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蓮就有些擔心：“你這些天就待在家里，哪兒也別去了。如今二皇子的人被得節節敗退，我真怕……”

之前問過嚴叔一次，蘭家雖敗，余威仍在。如今大皇子被立為太子的呼聲越來越高，若是二皇子，絕不會束手待斃。

溫以嫻反握住的手，安地輕輕拍了拍：“放心吧。”

蓮的擔心很快了真。

三月中旬，小皇孫病重難愈，派了好幾位太醫都無濟于事。蘭貴妃在宮中日日吃齋念佛，又求到了皇帝面前，想讓命婦進宮一同為小皇孫祈福。

皇帝一開始還覺得胡鬧，奈何小皇孫況不見好，蘭貴妃又言辭懇切，最終還是同意了的請求。

雖然兒子不中用，但孫子沒什麼錯，若是祈福有用，讓小皇孫早些病愈也是好事。

三月二十二這天正是谷雨，連綿的春雨落在地上，濺起細碎的水花。蓮今日穿了命婦禮，飾以八鈿金翠花釵，等妝飾好出來，覺發髻沉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迎春幫攏了攏裳，心疼道：“這裳本就夠累人的了，還要在佛堂里跪上幾個時辰，我都替您累得慌。”

蓮柳眉輕蹙：“如今小皇孫病重，貴妃娘娘心不爽利。前兩天吳人只是穿了素凈些的裳，就被拉著去前告狀，說是故意沖撞小皇孫。陛下雖然沒有責罰吳人，卻也沒再踏進過的院門。”

素凈的裳不行，艷麗些的就更不妥了，是以皇后娘娘才出面吩咐命婦們進宮祈福時著合制式的禮服，也算免了眾人一樁煩心事。

“好在老夫人不用去，否則這一遭可真是遭罪呢。”苦夏嘆了口氣。

京城里年長些的老夫人都告了假，皇后娘娘也一一允了，皇上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們都年老弱的，萬一祈福時累著生了病，反倒讓臣子們寒心。

迎春撓了撓頭：“老夫人不用去，曾老夫人也不用，怎麼昌平伯府的老太君卻要進宮呀？可是皇后娘娘的生母。”

“正因為是娘娘的母親、皇子殿下的外祖母，才更要以作則。否則被朝中那些史知道了，又是一樁麻煩事。”蓮對著鏡子最后彎了彎角，將上次江有朝送的生辰禮綁在左手腕上。

銀亮的機栝在下閃著漂亮的。

本就是合手腕形狀的設計，苦夏又在里面仔仔細細地了一小塊綢布，只要不掀開寬袍大袖，完全看不出袖箭的痕跡。

蓮進宮的時候，特意不讓丫鬟告知江老夫人，結果到了門口，就看到程定康站在外面等。

程定康叮囑道：“進了宮以后，就跟在林徐兩位夫人邊，莫要往皇后娘娘和貴妃面前去。”

蓮和他對視一眼，指尖下意識攥了角，重重地點了下頭：“我就乖乖待在前面，絕對不會跑的。”

語氣鄭重，明艷昳麗的面容上滿是嚴肅，小臉繃，讓程定康都忍不住失笑了半晌：“沒事，即便真的發生什麼，我也會讓人護衛你周全的。”

似乎是氣氛太凝滯，他還打趣了一句：“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伯英的布置才是。”

蓮臉紅了紅，聲反駁：“我當然是相信師父您了！”

程定康樂呵呵地笑了。

命婦們進宮之后，按順序跪在了寶因殿。剛著墊的時候，蓮就發現它比平常的要厚實一些，抬起頭，正對上了辛夷姑姑帶笑的眼。

蓮微微朝點頭示意了一下，沒再多想。

皇后沉默地跪在最前面，面上無悲無喜，看不出的心思來。蘭貴妃就直地跪在斜后方，瞥見后心思各異的眾人，角掀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蓮跪得累了，把重心挪到小上。好在裳足夠寬大，能遮住所有的小作。

殿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蓮心里藏著事，聽見聲響不著痕跡地回頭瞥了一眼，看見閉的門窗時眼眸沉了沉，指尖輕輕了一下冰涼的袖箭。

心思敏的不只一個，外面的聲音雜無比，還能聽到許多人奔逃的聲音。

邢夫人跪在門口，聽見外頭的聲音有些害怕，手拉了一下前面跪著的施夫人，小聲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皇宮重地，居然有人敢大聲喧嘩。”

施夫人，也就是施芮的母親，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跪在前方的徐春慧和蓮，扯出個寬的笑容：“能出什麼事兒啊……”

話雖如此，的心頭卻沉甸甸的。

本就沒有祈福的心思，現下更是豎起耳朵，分心仔細聽著門外的聲響。水般的嘈雜聲突然退去，周圍陷一片寂靜，再也沒有半點雜音。

施夫人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來，隔著厚厚的裳，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前面跪著的眾人似乎都有所，裝作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后方，瞧見施夫人皺的眉頭時，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寶因殿中冒出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皇后閉著眼睛，手里轉著的佛珠停了一瞬，隨后就若無其事地接著接著為小皇孫祈福。

蘭貴妃睨了一眼前頭錦華服的皇后，慢悠悠地站起，瞇著眼睛掃視了眾人一圈，才哂笑道：“各位夫人著急什麼？若是好奇發生了何事，讓太監將殿門打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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