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大畢竟是執掌過海軍統計署的，而作為曾經的海軍報部門的分管領導，現在又是海軍部的部長，祂大概在某些重要的報咨文里注視過這個名諱的。

「婆羅？」祂喃喃自語，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打了個哈哈，祂看了人一眼，開口試探道︰「哈哈，好巧，我之前好像就聽過這個名字。」

「哦？」人淡淡地回應著，神充滿了敷衍，並且用那種略顯糲的聲調，說著一些明顯帶有諷刺意味的話︰「你聽過的傢伙，大概是能讓你記憶猶新的，否則，一個花花公子怎麼可能記住這個名諱。」

顧老大聞聽，忍不住面一紅。

竟然污衊我？

毀我清白？

好吧，祂算是明白了，祂在霧都的名聲似乎爛了，而且，這種爛了的名聲，似乎已經落了人敏的「眸」里。

這傢伙竟然打聽過祂？

人，你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咳咳。」顧老大握拳抵住角咳嗽了兩聲，然後著頭皮說道︰「這個名字的確是記憶猶新，畢竟，祂可是號稱諸神攪屎，傳說屎殼郎的存在。」

說完還故意看了對方一眼。

婆羅︰「……」

「誒？你怎麼不說話？」祂注意到，對方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綠的豎紋，而且，還冷冰冰的瞪了祂一眼。

敵人不想和你說話，並向你丟了一個白眼。

「你……」顧老大圍著人團團轉，在人目不斜視，一臉冷冰冰的狀態中，忍不住開口試探道︰「你不會就是那個諸神界攪屎？傳說領域屎殼郎吧？」

「唰——」

人驀然偏過頭，惡狠狠地頂著祂。

同時，那三千髮宛若狂風舞一般晃，又如刀劍擊一般鏗鏘作響。

尤其是祂翠綠的眼眸，配上那宛若出鞘般的長眉，濃重彷彿火燒一樣的煙熏妝，以及頸脖臉頰上瀰漫的綠豎紋，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宛若厲鬼般的凌厲氣息。

一看就是混過社會的狠人。

對方這種恐怖的氣息宛若某種警告，迫的顧老大脊樑嘎吱作響，腰部生疼。

後者的神瞬間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顯然，面前的這個人好像並不好惹，單單是散發的某種恐怖的威勢，都讓祂這個新晉大君有些不過來氣。

難道真的是祂？

不可能有這麼湊巧的名諱，然後同樣還佔出某種高位者的特質。

這麼說，眼前的這個傢伙，真的是那個號稱諸神界攪屎？傳說領域屎殼郎的存在？

槽，這個魔頭竟然來到了霧都？

不過，顧老大倒也沒有被威脅的覺悟，畢竟，這裏可是霧都啊，而且，裏面似乎還有祂老爹和幾個所謂的大爺！

而這個魔頭似乎就跟著某個大爺來的。

只是，十四院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還有諸王議會那些傢伙都是擺設嗎？

怎麼可能讓這樣一個攪屎出現在霧都？

難道現在霧都的防護網已經形同虛設了嗎？

還有，老爹為什麼會和眼前這個攪屎……不，這個時候，顧老大終於回過味來！

因為祂之前似乎沒有搞清楚問題的重點，眼前這個攪屎在眼下這個場景中，明顯是個小角啊，好像裏面的那幾個大爺們，才特麼是正主啊！

而攪屎作為死界五君主，號稱死亡之神的僕從，那麼，婆羅跟隨某個大爺來到霧都，並且像侍者一樣，乖乖的呆在院子裏值守，哪怕是顧老大故意挑釁也只是像個被激怒的母一樣沖著祂嘎嘎直，卻不敢直接下死手！

