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從破譯文獻開始

「老爺子，您……」

顧老大有些急了，但顧老爹擺了擺手，阻止了祂的詢問，並且淡定地開口說道︰「我說。你聽。不要問。更不要。」

老頭子多年積攢下來的威懾力還是有的，顧老大張了張，最後在老頭子嚴厲的目視下，還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

「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變死界君主？我到底在暗中做些什麼？為什麼要你和說這樣一番話？呵。」顧老爹笑了笑，但笑容稍稍有些滲人︰「嗯，記不記得，小時后，我和你說過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

「不要相信任何人。」深骨髓的話，從顧老大的裏，口而出。

「但你卻沒有做到這一點。」顧老爹看著祂，意有所指的說著。

這個時候，顧老大似乎也明白，「寡婦梨」事件的種種，可能早就落在了老爺子敏的眼眸里。

但祂卻沒有抓著這種事不放，而是繼續閉著眸子，彷彿在敘述著某種抑較深的︰「其實我也沒有做到，而且，最初的時候，還因為這種事吃過虧。」

「當然了，那種事就不提了。先說說你們兄弟。」

「第一次做人爹，什麼都是不懂，很新奇的驗。那時候的我厭倦了殺戮，在「祂」的謀劃下，覺得嘗試一些世俗之間的平靜生活，也未嘗不可。」

「但對於你們兄弟二人，因為某些事，我又懷著某種若即若離的矛盾。」

「離得近了，有些煩躁，就很想揍一頓解解乏。遠了呢，心底又有些空落落的。」

「嗯，這大概就是做人的詭異吧！」

「對了，我揍了你這麼多年，你可有怨恨之心，或者依舊在怪我？」

顧老大搖了搖頭︰「父子哪有隔夜仇啊！」

老頭子嘆了口氣︰「是啊，其實有些時候，人比神，更不好當！」

「那段時間，我最擔心的事，就是你和老二會不會被人騙了！」

「這一點從你們誕生伊始，背後間的爾虞我詐，就已經逃不掉了。某些傢伙的矚目如影隨形，如噬骨之毒啊！」

「老爹！」

顧老大的眼眶稍稍有些泛紅。

沒想到，一把年紀，竟然也會重溫這種人間天倫的畫面。

嗯，但顧老爹看著祂，表嚴肅︰「不要先急於，難道你沒想過，我當初為什麼要告訴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嘛？」

「啊？」

顧老大微微愣了下。

「沒錯。」顧老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似乎在冷笑︰「你為什麼覺得，這個『任何人』裏面，不會包括我？」

「老、老爹？」顧老大瞪大了眸子，但臉上的神，卻顯得稍稍有些獃滯。

顧老爹面平靜，沒有毫不忍，依舊冷漠的說著︰「你當初和老二查過你娘的事，最後卻一無所獲，你知道為什麼嗎？」

「是、是您？」顧老大咽了口唾沫。

眼下祂已經察覺到了，老爺子可能是一位真神。

真神的遮掩，下邊怎麼可能有誰能窺視得到事的真相？

「你難道就沒有懷疑，我為什麼要遮掩這種事？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你和老二的誕生，其實不過是一場驚天騙局？」顧老爹淡淡地言語，宛若一波又一波的風暴，炸得顧老大都懵了！

但這個時候，顧老爹仍然猶如惡魔一般，出一種極為迫質的目來，祂死死的盯著顧老大，背後的影宛若烏雲般掠過。

這一顆空氣凝滯，幾乎讓人窒息。

「你想知道，你娘到底是怎麼死的嗎？」

「我……」顧老大渾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其實你娘是被我親手……」

「不要說了——」

顧老大嘶吼，牙齒都在打，渾打著哆嗦，卻依然強的打斷了顧老爹的話。

因為祂怕聽到，某種會讓祂崩潰的答案。

老爹所有的話題，都在往這個方面引導，祂似乎已經腦補出了，並且窺視到某種淋淋的場面了。

這一刻，顧老大眸子通紅，祂冷冷的掉了眼簾中落下的淚珠，用力的攥著那張，記載著須彌海核心區域的地圖。

「我走了。」顧老大深吸了口氣，但走到大門的時候，祂卻頓了頓，然後頭也不回的說道︰「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哦。」顧老爹聳了聳，只是雙手進袖子裏，平靜的挑了挑眉。

