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荷被問的,腦子慢一拍,也忘了做記錄的事兒。
過了會,路汐接過空乘遞來的蜂水,在旁安荷目不轉睛地注視下,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小口,微涼卻很甜,頃刻間覆蓋了齒那酒帶來的苦味。
返往泗城只需要三個小時,乘客陸續下機,路汐此行低調邊只帶助理,行程沒有對外給應援會過,自然也不愿引起人群的,幾乎是在落地后,最后一位出艙的。
走出航站樓邁進冷風中,路汐垂眼開啟手機,亮起的屏幕界面接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這次回到宜林島,有什麼悟?」
*
發這條短信的人,正是赧淵。
他連續幾日在明星聚集地的梵榕會所開了一間包廂,外界無人知曉他要見誰,只知道他到點就來,氣定神閑地倚靠在臺柱子旁聽風聲,穿著更不像是混名利場的導演,簡單的黑連帽衫長,單手抄著口袋,偶爾也會冷淡低眉地觀著樓下迎來客往的眾生百態。
而包廂另一位合伙人陳吉汶,不準他的路數,略帶神憂愁提起:“路汐這人的演藝生涯很邪門,是有演戲天賦不錯,也明明出演了不口碑出圈的角,卻一次獎項提名都沒有,我覺得的作品和命運都好像被什麼封印住了,你真要死磕來演啊?”
赧淵睜開眼,頭偏了偏看向他:“來演,你還不滿意?”
“咖位是滿意了,就是人家經紀人肯答應嗎?”陳吉汶倒不是在懷疑路汐的質是不是萬年無緣獎杯,這圈里,什麼奇跡事沒有?他是心驚膽戰另一位:“自從路汐跟前任經紀公司解約,簽了陳風意名下,他那爺脾氣人盡皆知,近年來憋足了勁想讓路汐搭上大導演的劇沖獎,我怕前腳說服他家藝人,第二天出門就被陳風意親自開著千萬超跑撞個半不遂……”
赧淵笑了。
陳吉汶見他無于衷的模樣,心底也只能暗暗認命,破天荒地竟覺得他能跟陳風意分一下心路歷程,畢竟邊都有這麼一位喜歡挑戰難度高的,還不聽勸的主兒。
外邊雨聲漸起。
沒過多久,包廂的門被輕輕敲響,是路汐來了。
…
陳吉汶見兩人之間好像的,電影的事也不到他此刻費盡口舌來談,于是自覺地拿起桌上的菜單:“你倆先聊一下,我來點餐。”
路汐從屏風旁繞過來,和赧淵對視了一眼。
輕聲道:“臺上說吧。”
玻璃門隔絕了整個世界一切喧囂聲音,靜謐得仿佛只聽得見簌簌雨聲,路汐白皙的手腕搭在欄桿上,側看向大半年沒面的年輕男人,“劇本我看了,非得是我?”
“你不演,這電影我無法拍。”赧淵坦然說著,平靜的眼神帶著晦執念,“小汐,你清楚的,沒有誰能比你更了解怎麼演繹這個角。”
路汐沉默了許久,抬指:“給我煙。”
赧淵從袋里掏出煙盒,是南京金陵十二釵,多年來兩人都默契地只這個牌子的煙,點燃后,空氣中有極淡的薄荷味,隨即遞了一給路汐。
在垂眼接過時,間接地牽出許多回憶,他說:“當年你第一次的跟我躲在燈塔下煙,完把腸子悔青了,哭喪著說被你男朋友發現,三天都沒理你,他怎麼發現的?”
“還能怎麼發現,他親我了。”路汐眼下的視線隨著煙霧變得模糊,忽然輕聲說起:“我在宜林島見到他了。”
赧淵恍神了一秒才訝異地看向平靜的側,越輕描淡寫,這個名字的份量就越重。而為這世上唯一清楚路汐歷史的摯發小,他不免是要問:“容伽禮怎麼會在宜林島?”
路汐知道的不多,三言兩語也跟他解釋不清,只是提了慈善基金會的幕后主人是容伽禮的事,掩飾去了與他在餐廳的那場重逢的對話。
赧淵卻說:“當年他到底是在這島上靜養了兩年的,會出援手也是理之中。”
“嗯。”路汐一面恩容伽禮拯救了這座蝴蝶自然保護區域的海島,一面想到慈善基金會是六年前創立,也意味著這些年來,只是進不去他的世界而已。
赧淵微微皺眉:“你和他就這樣斷了?”
“七年前就斷了。”路汐說得很慢,像是在告誡自己,垂眼凝視那燃著的香煙:“我沒想過回頭,更沒想過能見上他一面,只是想知道他還在……就到此為止了,往后對我現在的生活不會有任何變化。”
臺壁燈的幽暗燈將兩人側影襯得很靜,赧淵過的話像是沉浸在了自己世界里,著雨幕,作機械般連續點了三煙,深深吸完,好似要把這苦的雨夜也一并吸腔。
過了會,路汐纖細的手指著快燃斷的煙,輕輕往鐵欄桿上一碾,煙飄出的苦味也斷了。
他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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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吉汶剛點好幾道菜,沒等上桌,見路汐言辭委婉地表示有事先走,一時拿不住這談妥了沒有,等客氣地將人送出包廂這扇門,轉時,又看到赧淵一煙雨味從玻璃門步,
“妥了?”陳吉汶大步流星地走過去,順帶倒了杯茶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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