這並不符合婆羅樹母臭名昭著的名號啊！

除非……

祂驀然轉，忍不住瞪大了眸子，目凝視著房門閉的老爹古屋！

老爹，你如果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睛！

不行，我特麼要進去看看！

顧老大氣沖沖的就要衝進去幫老爹護法，哪怕是那幾個大爺來頭甚大，祂也不想讓老爹獨自面對那種環境！

眼下，祂雖然對老爹的份產生了懷疑，懷疑老爹在扮豬吃虎，但卻也沒有故意往某個地方想，畢竟，有誰特麼會想到，自己那個古板暴躁的老爹，其實曾經是差點毀滅這個世界的大魔王啊！

那個從小教導祂們兄弟兩個自力更生，並且幫祂們豎立良好三觀的古板老爹，是這個世界毀滅億萬生靈的大反派頭子之一？

誰特麼敢信啊！

哪怕是現在，顧老大依然還固執的認為，老爹雖然藏了某種不可知的份，至尊也好，修羅也罷，但祂現在可能是到了某種脅迫，或者因為某種因素，不得不和那些大魔頭們為虎作倀，甚至達某種違背自意願的協議。

顧老大瞬間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就好像一救命稻草一樣，霎那充斥了祂的腦海。

嗯，不會是因為老二吧？

老爹為了解決老二上的大麻煩，不得不違背自一直秉持的優良作風，甚至拼著名譽盡毀晚節不保的境地，也要想辦法將老二救出那片黑暗深淵！

打碎了牙齒，就往肚子裏咽了。

磨破了腳皮，卻依然鮮淋淋的邁上階梯。

為了子嗣，為了後代的希，哪怕是犧牲一切，賭上自己的所有，也在所不惜！

嗯，一個偉大的父親形象躍然紙上！

嗚嗚嗚……

父親！

我錯怪你了！

想到這裏，顧老大眼角潤，眸子通紅，忍不住有些梗咽的撞開了門！

「哐當——」

大門敞開，宛若魔窟般，烏煙瘴氣的場景浮現在眼簾。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顧老大︰「……」

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這特麼是土匪窩吧？

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嗯，好像真是老爹的屋子，沒錯。

但此時，那個形消瘦，長袍的下擺被塞到了腰間，並且擼著袖子，與其祂的幾個大爺們劃拳爭的面紅耳赤的傢伙，真的是祂那個古板暴躁的老爹？

假的吧？

祂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此時此刻，某個偉大的形象，似乎在腦海中瞬間崩塌……

……

……

顧老大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老宅，甚至都忘記了詢問自己心中的某些疑。

但祂踉踉蹌蹌離去的影，卻落在了老宅二樓，某間閣樓的幾道影眼中。

層層疊疊的虛空宛若從地平線窺視遠不斷上升的熱浪，這讓那屹立在窗口的五道影，顯得越發模糊與虛無了。

就像是一個個墨點滴水中化開一樣，呈現的，是某種不斷擴散的黑霧，以及宛若黑一般深幽空的驚悚。

這導致其祂存在哪怕遠遠去，看到的也只是一團有一團的黑，本無法發現任何人類顯現的某種廓。

「你用熒守心大法干擾祂的心智，扭曲某些信息，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若是顧老大還在這兒的話，或許能從某種甕聲甕氣的聲調中，聽出這是好像是祂所謂的大大爺！

