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八萬放下手中茶盞,掌而笑,“徐將軍介紹來的客人為人爽快,出價高,還沒有后顧之憂,為什麼不見?”
他起走到外廳,見到了一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
一時間他覺得這年輕人有些眼,卻也沒有多想。
“不知這位將軍高姓大名?”沈八萬熱的迎接,“是想買軍裝麼?要秋裝呢,還是冬裝?”
“兩樣都看看。”年輕人沒有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只答道,“貨品合適的話,有多拿多。”
沈八萬也沒在意他沒有自份,大喜過,心想冤大頭來了,說著“這邊請”,就把年輕人引到了倉庫。
比起江北織造局的小矮倉庫,沈家的倉庫更寬敞亮,通風也很好。
“秋裝我們有三千余件,冬裝兩千多,不知這位將軍需要多?”
“太了。”年輕人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們起碼各要六千以上。”
沈八萬忙道:“有的有的,六千以上也是有的,我們可以讓裁加急做。”
“剛才路過的倉庫不是還有嗎?我們要的可是江北織造局做出來的同款,可不要外面的裁做的水貨。”
“您放心!包在我上。只是剛才倉庫里的,已經有別家預定了,您理解理解。”沈八萬已經在心里打起了算盤,如何進貨,如何跟江北織造局打配合等等。
他一邊想,一邊聽到背后傳來車轉的聲音。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把長劍突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名個頭高大,皮黝黑的小將士穩穩的架住了他:“將軍,抓住了。”
他拎著沈八萬的后領轉了個圈,他得以看到發生了什麼。
沈八萬定睛一看,陸家的那對小夫妻,陸笑兮、宋彧居然都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他們倉庫里來了!
剛才找他買貨的文質彬彬年輕人正在向椅上的宋彧行禮。
他們果然是一伙的!
“來人吶——”沈八萬扯著嗓子喊起來,“有人擅闖民宅,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趕過來,進來的卻不是沈八萬的家丁,而是兩列整齊劃一的將士們。
等等,他的家丁呢?!
頸上的劍得更近了,旁的將士沒好氣道:“喂,勸你老實點,再嚎一嗓子,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
那邊陸笑兮還笑了笑:“好了,小布,別嚇他了。要是嚇暈過去,我們怎麼審問呢?”
“審問?你們有什麼資格審問我?”沈八萬厲聲道,“你男人不過是個正七品的外縣知縣,這里是靖城,不到你們手。”
宋彧將手探袖口,竟是取出了一枚金燦燦的令牌。
“見此令牌如見皇上親臨。”他平淡道,“如何,現在本知縣還有審問你的資格嗎?”
原來宋彧去請圣旨之時,皇上還賜了他令牌,令他全權調查此事!
沈八萬這會兒連跪的意識都沒了,站在原地,雙不住的打。
原來這一切都是圈套……那他的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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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府上這麼多人呢?
“別想了。”呂小布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你府上已經被我們大軍團團包圍了,人都被押解著呢。”
這可是宋將軍連夜從嘉山調過來的兵,能讓你知道?哼!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宋彧開口道,“說吧,沈八萬,你倉庫里放的軍裝,是準備賣給誰的?”
這時候沈八萬知道自己孤立無援了,江北織造局可能也被牽連,不可能來救他。
他癱在地上:“是,是賣給各軍營的。”
“一派胡言!”宋彧呵斥,“事到如今還不說真話,當心大刑伺候!”
“真是賣給軍營的啊。”沈八萬哭訴,“只是,草民也不知道那些軍都是打哪兒來的……他們也不需要草民幫忙送貨,就只需要把裝車,他們自己會拖走。”
陸笑兮道:“你可知你賣的都是各地準備謀反的私兵?”
“什,什麼!”這沈八萬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人都給嚇傻了,整個圓滾滾的子都癱在呂小布懷里。
若不是小布力氣大,這會兒就摔地上了。
“聯合私兵謀反,這可是重罪。”宋彧道,“所以你現在好好配合我們,到時我們爭取在皇上面前為你言幾句。”
“是,是……”沈八萬打道,“草民一定知無不言。”
“你剛才說倉庫里還有其他家預定好的服,是哪家?”宋彧問。
“是祁公子買下的。”沈八萬道。
宋彧蹙眉:“他現在人已經逃離靖城了,你準備怎麼把貨送給他?”
“回大人的話,祁公子與草民約定,幾日后的夜晚把貨上到他人準備好的馬車車隊里,再以后就不要小的管了。”沈八萬就差跪地求饒了,“別的小的真的不知啊!”
“幾日?”陸笑兮追問,“幾日后的夜晚?”
“他沒說。”沈八萬道,“他前幾天走時說時間還未定,等定下來自然讓草民知道。”
陸笑兮和宋彧對視一眼,眼中皆有些許疑。
……
審問完沈八萬,宋彧派人把他悄無聲息的關了起來,只留下一部分將士看守沈府,其他的都恢復原狀,不讓外人看出多端倪。
“祁子平說‘幾日’后來提貨,卻不說時間,真是有夠謹慎的。”陸笑兮提起祁子平就沒好氣。
“他一定是在等什麼。”宋彧突然道,“是了,他在等我們離開。我們一日不走,他就一日不會這批貨,以免被我們抓個正著。”
是了,祁子平自己落網不要,他有辦法開,有太后撐腰。
最重要的,是不能暴這批貨發往什麼地方。
“這個嘛,我有一個好辦法。”陸笑兮有些興的了手,“我們去‘追’他。”
“追?”
“對,他不是想等我們離開嗎,只要我們‘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會下令這邊手!”
祁子平不那麼懂陸笑兮,但反過來,陸笑兮比大多數人都要了解他。
盡管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