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人作案
吃完夜宵回去,剛走進巷子,就接到家裏謝老師的電話。
顧允真見狀腳步一頓,用手指了指出租屋方向,眼神示意梁微寧,先走一步。
學生怕老師,天經地義。
哪怕高中畢業已經這麼多年,時至今日,每次寧小乖的手機響,看到來電顯示跳著『謝老師』三個字,顧允真都出自本能地張發慫。
害怕。
怕謝老師某天突然想起自己這不爭氣的學生,當初對寄予厚,高中三年竭盡全力為保駕護航。
結果,卻放棄了高考。
迎面打完招呼,徐晝手接過清單,低頭掃了幾眼,笑問:「有什麼疑難雜癥,連你也拿不準?」
梁微寧打算按照那位匿名網友的步驟試一試。
四年前,顧允真拖著行李箱,孤離開蓉城那天,梁微寧說:「等著我,很快就過去陪你。」
笑問:「陪多久?」
心裏詫異。
下午三點,頂層眾人沉浸在井然有序的工作中。
好的心,瞬間然無存。
如此看來,那名盜號賊並未下死手。
梁微寧問為什麼。
當時顧允真只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舉例,「假如謝老師問及我的現狀,你該怎麼回答。」
有心跟調皮,說明工作做的順心。
梁微寧看一眼,「倘若我將來有兒子,他敢啃老,直接死。」
健康,哪來什麼高。
「所以,陳先生以前被問過?」
這件事沒得商量。
清單被輕飄飄拍在桌面上,示意Vivi,「留下序號15和16,其餘全部劃掉。」
「比如幾年後,我不得不以伴娘的份,去參加你的婚禮。」
思緒歸攏。
玄關傳來關門聲,顧允真刷著牙轉過頭去。
「陪到你煩為止。」
徐晝對此已見怪不怪,安道:「無論娛樂版塊還是財經版塊,港頻道,沒一個正經的,別拿這邊跟地比。」
梁微寧沒多想,既然問題解決,便把此事拋諸了腦後。
「每個月生活開銷夠不夠?我讓你爸再轉點過去。」
老狐貍。
奇怪的是,一個外行都能搞定,為什麼店鋪老闆說不行?
猶記得臨走前,老闆半開玩笑道:「真正的黑客,不會在一個孩子電腦上用這種的豬頭,你這多半啊,是人作案。」
夜晚不算安靜的巷子裏,時有行人騎著自行車路過,梁微寧將手機握在耳邊,步伐閑適,耐著子聽母親無微不至的叮囑。
這份訪談目錄若真到了電視臺的手裏,屆時整個書室吃不了兜著走。
一通電話,在一家三口的歡聲笑語中結束。
只是,讓更想不通的,是陳敬淵看過目錄后的反應。
「比如?」
直到廊道盡頭,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那倒沒有,即便目錄在手,他們也不敢。」
老梁平時故意誇大其詞,不過是想跟兒多嘮嗑幾句,借口霸佔手機罷了。
為什麼老破小,其實原因已足夠明顯。
後者一聽面祈求,「小老大。」
衛生間盥洗臺前,顧允真滿牙膏泡泡,看著客廳里的孩,含糊不清地納悶道:「實在想不通,你完全可以安逸福,怎麼就偏要跟我在這間老破小里。」
「孩子一個人在外,要注意安全,你租的那個小區安保怎麼樣?」
每個環節都在正常進行,全過程順利到離譜。
老梁象徵地輕咳兩聲,告訴閨,換人了。
視線不及的背後,幾雙眼睛齊刷刷定格在梁微寧上,懷著殷切的眼神,似乎在等待什麼結果。
梁微寧拆開零食袋,慢悠悠嚼著薯片,「把安逸福去掉,改『啃老』更恰當。」
差點忘了,閨是不婚主義。
梁微寧點頭,「還行,商業公寓肯定不會差的。」
本想著打會兒遊戲,目環視一圈落到筆記本電腦上,才猛然想起這傢伙目前正於中毒階段。
謝老師這般想著,一個沒留神,電話落到了丈夫手裏。
進安全模式后,梁微寧U盤開始重裝系統。
但保不齊哪屆主持人中有不怕死的。
梁微寧知道,顧允真很怕孤獨。
港區陳先生的私生活,隨便一條播出來,就能讓電視臺創下收視率新高。
Shift鍵重啟,開機時選擇「疑難解答」,接著是「高級選項」,然後在「啟設置」中選擇「安全模式帶網絡連接」。
打開電腦不到片刻,Vivi捧著熱乎乎的兩張A4紙給過目。
梁微寧一目十行,略瞥了眼面前的採訪目錄,發現這群傢伙,居然保留了整整十條有關陳先生的私人問題。
回到出租屋,已是二十分鐘后。
話題終結。
「習慣就好。」
可能是夜宵吃太多,洗漱完后,梁微寧尚還了無睡意。
人作案
會是誰。
可明明是財經訪談,難道不該嚴肅以待?
梁微寧實在想不通。
「回來了?」
於是,梁微寧不得不重新打起神,幾番刪刪減減,反覆推敲,終於在午飯前將清單定稿。
寧小乖很上道,知道心中顧慮。
「遭誰報應,你兒子?」
過玻璃隔斷朝外去,看到只有徐晝一人,梁微寧思索兩秒,拿起桌上的訪談目錄走出書室。
「轉吧,轉一百萬。」
從認識的第一天起,就知道。
梁微寧聽完就要反駁,下秒又回過神來。
是陳敬淵的書,又不是八卦運輸機。
梁微寧無奈:「財經訪談都能延到私人生活,電視臺那幫人是真有才。」
可顧允真卻搖搖頭,「算了,等以後避無可避再說吧。」
甚至,梁微寧大學畢業后,提出想搬過來和一起住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必須要瞞著謝老師。
左右也找不到能修的人,閑著無事,便用手機上網,瀏覽各大計算機論壇,看有沒有高手可以指點一二。
別說,還真被給找到了解決的法子。
次日到公司,一群助理已整整齊齊坐在各自的工位上。
「那你為什麼不啃?」
顧允真無面對那樣一位嘔心瀝的班主任。
「嗯。」梁微寧放下包,往懶人沙發上一躺,舒服。
這孩子。
梁微寧忍住笑意,「爸爸,您最近還高嗎?」
謝老師看破不破,心哼。
「說你在港區工作,過得好。」
行,夠狠。
今天一個個都打了?平時上班,可從沒這麼積極過。
「擔心遭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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