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橫著手背了淚。

  這才哭著點了點頭：「是……嗚嗚……那日我去食肆時，就又撞見了程十二娘。不只是，還有……還有我們秋娘子的兒鄭婉娘……」

  「我雖個奴婢，但到底是怎樣的人，自相識的鄭婉娘也是曉得的。可從前就不喜於我，所以程十二娘不過煽風點火說了幾句，說我背主求榮，說我忘恩負義，那……那鄭婉娘就當真信了，還上前打了我。」

  「當時，是楊虎在一旁，只是挨了一掌，他就替我攔了下來。」

  「我覺得丟臉，就求他回來不要告訴娘子的。」

  姜晚澄心疼的不行，用自己的帕子給畫兒淚。

  「然後呢？」

  畫兒又噎著才繼續往下說，「今兒出門，其實也是意外。馬上就要年關了，我想自己悄悄去買一匹布，想給兩個姑娘做個紅布袋子，當做新年的禮，所以，我才又出了門。」

  「沒想，又遇到了程十二娘和鄭婉娘們二人，就在咱們布莊裡。」

  「我不想與們生事，所以匆匆拿了貨，就準備離開的。們二人卻跟著我出來，一路跟隨我到一個巷口……我……我就被們帶的隨從僕婦給……給拖到了巷子裡……」

  姜晚澄心中一個咯噔，立即拉住畫兒上下打量：「你……你可有被人占了便宜？」

  畫兒死命搖頭，但是委屈的淚水卻是止也止不住。

  「奴婢誓死要保住清白，不然，也不會挨得這麼重。們也怕把我打死，所以我裝暈後，們就走了。」

  可畫兒，仍舊了不輕的傷。

  姜晚澄了拳頭。

  們同為子，心中都無比清楚明白，在這世道，子若是失了清白有多艱難。

  並非清白重要，而是清白就是這封建世俗對子的枷鎖。

  們掙不掉，只能死死護住自己！

  可同為子，程十二娘們卻要用這種方式去毀滅人。

  還好畫兒護住了自己。

  姜晚澄心尖如針扎般的疼，同時，也充滿了憤怒。

  這個程十二娘，簡直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欺人太甚了！

  姜晚澄握住畫兒的雙肩，鄭重問：「畫兒，若是我讓你去狀告那程十二娘和鄭婉娘，你可願意？」

  畫兒渾一。

  好似等這一日等了很久，卻又不敢確定。

  「告、告什麼？」

  姜晚澄：「就告程十二娘與鄭婉娘傷人害命！告程十二娘勾結青樓，害人為。告勾結獄市，騙人錢財！告與民勾結，害你命！」

  想要告的名義，那可就多得多了！

  畫兒眸這才漸漸亮了起來。

  「可、可以嗎？娘子，當真的可行嗎？我告，我告！便是豁出去命，我也告！」

  畫兒激的拉住姜晚澄的手，誠懇的求著。

  姜晚澄憐惜的抱住畫兒，「就是要你再忍一忍了。為了讓郎中驗傷，讓那京府衙門的大老爺看看你的傷勢，所以咱們暫時不能抹藥，你可願意？」

  畫兒等這一天，等了一年了！

  怎會不願？

  這點皮傷而已，若能將程十二娘繩之以法，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

  笑著道：「我願意！」

  當日，姜晚澄就親自去找了廖老先生，請他幫忙寫了一紙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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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畫兒帶著那紙狀書，去敲響了京府衙門口的那面鼓，鳴了冤。

  姜晚澄不宜出面，所以，全程都只是戴著斗篷站在外面圍觀。

  畫兒則又史奕和楊虎陪著跪在堂中。

  不多時，程十二娘和關娘子就都被帶到了堂上來。

  程十二娘如今又嫁了人。

  鄭婉娘也有夫家。

  二人的家屬都跟著來了衙門，就站在姜晚澄旁。

  還未開堂，這些人就面目可憎的指著堂中一直端跪著的畫兒，罵的不堪耳。

  跟著一同出來的拂雪和淺竹二人，都氣的紅了臉。

  姜晚澄卻只是搖了搖頭，悄聲道：「讓他們鬧，一會兒便都鬧不出來了。」

  驚堂木一拍，一聲聲威武，所有人都不敢再喧譁。

  程十二娘開口就是冤，哭天搶地的哭著喊著，說自己平日裡多麼老實的一個娘，怎麼會做什麼惡事。

  反而是畫兒這個惡奴，從前不過是姨母旁的一個婢，姨母過世後，見不得自己好，所以如今才攀扯了害之事。

  在這朝代，以奴告主，無論對錯，都是會被杖殺的！

  畫兒全程一句話也未說，只是高高舉著狀紙和自己的良籍，還有當初秋娘子親手給的放奴書等證據。

  等縣老爺看過那狀紙和良籍文書後，確定畫兒如今是良民之，自然不算以奴告主，也就免了杖殺之邢了。

  於是，便開始核實畫兒狀紙上的容。

  畫兒滿都是傷烏，明晃晃的擺著做不得假。

  程十二娘和鄭婉娘都喊著，傷人之事與們無關，是畫兒自己不知在何摔了，卻要誣賴在們上的。

  這時，楊虎跪著上前說，上一回那鄭婉娘就在雅鶴食肆門口的手，他便是證人。

  而這一回，雖然沒有旁人作證，但程十二娘們卻在打人後，還將畫兒的那匹紅布給搶走了。

  布莊當日就只賣過一匹紅布，掌柜還願意出堂作證，紅布絕非是程十二娘們所買。

  而他們布莊的布匹，同別家花紋不同，在整個上京都很難重合，所以也做不了假。

  若是老爺們肯去程十二娘或是鄭婉娘家中一搜，真相自然大白。

  鄭婉娘臉當即一白，看著就有些慌了。

  們哪裡曉得，不過一個小小賤婢罷了，一個布莊願意出來作證？

  早知，早知們昨日，就不貪那匹紅布了！

  此時，鄭婉娘的夫家人，亦是個個面面相覷，因為鄭婉娘昨日，確確實實拿了一匹紅布回來，還孝敬給了的婆母！

  鄭家人這也才確信，鄭婉娘確實同那程十二娘幹了蠢事。

  昨日有僕婦和小廝跟著出了門去的，鄭婉娘的婆母立即喝道：「還不將他們幾個去問話回來！？」

  開口的婆子，一瞧就是鄭婉娘的婆母。

  本是十分相信自己那兒媳的，但如今也是不太相信了。

  果不然，幾個小廝很快就招了。

  外面鄭婉娘的婆母當場發了怒，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幾個衙役，已經分頭去鄭婉娘和程十二娘家搜查去了。

  鄭婉娘的婆母立即吩咐兒子跑一趟，還使了眼：「你快些，去瞧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