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顧孝仁去顧家探親，前來應付的是……哦不，是前來迎接祂的，還是顧家三祖顧恆均。

顧孝仁開門見山，顧三祖略有意外。

「你還要見老祖？」

聽聞顧孝仁的請求，顧恆均鶴髮的面貌上，出了些許奇怪的神。

嗯，眼下這個節骨眼上，正是張的時候，別人自然是不行的，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思。

但要是顧孝仁嘛。

嗯，可以考慮。

「咳咳，我去問問。請稍等！」顧恆均覺得，還是先看一下老祖是不是在沉睡。

要是真是睡著了，只能回應說顧孝仁不湊巧嘛。

至於喚醒老祖宗的事，顧家還是沒人乾的出來的。

畢竟，因為起床氣挨揍的事件，又特麼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祂顧三祖都被揍過。

被打的多了，又有誰敢在老虎打盹的時候，去薅一下虎鬚。

嗯，顧三祖離開之後，顧孝仁忍不住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這次來顧家，祂顧孝仁也終於混到茶水喝了。

不容易啊！

畢竟，顧家的茶是想喝就能喝的？

沒看著這茶水，都特麼像油一樣，黃橙橙的嗎？

此時，一個盤正條順的姑娘上完了茶水和點心，然後還眨著卡姿蘭黛的大眼睛，正略顯好奇的看著祂。

估計是在奇怪為什麼會有人敢跑到這種氣森森的鬼地方來！

嗯，顧家的祖地，那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起碼，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外人來顧家做客了。

當然了，顧老二也不算外人嗎？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就這樣，顧孝仁和這個不知道隔了多服的顧家小妹聊著天，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顧恆均才姍姍來遲，祂再次將顧孝仁引了一片桃花林之中，嗯，就是頭頂那座有些像桃止山的神山，中央還出現了一個宛若鬼門關的漆黑門。

上次來到這裏的時候，顧孝仁還是一位半神，但此次，祂一隻腳已經踏了諸王之境，與顧諸王相比，也勉強算得上同類相了。

有底氣自然就要仰首，堂堂正正！

但顧孝仁仔細看了幾眼，原本熙和的笑容就漸漸止息了，就連原本勾起的角也忍不住了。

咳咳，抱歉。

唐突了。

我不配和顧大佬平輩論！

嗯，末學後輩嘛，還是要謙虛一點比較好。

做神不能太飄！

「看什麼？」顧大佬的聲音驟然從桃止山響起︰「窺視祂人，可不是什麼禮貌的作風。」

「呃。」顧孝仁神一頓，但還是點了頭道︰「您說的是。」

「還有，難道沒有人告訴，讓你最近不要來霧都嗎？」

「嗯？這又是為何啊？」

顧孝仁稍稍有些納悶的問著。

當初顧老大傳遞給祂這則消息的時候，祂還以為霧都的局勢可能出現了變化，但此次意識降臨霧都，卻並未察覺到了某種反常的氣息啊？

但聽聞顧孝仁的詢問，顧大佬卻微微沉默了下來，許久，顧大佬開口說道︰「祂回來了。」

「誰？」

「皇帝。」顧大佬似乎微微嘆了口氣︰「一位原國真神，祂或許已經盯上了你。」

顧孝仁面無表的「哦」了一聲。

不是或許，而是已經盯上了。

畢竟，又不是沒有深流過。

「看來，你已經和祂打過照面了。」顧家諸王的饒有深意的說了一句。

「嗯。沒錯。」這個沒有什麼好瞞的，祂甚至開口試探的說道︰「不僅言談甚歡，祂還送了我幾諸王的神。」

「哦？」顧孝仁似乎能到顧諸王在笑︰「祂那麼著急的嗎？」

「您……」顧孝仁挑了挑眉道︰「您知曉其中的原因？」

老諸王隨點了點頭道︰「大概知道億點點。」

顧孝仁覺到，顧家老諸王似乎隔著桃止山，目止不住在祂的上打量著︰「看來，你已經到了覺醒的臨界點了。怪不得祂這麼著急。」

「您能看出點什麼？」其實顧孝仁稍稍有一丁點驚訝，但想一想，好像不是很多的樣子。

「我眼睛又沒瞎。」顧家老諸王幽幽的說道︰「其實，你走的這條路，算是拾人牙慧。想當年原始機關算計，散去一切，就是為了解決個中弊端，沒想到如今卻便宜了你。」

咦？

這種事竟然還與原始天王有些關係？

而且聽顧家諸王的口氣，當初原始天王的死莫非不是人為？

不會吧？

祂一直以為原始天王是被某個三巨頭害死的！

想到這裏，顧孝仁忍不住開口問著︰「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原始天王會消聲跡？祂真的死了嗎？」