「哐當——」

看著某個傢伙氣呼呼的離開，甚至撞破了院外的宅門，顧老爹忍不住了滿是皺紋的腦門，止不住的搖頭。

「本不像我的種。」

「不，還是很像的。」房間有另一道聲響浮現︰「起碼這種傻了吧唧的模樣，倒是得了你的真傳？」

「長生老壁燈，你特麼說誰傻？」

「呦喲喲，還急了！」

「得了，你們倆可別吵了，一見面就掐。就算是傻，眼下在這裏的所有，沒有一個能離這種範疇的。」

似乎想到了什麼，房間驟然變得安靜下來。

「孝則那邊，你為什麼要故意讓祂胡思想，甚至干擾祂的思緒？」

顧老爹沉默不言，許久才說了兩點︰「祂留在霧都很危險。」

「上有些力，對祂來說未必是壞事。」

畢竟，負海深仇，或者心有執念的傢伙，大多都是不容易死掉的。

「不過，這個時候讓孝則離開，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祂會不會被其祂人盯上？畢竟……」

但顧老爹卻搖了搖頭︰「祂距離臨界點還有好遠的距離，未必能趕得上那個節點。與其擔心祂，真正讓我擔憂的，是我家老二！」

「顧、孝、仁！」文衡大帝一字一頓的說道︰「祂的確已經離了我們視線太久！原本十四院那邊還有個娃能和祂聯繫上，到了現在，甚至連那娃都一問三不知了。」

「會不會是那娃在幫祂瞞？」長生大帝詢問著。

「不會。」

「你就沒有推衍一番？」

「我用了命運之，卻只是發現了一片混沌，那是本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詭異場景。」

「哦？」

長生大帝稍稍有些驚奇。

畢竟，文衡大帝可是大荒落流派的神話生靈，乃是執掌命運權柄中，僅次於三命天王的存在。

雖然已經逐漸衰老，但也是活著的神話生靈啊，怎麼可能窺視不到一個尚未就神話領域的存在？

「不如此。」顧老爹皺了皺眉道︰「祂的因果線，我也不到了！」

嗯，因果線斷了？

文衡和長生微微愣了下。

作為執掌因果領域的真神，大抵上，不到因果線的場景只有兩種。

一種是償還了所有因果，塵歸塵土歸土的真正死人。

另一種，就是擺了因果束縛的超者。

神話生靈雖然已經算是超者的起始了，但大多數神話生都沒有徹底擺因果束縛的能力，頂多是一位高位的真神，施加以權柄干擾和遮掩自的因果罷了。

那麼，眼前的顧孝仁屬於那一種？

文衡和長生對手了一眼，後者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到不到祂的因果線的？」

「大概是，一個月前。」

「你不急？」

「急也沒用。」顧老爹挲著下︰「老二是個有主意的，祂可不像老大那樣，傻裏傻氣的。」

嗯，這個老二，完全遵循了，祂那條不要相信任何人的鐵律。

這導致哪怕是顧老爹，都不知道祂在外面搞什麼鬼東西，但祂依稀還是能察覺到，老二背後似乎是聚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傢伙的，而且，某些傢伙是誰其實祂心裏也有數。

