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與貴叔都沒有制止“去鎮子上”這幾個字，心中喜悅又擴散幾分。

這邊正高興著，模糊聽見幾聲巨響，是竹林那邊傳來的。

“我過去看看。”貴叔擱下碗筷出去。

菁娘有點擔心，施綿卻開心，“一定是他倆又在打架了。”

沒多久，貴叔回來，道：“又打起來了，桌子都掀了，只有東林大夫手里端著的一只碗幸免于難。”

施綿捂著笑起來。

今日嚴夢舟問可嚇著了，不但沒有，還看得很開心。

這是第一回 見別人打架呢。

真臟，和泥猴子一樣，不好看，但是好玩。

第二日，施綿用過膳食后，備好筆墨書冊等嚴夢舟過來，結果第一個來找的不是嚴夢舟，而是十三。

十三抱著小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生道：“小狗給你玩。”

施綿：“咦？”

從到小疊池的第一日，就知道十三很討厭，因為是半死不活的過來的。

十三嫌麻煩，怕一個不小心就死了，所以向來離得遠遠的，同桌吃飯都不肯，更不必說把東西給玩了。

果然，下一句他就提了要求：“我把小狗給你玩，你把師父給你的防藥給我。”

施綿：“你是不是要拿去對付十四？不行哦。”

十三：“別我手搶。”

“你搶個試試。”嚴夢舟從他后的竹林走出來，“讓我看看你用哪只手搶。”

明晃晃的威脅讓十三的表更難看，他轉過去對著嚴夢舟道：“呵呵，你就護著吧，就是個甩不掉的麻煩，早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嚴夢舟看見施綿的角垂了下來，同樣兇狠道：“小爺我樂意，你管的著？”

學好不容易，學壞只是一瞬間的事。只與十三待了半日加一晚上，嚴夢舟的自稱就變了。

但是施綿立馬就了笑，默默在心里學了兩句“小爺”，心道：下回我也要這樣說話。

作者有話說：

鵝：小爺我今天想和小狗玩～

第13章 野菜

攆走十三，嚴夢舟也不能陪施綿看書，“要去山里。”

施綿：“我也去！”

“這次是有正事，下回去玩了再帶你。”嚴夢舟以這個為由拒絕帶施綿去，被問是什麼正事，他就沒法答了。

因為他進山本就不是有正事，而是要去挖野菜。

昨晚他與十三打架掀翻了飯桌，打碎碗盆事小，浪費糧食事大，東林大夫一句“浪費糧食天打雷劈”，讓他倆頓時無言。

嚴夢舟時落流寇手中，九死一生，后來僥幸逃，輾轉于大江南北，見過許多貧苦農民，深知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不易。他脾不好，但做錯事能承擔責任，被罰去山中挖野菜，并無抗拒。

就是這事太丟臉，說不出口。

嚴夢舟：“山中泥濘，會把你的裳鞋弄臟。你不會想讓我背你吧？等地面干了再去……十三問你要什麼藥？”

施綿懷疑地看他，不太確定嚴夢舟是在轉移話題，還是純粹不想帶去。不過仍是先回答了他：“師父給的迷藥，沾上立刻就會昏睡過去。”

嚴夢舟了然，迷藥他是見過的，就是有點不理解，“十三是東林大夫的徒弟，怎麼還需要問你討藥？”

“因為他不乖，師父不給他啊。”

簡單一句話給出了清晰明白的解釋，就十三那樣的，給他防的藥，等同于讓他去禍害別人。

說到十三，人就在竹林那邊喊了起來：“姓嚴的，你到底去不去？”

東林大夫讓他倆去挖野菜，嚴夢舟對山中不，需要十三帶路。十三百般不愿，也不能違抗師父的意思。

嚴夢舟背在后的拳頭了，昨日的郁氣已經回心底，但這十三著實討人厭，進山之后，他必須再把人教訓一頓。

與施綿道別，將進竹林時，他腦中一，記起上一次與施綿吵架，施綿放出的狠話：“我讓你今天晚上睡得比豬還要沉！”

當時拿著個瓷瓶，那個就是迷藥？想用迷藥對付他？

嚴夢舟回頭看施綿，施綿已翻開書認字，乖巧地坐在檐下，神安詳，看著是文雅嫻靜的小姑娘。

……沒錯了，那時拿的一定就是迷藥。

嚴夢舟隨著十三了山，兩人看對方不順眼，走出沒有半里地，已對彼此使了五六回絆子。

林中，躍過一橫倒著的枯樹，十三冷不丁地又一腳踹了過來，嚴夢舟早有防備，旋一轉躲過去。暗算的腳躲過去了，被十三帶起的泥土沒能避開，擺上已經沾上星星點點的污泥。

嚴夢舟忍了他一路，待到了北坡多野菜的地方，扔下竹簍就把十三按進了土里。

兩人打得正兇，有清脆的聲音道：“我就知道他倆又要打架。”

嚴夢舟停了手，抬頭看見貴叔從草木叢中走來。習武之人走得快且穩當，擺被水打呈現深，也沾上了點泥土，上半卻干干凈凈，尤其是背上的小姑娘。

施綿穿著廣袖襦，打扮得機靈可，趴在貴叔背上笑瞇瞇看來。

可沒那麼好甩下，嚴夢舟剛走，就去問清了二人的目的地，自己沒法進山，于是喊貴叔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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