「當年嘛？」顧家老諸王語氣唏噓，彷彿在追憶往昔︰「祂當年，了魔啊！」

了魔？

原始天魔？

嗯，果然，牛的存在，哪怕是換了一個稱謂，依然顯得很牛。

「你現在，也有資格知曉一些東西了。不過，這種事件扯的就有些遠了，嗯這麼說吧。」顧家老諸王幽幽的說道︰「你可知曉，真神之間的利益矛盾，大多出自於何？」

顧孝仁聞聽微微一愣。

我又不是真神，我怎麼可能知道這個？

不過，想到了從各聖地收集的地攤文學，略報典籍，還有木乙之神、稷山老諸王、墨海之主、大雪山藏書閣等等神或那裏，所收集到的海量信息，祂嘗試著說︰「難道是真神果位？」

「嗯？」這下論到顧家老諸王驚訝了︰「沒想到，你竟然還知道這個？」

呵，這算什麼。

遙想當年，隔壁門衛的大爺都能扯幾句世界局勢，賣菜的大娘都能將金融危機分析的頭頭是道，我這點微末的道行實屬是班門弄斧。

一想到這個，顧孝仁就不得不謙虛一些，並且祂盤坐在那裏，示意道您繼續的模樣。

然後顧孝仁就聽顧家諸王給祂講了個故事。

大抵上，是說世界是有定數的，嗯，應該就是說真神果位的數量，可能真的如木乙之神所言，只有五十個的樣子。

但這個只是定數。

註定是這麼多，但不可能永遠都是這麼多。

這玩意也是有增減態勢的。

原本嘛，在世界之初，誕生的真神數量稀，且都於索階段，因為大家都是同一領域的真神，相互之間差距不大，因此並沒有太過激烈的矛盾發。

那個時間段，真神之間的關係，哪怕不是相親相一家人，但也並非眼下這種尖銳對立，甚至生死相向的極致局面。

這一切都源於一個存在的出現。

「太初？」

顧孝仁微微一愣，這是祂第二次在公開場合，聽祂人說起這位神的大佬。

「嗯，就是太初。」顧家諸王幽幽的說著︰「祂的出現，以一己之力，改變了諸神格局。」

這麼牛的嘛？

「其實算起來，祂才是已知的，並且出現的第一代的思想家。」

嗯？

顧孝仁微微一愣。

原來太初當初竟然也是思想家果位出的！

靠，同行啊！

前輩啊！

「……這是思想家這一果位，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中。」顧家老諸王似乎瞇了瞇眸子︰「那時候諸神才漸漸發現，原來竟然還有一位同類，能不到十二流派的影響，並且對其祂權柄和果位進行吞噬。嗯，你知道，這一點代表了什麼嘛？」

顧孝仁點了點頭︰「代表著，某種平衡被打破！」

「沒錯。之前大家都在同一領域，相互之間的位格相同，就算是權柄稍有克制，但差距也不會變得那麼大。」老諸王嘆息道︰「但太初的出現，改變了一切。祂起了一個很壞很壞的頭！」

「因為以前所有誕生並且出現的真神，都是「一」，相互之間沒有太大的差距，也沒有什麼攀比之心和危機，但突然有一天出現了一個可以吞噬祂人的「二」，那麼，災難來了！」

「並且，這個時候諸神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竟然還是有「二」的存在的。」

「天促使著每一位存在，都想要為「二」，但祂們卻忘了，祂們不是太初，更不是思想家。」

顧家老諸王並沒有詳細談論「太初」的下場，只是一帶過。

不過，眼下世界能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面，那麼太初哪怕是沒死，但況也不會好上多，畢竟，「南華」淋淋的下場擺在那裏，要是有思想家最終主宰了一切，眼下的世界大概不會出現現在這種尖銳對立，並且群雄並起的局面。

嗯，而且，顧孝仁記得，冥界的誕生，好像就與那位名「太初」的傢伙有關。

還有衍生祭祀，以及遠古時期以靈寶無量天尊為首那個勢力，其最終的源頭好像都是「太初」。

那個勢力雖然沒有死絕，但也只能蔽的茍活在，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維度角落之中了。

「……因為太初的出現，證明了真神果位是可以被掠奪和吞噬的，這導致後來整個世界都變得有些烏煙瘴氣，諸神之間大肆殺戮，並且試圖同化其祂存在的真神位果。」

嗯，從相親相一家人，變了腥殺戮一家親了。

「失敗者要麼隕落，要麼退居界域，與維度同化，只能茍延殘……」說到這裏，顧孝仁倒是聽出了顧家老諸王語氣中的，那難以掩飾的某種劇烈緒。

咦，老諸王這麼深嘛？

不過，這一點，應該就是死界五君主那種等級的存在的行為模式了。

比如說，某些真神大佬還是比較牛的，雖然在某種謀謀，單挑群毆各種狀態加持中一敗塗地，但最終卻並沒有隕落在某個時期，只是喪失了真神果位，祂們退了界域之中，煉化了另一種維度法則，使得自己變了某種只能存在於界域的怪？

