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封雪城去北國的這一路，頗出乎宋稚的意料，竟是輕輕鬆鬆的，歡歡笑笑，平平安安的就到了趙辭將軍駐守的封雪城。

趙辭將軍與沈白焰並沒什麼，也無惡，隻是聽說沈白焰此行是為了與去北國與冒籍君商量互市一事，這與趙辭將軍一貫的想法背道而馳，故而對他們一行人的態度隻可以用不冷不熱四個字來形容。

趙辭遣了自己的幕僚來安頓他們一行人，自己不過是在沈白焰和宋稚安頓好了之後，才匆匆忙忙的了一麵，漫不經心的敷衍了幾句便離開，卻聽見一個輕的聲響起，喚住了他。

「趙將軍。」趙辭忍不住轉，正見宋稚挽起錐帽白紗，朝他得的一笑。

趙辭雖被宋稚的容貌驚艷了片刻，可也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不鹹不淡的說：「王妃有何事？」

宋稚上前一步，眼角餘瞥見見沈白焰優哉遊哉的坐在椅上，角若有似無的掛著一抹笑，似乎要看宋稚如何收場。

宋稚當著趙辭的麵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沈白焰依舊麵不改，倒是讓趙辭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在他疑這王爺和王妃之間的相方式時，宋稚開口道：「聽聞將軍最的酒是永釀，隻可惜永釀產量稀，總也不能喝個痛快。前些日子，因著機緣巧合所以得了一些，此番正好順路帶了過來，算是給將軍繳個住店錢吧。」

趙辭的確是個酒之人，眾多酒之中，最的便是永釀，他難以自抑的吞嚥了一下，還是剋製道：「王妃太客氣了，這卻是不必了。您和王爺乃貴人，我本就有職責好好照看二位。」

「哦。」宋稚頗為可惜的嘆了一聲，佯裝未發現趙辭的結又滾了一下，頓了頓，才道：「既然將軍不願獨，那晚膳時，我就將永釀一併拿出來，大夥在席上一起品嘗吧。」

趙辭看起來並沒什麼，隻咳了一聲，道：「那請王妃自便。」說完就飛快的抬走了，雖是這樣說，可趙辭心裡有些發，『唔，晚膳時不出席也不好，還是個麵，也算給他們幾分麵子吧！』

趙辭一走，沈白焰便悶悶的笑出了聲，宋稚見他笑話自己，頓時惱了起來，徑直進屋去了。

這可算沈白焰自己活該，還不是得進屋哄著去。宋稚背對著他，氣鼓鼓的說：「我還不是替你賣人！你還笑話我！」

沈白焰賠罪道：「是我錯。」

宋稚扭過臉來，道：「錯在哪？」

「錯在笑話夫人。」沈白焰認錯態度還算良好，打消了宋稚的八分氣，在沈白焰膛上捶了一下，算是散了最後兩分。

這來封雪城的一路，已需穿著冬裝。好不容易到了有炭火的室，宋稚自然是去了厚重的大氅，想鬆快鬆快。

「你說趙辭將軍為何不信咱們能與北國互通友好？」宋稚赤腳踩在在這皮鋪就的地麵上，轉了個圈，翩躚起舞，一邊隨意起舞，一邊道：「馬車進城的時候，我掀開車簾窺了一眼，瞧這封雪城裡倒有許多貌特徵與措陸頗為相似之人，想來也是與北國百姓通婚之後所生下的孩子，可見這邊境百姓，原先是有來往的。」

沈白焰默了一會，道：「你說的這個，更是趙辭不願互市的理由了。」

宋稚腳步一滯，差點自己絆倒自己，堪堪站穩，不解的看向沈白焰道：「這是何意？」

「那些孩子的由來，大多不是因為通婚，而是因為強暴。」沈白焰認真的看著宋稚，道。

宋稚一下呆立在原地，有些難以接的搖了搖頭，道：「怎，怎會如此？」

「北國百姓甚是奇怪，就子嗣而言從來都是男多，所以除了皇族外，百姓不可納妾，院娼館眾多，這裡麵的姑娘大多都是從窮苦地方掠劫欺騙而來的。因此，這邊境更是沒多子，所以在趙辭坐鎮邊境之前，封雪城的百姓飽北國之人的擾，但凡兒出落人，不覺欣喜，反倒是戰戰兢兢，唯恐哪日遭了侮辱。」

沈白焰說起這種往事，也是皺起眉，「此事乃大恥。朝廷一力鎮，所以別地的百姓知之甚。」

宋稚不說話了，隻是回想起街上那些兩族混之人，著打扮瞧著和尋常百姓並無不同，神瞧著也很是輕鬆閑適，想來這趙辭並未因著他們的特殊份，所以就薄待一些。思及此，宋稚倒是對趙辭有了幾分好。

