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聽到楊平的名字的時候,符曉濤立刻打起神來,當主管醫生告訴符曉濤要請楊平教授會診的時候,正在旁邊整理出院患者牀鋪的護工順便提了一:“要是讓楊教授看看,估計你這病就距離好差不遠了。”
符曉濤的父母聽護工這麼說,於是向護工打聽楊教授的詳,護工大有你問對人的架勢,一邊整理牀鋪,一邊滔滔不絕,就像某個知人說江湖傳說一般,繪聲繪,神乎其神,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護工的一番話給了符曉濤及父母強烈的期待。
錯綜複雜病史,似乎沒有一條主線,各種不典型癥狀拼湊在一起,的確,這像一個風溼免疫科的疾病,但是“像”而已,不能用“像”來做診斷,只能用“像”來做線索。
楊平現在也沒辦法弄清楚這究底是什麼病,對一個優秀的醫生來說,如果遇上難以確定的疾病,還有重武可以用,那就是病理診斷,即使是不知名的疾病,也能夠從病理表現來推測疾病的病理變化,從而推到疾病的病理機理,探尋究竟是什麼病,很多新的疾病就是靠這種方法發現的。
所以楊平決定取患者的腫大淋結去做病理檢查,希通過淋結組織的病理改變來探尋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是最可靠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問病史、查及閱片的工作已經完,楊平和大家回到醫生辦公室,邊走也邊做了一些思考,專家羅列出來的幾條診斷也不是沒有依據,這是他們站在自己的專科角度做出的最合理的判斷。
在診斷學上,有一個原則做一元論,也就是儘量用一種疾病來解釋患者的所有異常癥狀,因爲患者患一種疾病比多種疾病的可能大很多。
“我建議給患者做一個小手,取腫大的淋結做病理切片,我們從病理角度看看究竟怎麼回事。”楊平給出自己的意見。
目前從病史、查和輔助檢查綜合分析,暫時無法確定這是什麼病,取淋結做病理檢查不一定能夠破局,但是現在必須這樣做。其實也可以進行淋結穿刺,不過穿刺有時候不能取到真正的病理組織,沒有直接手取淋結可靠。
一個淋結不可能所有的組織都是病理組織,穿刺就存在一個很大的問題,那麼小的穿刺針,很難保證刺中的就是病理組織,即使多次穿刺也難免出現診,這就是一些淋腫瘤的患者多次穿刺最後仍然診斷正常的原因。
而手切取整個淋結完全可以避免診的問題,將淋結做很多切片,總有一片會是病理組織,如果取的是腫大異常的淋結,整個淋結都做病理切片,在理論上不可能會診。
“按楊教授的意見辦。”
蔣主任表示贊同,其實他現在沒有其它選擇,這是蔣主任最後的希,當然如果這次還沒有查出來是什麼病,蔣主任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在科有時候沒有明確的診斷出院也不是什麼怪事。
楊平從白大褂的左上口袋出自己的萬寶龍筆,流暢地在會診單上寫上自己的會診意見,字跡不算潦草,相對於其它醫生的龍飛舞,其實楊平的字算是接近正楷,一筆一劃可以看清楚結構,這在工作多年的醫生裡是非常罕見的。
萬寶龍筆是奧古斯特送的小禮品,外科研究所每個醫生都有一支,這是外科研究所的標誌,只不過楊平的筆是限量版的,上面有楊平的專屬標誌:Docter Yang。
“要不要去手室作,安排什麼時間你們比較方便?”
蔣主任是科醫生,對於外科的某些流程也不是很清楚。
楊平回答說:“不用去手室,就在你們病區的治療室局麻下可以完,要先簽署知同意書,然後再作,你們有清創包沒有?還要一支2%的利多卡因和一支生理鹽水。”
全很多淋結都很表淺,很多人自己都可以輕鬆到,找一個明顯重大的淺表淋結,切個小口,幾分鐘可以完整取出淋結,即使粘連也不影響手的速度。
楊平看了看跟來的學生,要是有手,可以讓學生來完,可是明明來的時候跟來兩個學生,現在怎麼只有一個呢?
