頭低下來,聲音低低的:“親。”
“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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