沈白焰見宋稚神鬱鬱，便將拽懷中安道：「封雪城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今後隻要粟朝勢大，就會有人始終護著封雪城，此地的百姓便不會再遭那樣的苦楚。」

「你早知這層由，難道不擔心這兩國互市之事很難功嗎？」宋稚蹙眉道。

「隻要有一件東西，便能撬開趙辭的，他心甘願的促兩國互市。」沈白焰有竹的說。

「什麼？」宋稚偏首問。

「騰雲。」沈白焰卻忽然說起自家的馬兒來。

宋稚愣了一愣，想起騰雲的來歷，眨了眨眼，道：「你想要北國的馬？」

「是。我不僅要北國的馬，我還要北國的種馬，粟朝也能產出恣意烈的馬兒來。」沈白焰堅定的說，「若能得一批好種馬，隻怕趙辭也會上趕著促互市。他自己的那匹金雲馬，便是從北國跑過來的野馬馴化而。」

「那咱們的籌碼呢？」宋稚可不認為冒籍君是個傻子，馬匹買賣自然有可能，可這種馬……

沈白焰的下微微綳著，凝出一個小凹來，忽鬆懈了，吐出一個字來，「糧。」

「北國千裡冰封，無地可種糧食。百姓的主食乃是冰魚。便是給糧種，他們也種不活，隻能靠著我們，可馬兒卻不一樣了。冒籍君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宋稚搖了搖頭，不解道。

「原來確是如此，可冒籍君這回能主出想要互市的意圖來，我也覺得奇怪，所以派措陸和藍躍查訪一番，才知道原來北國的奚落部族發覺一地下溫泉，溫泉所到之，皆是沃土。他們試種了一季麥子，竟能活，隻是穗小穀扁，品種不佳。」沈白焰道。

「那若他們得了良種，糧草沛，豈不是……

宋稚十分擔憂的說。

「就算把那溫泉的地界全種上，也抵不過一支大軍吃五日。」沈白焰顯然是考慮的極為周全了。

宋稚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想到了旁的問題，正再問，卻見沈白焰輕眉頭，顯然是有些累了。

宋稚吞下滿腹的疑問，出一雙纖纖玉手替沈白焰按，溫道：「憬餘，累了就眠一會吧。」

沈白焰環住宋稚的腰，輕輕『嗯』了一聲，卻抱著一塊倒向床鋪，摔在的床榻上，陷淺眠。

……

的虧宋稚離去前又給宋恬做了好些裳，不然這進宮一趟換一回，便是有一屋子的裳，也不夠這樣番換的。

雖說宋恬自己也做了幾件裳，林氏也替備了好幾件，可宋恬發覺自己進宮時，總是會挑宋稚給做的那幾件。可進宮的裳，不好重複穿，新製的裳又沒送來，宋恬也算是犯了難。

「恬兒，時辰都快到了，你怎麼連裳都還沒穿？」林氏走進來，說著催促宋恬的話。

宋恬隻差沒捂住耳朵，忍不住道：「都沒幾件好看的。」

林氏上前翻找，扯出一件紅梅簇放的花間來，道：「這條不是蠻好看的？」

「誰人在夏日穿紅梅呀！人笑話。」宋恬掃了一眼，氣餒道。

「那這件呢？」宋恬聞言一看，林氏手裡正是宋稚給做的青番花的長，道：「這件早已經穿過了，若是再穿，咱們宋家的臉豈不是丟盡了！」

「是是是，」林氏忙不迭的應著，對迎春道：「已經穿過的了就不要拿出來了！」

迎春趕收拾了裳，裳太多了捧不住，飄下一條紗披帛來。

宋恬瞧見了，趕道：「把這條披帛給我瞧瞧。」

這披帛也是宋稚給宋恬做的，宋恬那時眼饞這料子，卻因為自己眼拙不曾發現而懊惱，後瞧見宋稚也用這料子給自己做了披帛，覺得自己的心思宋稚看了，不免有幾分難堪，使了小子不想穿這披帛，如今看到，卻是如獲至寶。

「恬兒，如今穿著披帛，卻是有些熱了吧？」林氏道。

「裡麵穿件輕薄些的就好了，就這樣吧。」宋恬攬了這披帛上，對鏡自照，倒是十分滿意。

總算是打扮完畢，坐上了宮裡派來的轎子，宋恬如今每隔三兩日便要宮一趟，猶如家常便飯，隻是每每宮，總是有其他貴同在，旁人也就罷了，那趙璀的段和樣貌偏偏小勝一二，宋恬如鯁在，隻能從琴棋書畫方麵努力找補回來。

今日宮，趙璀依舊是在，宋恬比來的晚了一刻，到太後宮中時，正見沈澤與趙璀下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