原來其中一個學生走得太慢,沒趕上電梯,結果中途被某個科室的醫生臨時拉去推病人,現在下落不明。
現在這個學生都是剛剛科外科研究所的新手,不備這種小手的能力,楊平決定自己手。
“馬上準備東西吧,我現在就取淋結。”楊平催促蔣主任。
蔣主任楞了一下,他明顯沒有猜到這種小打小鬧的作大佬自己手,蔣主任剛剛不是反應遲鈍,等著楊平來催促,他在等待楊平將工作落實給下面的醫生,比如跟著的這位,或者其他醫生,完全沒有想到楊平打算自己手。
清創包、利多卡因、生理鹽水、當然還有無菌手套、無菌標本袋、刀片,這些都是科病房缺乏的資,除了手套其它需要臨時調配,蔣主任將命令下達出去,符曉濤的主管醫生和護士長開始各種調度,臨時去倉庫取資是不可能的,一般都是向外科借調。
在借調的過程中,因爲科和外科存在著巨大的鴻,時不時有人過來問手套要多大、帶的還是無的、刀片用什麼規格的,尖刀、圓刀還是彎刀。
如果不是蔣主任已經展開資調配,楊平乾脆打電話自己科室的醫生或護士送一整套過來更快,在多次反覆的通之後,腫瘤科終於湊齊小手所需的資。
當然,在他們調配資的時候,楊平也沒有閒著,起草手知同意書、簽字談話都是親力親爲,蔣主任在旁邊陪著,也幫不上什麼忙。
小手就在病房的治療室作,主管醫生用椅推來符曉濤,然後將他扶上治療牀。
“你給我當助手吧!”楊平吩咐帶來的學生。
學生寵若驚、立刻開始幫忙,可能因爲張,戴手套足足花費了幾分鐘,直到上臺的時候兩隻手套都是皺的。
楊平的作極其麻利,局麻之後,手起刀落,沒看到出一點出,一顆淋結分離出來落在無菌標本袋裡,蔣主任看到這一幕覺得覺怪怪,總有似曾相識的覺,蔣主任覺得自己小時候一定也見過類似的場景,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整個過程,符曉濤沒有覺到疼痛,只是覺往上一躺,事就結束,這也太快了吧,甚至他覺得剛纔自己還沒有找到舒適的姿勢。
研究生幫忙將標本直接送往病理科,病理科的溫儒正不在科室,關主任正好在,關主任問研究生問是哪個科室這麼急匆匆地送標本,研究生回答說是楊教授讓送的。
關主任立刻讓人把病理標本接進去,不忘記吩咐一句:“這個標本讓溫儒正來理,打他電話。”
楊平教授人親自送來的東西,肯定又是遇上什麼疑難病例,關主任心知肚明,自己對這種標本有點吃不消,只有溫儒正能夠啃下,小溫這小子脾氣是古怪了點,但是有真本事,關主任對溫儒正一向護有加,還準備讓他接科主任的位置呢。
安排好標本之後,關主任讓研究生帶話給楊教授,溫儒正將親自制作和觀察病理切片。
會診完之後,楊平回到科室,病理診斷出結果需要一定的時間,即使溫儒正單獨理,出結果也是24小時之後的事。
第二天下午六點多的時候,楊平剛剛做完手,正在醫生辦公室和宋子墨、徐志良討論病例,他接到溫儒正的電話:“看出來了,我看出來了!”