但某位存在聽了，卻微微的搖了搖頭︰「從現在開始，祂要學會適應一切，可能面臨的，始料不及的變化……」

「你是說？」

「不住了！」

「不還是有些年頭嗎？」

「出了意外。」

「什麼意外？」

「現在還不知道。」

「連你都不知道？」

「現在命運長河一片混沌，就算是祂，也未必能窺得什麼端倪。」某人似乎在凝視著霧都上空的萬里無雲。

微微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人開口說著︰「要和那一位聯手嗎？」

「或許吧。畢竟，時間不會停止。」

「那果位呢？」

「籌碼。」

幾團黑之間，似乎微微的對視了一眼，某種讓人心驚跳的氣息在蔓延。

有人發現了這種氣息，當即發出了警告說道︰「沒有誰能在短時間消化那份果位，包括祂。」

幾團黑面面相覷，最終皆是消弭於無形。

……

……

「沒有誰能在短時間消化真神果位……」

這已經是九月中旬了，某些匿於世俗之外的戰爭，似乎在無聲無息之間消失於無形，起碼，的神戰似乎並未在世界範圍掀起多麼大的波瀾，或許也是各方面有意低調理這種事。

十海，懸空島，投結界。

顧孝仁正在迎接，遠征歸來的「十海鐵三角」之二。

沒錯，就是海洋領域的扛把子靈惠天妃，以及醬油王腳前輩。

嗯，至於為何會稱呼靈惠天妃是海洋領域的扛把子，自然是「十海鐵三角」重創了某位號稱東帝的存在，擊敗了那位同樣是辰伍·執徐流派的真神。

不過可惜的是，從腳前輩與靈惠天妃的言語之中，顧孝仁似乎窺視到了，這場神戰似乎並沒有以「十海鐵三角」完勝而告終，祂們也只是擊敗了東帝，讓那位東帝重新陷了沉睡，但無論是東帝的真神果位，還是某些切實的利益，似乎都是一無所得。

好像，是有第三方力量強勢介了雙方之間的神戰。

嗯，腳前輩和靈惠天妃雖然沒有明言，但早就對局勢若觀火的祂，大概也能分析個七七八八。

反正不是那些沉睡的古神派，就是靈寶無量天尊派在暗中干擾了，看來，之前東帝邈聯合加利薩克等勢力針對原國，背後的確是還有一些幕後黑手在推波助瀾，而最終在某些神戰的過程中，這些傢伙也的確是出手干擾了最終的局勢。

顧孝仁笑著說可惜了，若是能獲取東帝與黑暗之神的真神果位，靈惠前輩和原國那位說不定會在短時間實力大漲。

當然了，祂此時並不知曉，黑胖其實已經被某個不講江湖規矩的傢伙聯合其祂黑惡勢力強行奪取了「牌子」。

「沒有誰能在短時間消化真神果位……」靈惠前輩的投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渾都在發，甚至照耀著顧孝仁有些睜不開眼睛︰「尤其是不屬於自己的真神果位。」

嗯，從靈惠前輩的科普中，顧孝仁了解到，消化一份真神果位的大不易。

真神果位帶來的，遠遠不只是某些「牌子」的問題，它擁有好的一面，也擁有壞的一面，利弊參半。

而且，哪怕是同級別的真神，也無法在短時間吞噬其祂存在的真神果位。

這一點，某個號稱「皇帝」的傢伙，似乎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從兩位大佬的口中，顧孝仁第一次知曉某些流傳在頂級圈子的傳說典故，並且結合自己所掌握的一些信息，梳理出了某個傢伙而又勵志的前半生。

最開始的時候，皇帝其實應該還不是歪龍的象徵符號，那個時候，歪龍也只不過是卯肆·單閼流派一位執掌神權柄的真神罷了。

但因為那個時候，南華大帝正如日中天，歪龍應該是到了南華大帝的啟發，或者說兩者之間有過什麼不為人知的集，最終開始了祂的馬甲王者之路。

嗯，顧孝仁懷疑，當初歪龍攜帶年的稷山老諸王遊盪世間，很有可能就是在尋找轉生的南華大帝！

不過，在上古的最後一戰中，南華最終落得個被分食隕落的下場，歪龍在這裏面可沒有充當什麼好角，因為隸屬於南華大帝的某個午柒·敦牂流派的真神果位，最終落在了歪龍的手裏。

這傢伙是南華大帝隕落後的既得利者！

作為末代的思想家，南華大帝所容納的自然不止是一個真神果位，但面對當時那種複雜的局面，就算是南華大帝擁有的真神果位再多，也不可能超過四個，畢竟四個之上就及到了超凡第十一階的超神話生了，因此，哪怕是四個也不夠那些宛若狼般的諸神分食的，總來說還是於狼多的狀況的。