一個月前，因果線徹底消失后，顧老爹還嘗試著接那邊的「同志」，但間接反饋過來的消息很不妙，因為那邊的「同志們」也不知曉老二現在到底在什麼鬼地方，出了什麼問題。

雖然心中略有疑慮，但祂對「同志」的話，也只是信了三分，而這三分還是看在某種特殊的面上。

畢竟，老大老二的娘，算是南華的一個化，而十海的背後，還有一位南華真正的子嗣。

按照世俗的關係，這特麼算是同母異父的「姐弟」了吧？

當然了，對面的未必會認這種關係，畢竟當初祂搶奪南華「紫河車」的時候，手段似乎稍稍有些不彩的樣子。

但無論如何，分還是有的，否則老二的背後，也未必會約約出現祂們幾個的影子。

對於那個小團的特質，顧老爹還是稍稍有些門清兒的。

防守有餘，進攻不足，難大事。

也就算個守之神吧。

這也是到了南華的福蔭。

畢竟，當初南華隕落之前，與某些傢伙暗中達的條款，祂可是略知一二的。

不過，據某些暗的心思來看，也不能排除，某些傢伙上頭了，想要將「弟弟」獻祭，復活「其母」的這種暗面。

還是讓老大去試探試探吧。

時間節點未到，應該不至於做出這種事來。

而且，那幾個娃除了金匱略顯乖張一些，其祂的傢伙也不像是能做出這種激進手段的存在！

如此想著，顧老爹微微閉上了眸子。

長生大帝和文衡大帝對視一眼，也微微的嘆了口氣。

整個昏暗的空間，頓時變得寂靜起來！

……

……

另一邊，顧老大出了霧都，在高空疾馳，一路風餐宿，直奔十海的方向飛去。

但飛著飛著，顧老大就冷靜了下來。

祂畢竟不是個棒槌，雖然有人為干擾的因素，但事後冷靜下來之後，卻也察覺到了這裏面所存在的貓膩。

嗯，老爹好像在故意驅趕祂一樣。

顧老大不知道顧老爹所說的那番話有幾是真，幾是假，但海軍部這種部門任職多年，刨除某些緒因素的干擾，祂還是能約的察覺到，這裏面可能存在的詭異漩渦。

事到如今，顧老大怎麼可能不知曉，祂和老二，說不定已經真的捲了某種驚天謀劃之中。

這一點，包括當初老二也過一端倪。

而無論老爹在這裏面所演繹的角是什麼，但祂明白，所謂的一家人，其前景絕對不是一片坦途！

想到這裏，顧老大沒有返回霧都，質問顧老爹到底瞞著祂們兄弟兩個什麼事，因為明擺著，顧老爹不想說。

顧老大考慮了半天，只能歸功於一個字——弱！

現階段的祂，實在是太弱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君，號稱刷新了原國方晉陞記錄的存在，無論如何也說不上是弱，但這得分跟誰比。

傳說之中自然也算是名號響亮的存在，但若是更高呢？

連老爹那種可能是真神的傢伙，都如臨大敵的存在，可想而知，祂們一家可能要面對什麼樣的威脅！

顧老大甚至考慮到了霧都上空的那一位，會不會是祂，要針對祂們兄弟二人，從而引起了老爹的猛烈反彈？

那可是真神之間的對決啊！

真神之下如螻蟻，別說祂一個大君，就算是諸王在真神之戰中，也不過是隨手飛灰的棋子罷了！

一時間，面對這種力，哪怕是顧老大都有些心如麻。

祂咬牙關，拚命加大馬力，朝著十海飛去。

這一刻，祂只想找個人，將滿腔疑傾訴，然後看看對方能不能提出什麼辦法來解決！

顧老大或許還沒有意識到，祂已經漸漸將老二，當了家中的主心骨兒。

嗯，這大概是一遍又一遍的較亮中，一遍又一遍的打擊下，被某個傢伙強行重塑了心裏地位，甚至不知不覺，已經有「大弟」的一風範了！

……

……

「什麼？老二不在？」

「是啊，我也不知曉祂跑到哪裏去了。」稷山的老諸王一臉苦笑。

對於這位老諸王的一資料，顧老大還是有所收集和認知的，因此也不敢在對方面前造次，更何況，對方也沒有騙祂的理由，祂畢竟是老二的大哥，祂前來找老二天經地義，老二若真的是在霧瘴山，也沒有理由避而不見。