“你看出什麼了?”楊平問他,電話那頭的溫儒正不說話,神神的樣子。
自從上一次敗給楊平圍著醫院奔三圈之後,溫儒正臥薪嚐膽,這段時間除了吃喝拉撒睡覺的時間,其它時間幾乎全部用在研究病理知識上,今天終於迎來了復仇的機會。
“面聊!帶上宋子墨和徐志良,他們都在吧?”溫儒正說,如果這兩傢伙不在,一定要改面聊的時間。
神兮兮的!楊平上宋子墨和徐志良:“一起病理科,看看溫儒正搞什麼鬼。”
於是三人來到病理科,溫儒正守著一臺顯微鏡,樣子悠閒的,他似乎在等楊平的到來:“楊教授,請坐。”
“怎麼樣,符曉濤的病理切片看了嗎?究竟是什麼況?“楊平直接問他,不想跟他玩什麼神遊戲。
溫儒正不著急回答,詭異地一笑:“不著急,不著急,楊教授,我們這次又打一個賭怎麼樣?跟上次一樣的打賭”
''打賭?打什麼賭?”楊平已經忘記溫儒正上次打賭奔的事。
溫儒正有竹說:“這個患者的病理切片,已經被我功破解,本人自信百分之百不會有誤,你要是也能夠看出來,算我輸,我繞醫院奔三圈,要是你沒看出來,不好意思,你繞醫院奔三圈,怎麼樣?”
我靠,這是復仇來著,楊平終於知道他爲什麼神神的樣子,還要求帶著宋子墨和徐志良,不過是想複製以前的場景。
讓楊教授奔!想想都刺激,哈哈,溫儒正心裡早就開懷大笑。
''怎麼,不敢?”溫儒正適時地亮出激將法,生怕楊平臨陣退,讓他失去這麼好的復仇機會,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這次溫儒正要堂堂正正地爬起來。
溫儒正心裡想,說句託大的話,這個病理切片世界上能夠看出來的醫院用一隻手都能夠數出來,在國,也只有梅奧和霍普金斯這種級別能夠看出來,我溫儒正的水平不是蓋的,現在是世界級的,在中國估計能夠看出來的也是三兩個,楊平作爲外科醫生他的病理知識確實厲害,但是怎麼都不可能厲害到這種程度,專業壁壘還是存在的,這個賭局百分之百贏。
要不是溫儒正這段時間潛心鑽研,恐怕這次也不可能看準,機會呀,機會就是給有準備的人。
“我看看——”楊平想過去看兩眼。
溫儒正立刻手攔住楊平,擋在顯微鏡前:“先說好,賭不賭?不賭就是自己認輸。”
“溫儒正,你搞什麼幺蛾子,大家都很忙,沒時間跟你玩花的,趕說是什麼病。”宋子墨不耐煩地說。
溫儒正立刻不悅地說:“宋公子,怎麼,你們都怕了,上次我溫儒正怕過嗎,輸了不照樣奔三圈。”
“這樣-——我們——是-——怕-——你-——再-——丟醜,都是兄弟,沒必要這麼-——殘忍。”徐志良跟溫儒正認真地說。
宋子墨也勸他:“是呀,一次就行了,還來二次,是不是最近的容積又有進步,想亮一亮。”
溫儒正一聽這話,心裡更不高興:“你們不用在意我,願賭服輸,我願意,怎麼了,敢不敢賭?”
宋子墨搖頭,見過不怕死的,但是沒見過這不怕死:“這次不能穿!”
“行!“溫儒正想都沒想。
楊平嘆氣說:“溫博士,咱們這種關係,一定要這樣做嗎?沒有緩和的餘地?”
“沒有!不過你們放心,我溫儒正要是再輸,絕對不會逃避,不穿科繞三博醫院跑三圈。”溫儒正斬釘截鐵。
楊平只好說:“好吧,賭!”
這樣溫儒正才鬆手把楊平放過去,楊平坐在顯微鏡前,看了一下,不到一分鐘說:“卡斯爾曼病!”
聽到楊平報出的診斷,溫儒正如五雷轟頂,直接原地石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兄弟,時間自己挑,記得不要穿!”
宋子墨拍拍石化的溫儒正的肩膀,三人趕時間,獲得結果後,直接出了病理科。
''小溫!你沒事吧。”關主任從辦公室出來,看到溫儒正坐在椅子上,像個木雕,面無表。
“小溫!小溫!小溫!”
關主任連喊三聲,溫儒正沒有任何靜,關主任嚇一跳,立刻走過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怎麼一不。
“哦——沒事!”
溫儒正終於出聲。
“嚇我一跳,我以爲你腦梗塞呢。”關主任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