那麼問題來了，歪龍是如何在那種複雜的局勢下，生生的奪取一塊「」來的呢？

顧孝仁似乎瞬間腦補了二者之間的恩怨糾葛，以及一些列可能發生的狗劇！

什麼與恨啊……忠誠與背叛……狼心與狗肺……我最的人卻傷我最深……等等！

嗯，有那味兒了！

顧孝仁甚至想到了一百集劇的劇本開頭。

好吧，無論歪龍是如何得到了南華大帝的午柒·敦牂流派的真神果位，但得到了也算是一種本事。

不過，從那以後，歪龍似乎就變得極為低調，幾乎不在世間以真面目現，要不是這傢伙曾經和顧孝仁有些接，然後腳前輩和靈惠天妃也是上古年前活下來的古神，顧孝仁未必能完某些側寫的最後一張拼圖。

歪龍獲取的那份真神果位，最初就是屬於午柒·敦牂流派的某位真神，也就是最初的皇帝。

當然了，想要重新容納一份新的真神果位，不是要繼承皇帝的一切，去承擔祂的因果，似乎也要接來自於祂的反噬。

過程肯定是極為困難的。

畢竟，從上古末年至今，一萬多年的時間啊！

從歪龍分裂出靈樞之王與慈之王開始佈局，一直到現在，直到不久之前完了最後的消化，容納了「皇帝」的真神果位，此間種種，祂竟然用了近乎一萬多年的歲月！

這還是在祂已經擁有了一份真神果位的況下。

祂之前可是執掌神領域的真神！

如此對比，真神以下的希怕是更加渺茫了。

可想而知，容納異種途徑的果位，所需要的世間是何等漫長了，而且這裏面說不定會充滿了變數。

不過，哪怕是靈惠天妃和腳前輩沒有明說，但顧孝仁也能猜到，容納同一種途徑和流派的果位，可能會比異種途徑的流派果位要輕鬆一些，時間方面的限制也可能會降低，但無論如何，這玩意兒的難度就算是下降再多，也不是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就能徹底消化的。

哪怕是這個真神果位曾經是自己的，然後丟失了，最後又失而復得也不行。

聽靈惠天妃如此罕見的科普，顧孝仁就忍不住笑著詢問︰「難道就沒有加速消化真神果位的方法嗎？」

靈惠天妃淡淡地看了祂一眼，目意味深長︰「當然有。」

顧孝仁覺得這種目讓祂遍生寒，祂瞪大了眸子，似乎想到了什麼。

果然，祂聽靈惠天妃清冷的說道︰「思想家的果位，可以容納任何流派的異種途徑，據某些遠古聞，歷史上出現的某位思想家似乎在極短的時間裏，就獵殺了、並且容納了四個不同途徑的真神果位。」

「太初？」顧孝仁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祂似乎知曉這個傢伙是誰。

「沒錯。」靈惠天妃看著祂︰「汝應該知曉吾這番話的含義？」

這算是圖窮匕見了嗎？

顧孝仁吸了口氣。

我「人蔘果」的屬，終於瞞不住了嗎？

那些窺視我「」的傢伙，又要多出了一大疊了嗎？

「靈惠前輩對我有興趣嗎？」

顧孝仁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

畢竟，當初腳前輩和靈惠的友誼，本就不是平白無故的，事到如今，有些東西也應該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了。

但面對顧孝仁如此直接的詢問，靈惠天妃卻無於衷，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古文︰「子食其母，其形也骸……」

嗯？

這句話顧孝仁聽人說過。

是小皇。

也就是皇極經世書的靈，那個曾經隕落在諸神之戰的年頭，因為小皇在【月毒】異像發生的那一天，和祂談起的某個歷史影像。

這句話是遠古太神說的。

不僅可能和某些有關，甚至關係到了月亮之上，之前所產生的一系列變化。

但如今，這句話卻是從靈惠前輩的裏傳遞了出來。

顧孝仁忍不住心中一。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