「那請問老諸王，老二有沒有說祂什麼時候回來？」顧老大眸子泛紅，整個人稍稍有些急迫。

「說倒是說了。」老諸王的眸子稍稍有些古怪︰「祂說，有一天天地驚變，日月淪喪，祂會蹋著七彩祥雲，化為蓋世英雄而來，扶山河傾倒，逆乾坤造化，救民於水火，重塑世界和平！」

顧老大︰「……」

祂角忍不住了。

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不要臉啊！

這很符合老二的人設，老大也毫不懷疑這是祂說的，但眼下這種要關頭，沒事你玩個的失蹤啊！

一想到老爹可能要單獨面臨某種大威脅之時，顧老大就忍不住心如麻，甚至惡狠狠的，用力的薅了薅頭上七八糟的頭髮。

大概是顧老大風塵僕僕，眼中佈滿的，宛若落了大難的模樣，讓稷山的老諸王心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祂走之前曾經留言，若是有不可抗拒的因素出現，讓我們去懸空島，尋靈惠天妃幫忙。」

「靈惠天妃？」顧老大的神有些茫然，但隨後祂就反應了過來︰「十海背後的那位？」

雖然不知道十海背後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恐怖力量，但對於某些邊角料般的闡述，顧老大還是知曉一些的。

稷山老諸王聞聽點了點頭。

顧老大的眸微微一亮，祂立馬抓住了老諸王的糙的手掌，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救命稻草，祂有些急切的說道︰「快，快帶我去懸空島！」

「別、別急啊，你總該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吧？」稷山的老諸王稍稍有些無奈︰「而且，我也不能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一邊說著，祂還一邊拖拽著顧老大，往一面銅鏡上使勁兒蹭。

頓時，氤氳的水霧從鏡面上瀰漫開來，裏面約約傳遞出了一個魅的聲音︰「魔鏡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人？」

稷山老諸王有些恥的捂住了臉，但還是支支吾吾的說了句︰「顧孝仁！」

「回答正確！」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模糊的影彷彿界而來，一種威九天的恐怖氣息，開始在整個霧瘴山瀰漫。

但對方對顧老大視而不見，只是凌空一指，點於稷山老諸王的眉心，隨後就緩緩消散在天地間，威也漸漸止於須彌。

而後者就彷彿打了個哆嗦一樣，整個人都出現了某種胎換骨的變化。

這種變化說不清道不明，但卻實實在在能被顧老大到。

「你、你這是？」顧老大瞪大了眸子。

但許久，稷山的老諸王才睜開眼眸，面紅潤的看了顧老大一眼︰「這就是你弟弟在利用未來，給我搞的那什麼……續杯？」

「續杯？」

「說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曉，這面魔鏡紮於霧瘴山，容納山川地理之氣，孕育草木華，每隔三天，我即可召喚出你二弟的未來，來幫我繼續續杯。要是沒有這續杯，老頭子我可活不過三天！」

「所以很顯然。」稷山老諸王聳了聳肩膀道︰「你二弟沒回來之前，我要充當一下這霧瘴山山神了！本離不開！」

「那……那怎麼辦？」顧老大瞪大了眸子。

哪怕是再急迫，祂也知曉，總不能讓對方為了和祂去懸空島，將命搭在這裏面吧？

你別續命了，跟我去懸空島？

別逗了。

玩呢？

但這個時候，稷山老諸王卻彷彿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祂。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顧老大了自己的臉。

「呵呵，沒事。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可以給你地理坐標，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啊！」

顧老大微微一愣，隨即面通紅！

祂好像在慌之下，犯了一個常識錯誤！

為什麼不用刀叉吃飯？

因為我有……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