這是不是說明，五君主那種存在，其實也只是高級一點的界域生呢？

畢竟，祂們已經沒有了，在真實世界的「營業牌照」了！

就像封建社會一樣，沒戶口了，大概只能跑到某些鳥不拉屎的地方佔山為王了。

所以，所謂的像歷次死界侵人間這種行為，其實算是佔山為王的強盜頭子扯旗造反，試圖想要將王朝正統拉下馬，然後自在搖一變，變所謂的王朝正統？

你，大概就是這種模式了。

然後祂聽著老諸王繼續說著︰「……功者，有太神那種彪炳史冊的存在，照耀萬古。但我說過，祂們不是太初，更不是思想家。吞噬真神位果和祂人權柄，又怎麼可能會相安無事。」

「所以，祂們遭遇到某種反噬？」顧孝仁詢問。

「差不多。」老諸王幽幽道︰「疊加的真神果位越多，吞噬的權柄越強，越有可能遭遇到某種「不祥」的降臨。」

「什麼不祥？」顧孝仁微微一愣︰「渾長紅？」

祂注意到，老諸王似乎深深地看了祂一眼。

「我又沒有遭遇過，我怎麼會知道。」老諸王看著祂說著。

好吧。

顧孝仁頗為失的嘆了口氣，但祂好像賤，還是頗為多的順了一句︰「什麼時候您若是應到了，可能遭遇不祥，可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顧家老諸王︰「……」

這種不肖子孫，當初為什麼沒牆上？

而顧孝仁自然應到了某種殺氣，祂趕岔開話題道︰「難道沒有超神話生嗎？就是所謂的超凡第十一階。從遠古到現在，那麼多真神嘗試過相互吞噬，難道就沒有打破超凡第十一階壁壘的存在？」

面對顧孝仁的詢問，顧家老諸王想了很久才說道︰「超凡第十一階是有的。」

嗯。

顧孝仁神一震。

這是第一次有人用肯定的語氣告訴祂，超凡第十一階的存在，確有其事。

「但眼下的世界中，應該沒有活著的超凡第十一階了。」老諸王有補充了一句。

「呃，這是為什麼？」顧孝仁瞇了瞇眸子︰「難道這個世界無法容納超凡第十一階的存在？」

祂甚至懷疑過，月亮是不是一個活著的超凡第十一階。

畢竟，之前月亮之上弄出的靜還是蠻大的。

月滔天，整個世界都在匍匐抖。

難道，那還不是第十一階嗎？

「很久很久以前，或許有過。」老諸王想了想，才說︰「但當真神果位出現之後，大概就沒有了。」

「也就是說，真神果位的出現，分攤了超凡第十一階誕生的可能？」顧孝仁眨了眨眼睛︰「那麼反推過去，只要是吞噬夠了足夠的真神果位，那麼一定會有超凡第十一階的誕生啊！奇怪的是，好像沒有聽到了活著的，超凡第十一階存在的證據！」

「因為面臨超凡第十一階的存在，大概都遭到了不祥，最後果位與權柄相繼崩潰，繼而死了。」

顧家老諸王的回應，讓顧孝仁始料不及。

「遠古至今，吞噬真神果位最多的，大概就是太神，祂佔據了接近四個真神果位，就到達了真神的頂點！」

「超凡第十階，真神的極限是四個真神果位嗎？」顧孝仁開口說道︰「那豈不是說，只要是吞噬第五個，就有可能誕生超凡第十一階？」

「祂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吧。」老諸王意有所指的說著︰「所以，祂現在已經『沒了』。」

沒了？

顧孝仁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沒了」，和死掉隕落有什麼區別。

但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下場。

「太初呢？」顧孝仁似乎想到了什麼似得︰「祂既然是思想家，那麼，祂能打破四個真神果位的魔咒嗎？」

「太初？」老諸王似乎搖了搖頭︰「不知道。當初祂好像主放棄了吞噬第五個真神果位，嗯，沒有誰知曉祂為什麼要放棄。或許，就連思想家也無法打破某個「不祥魔咒」吧！而且，祂不是放棄了真神果位，甚至連「思想家」的果位權柄也捨棄了。」

嗯？

這麼有錢任的嗎？

「不然，後世的那些思想家又是如何誕生的？畢竟，這世界之中誕生的思想家只能有一位。」

「那我呢？」顧孝仁杵著下。

「你？」老諸王看了祂一眼︰「當年原始為了解決自雙果位的問題，不得不將主意打倒了思想家上，祂聯合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存在，征戰四方，一點點收集了，當初被分食的，那些原本屬於前一任思想家，也就是南華大帝的權柄。」

「然後呢？」

「然後？」顧家老諸王冷笑︰「祂妄圖轉世重修，以思想家的權柄位臨真神，然後在容納其祂的雙果位權柄，從而完當世唯一三果位真神的存在。」

顧孝仁懂了。

祂忍不住看了一眼霧都上空的那一位。

「被截胡了？」

「算不上。」老諸王似乎也遙遙的凝視了霧都上空一眼︰「原本保管東西的神，忍不住，吞噬了果，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嘛。起碼，思想家的果位還不在祂的上，無法徹底融合，祂早晚會出現大問題。」

沒病。

不過，不對啊！

嗯，一聽老諸王這樣說，顧孝仁就突然察覺到一些問題，祂稍稍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