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淮原本設想的是——
平安夜的夜晚,在別墅頂層的溫室布置各種鮮花,支起張桌子,歌聲悠揚溫和,加一盞浪漫小燈。
就和他,兩個人。
久別重逢,他要把這三年的生日都補給。
然而現實與想象總是略有差別。
滿屋子的人吵吵鬧鬧熙熙攘攘。
窗和門也推開了,幾個小野書店的店員在外頭搗鼓燒烤架,一團團煙由而外消散在空氣中,勉強能聞到羊串的香氣。
宋和薑早沈絨蹲在聖誕樹旁邊裝飾,將七八糟的彩帶星星往上,樹下堆著各種各樣禮盒。
池深端著盤略有些焦褐的烤上來,點上香薰,笑:“都別忙了,來吃飯。”
人又熱熱鬧鬧地圍到餐桌邊。
謝卿淮眼疾手快將宋拉到邊坐,方便照顧傷員吃飯。
有沈絨在,桌上很難冷場。
飯吃到後頭,燈驀地一暗。
宋詫異轉頭,旋即門邊亮起燭火,生日歌悠悠揚揚響起。
其實早有預料,但還是不可避免地驚喜,耳微紅,小聲道:“我這麽大了,不吃蛋糕也行的。”
謝卿淮哪還不知道的口是心非,起接過保姆手中推車,不不慢地朝這邊走來。
三層蛋糕。
掛著蝴蝶結,淡,很公主的款式。
上頭還坐著個Q版宋小人。
沈絨比正主本人還激,站起來鼓掌:“許願許願!”
宋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睫在躍燭裏啊。
隻一小會兒就睜眼,嗓音輕:“我好啦,吃蛋糕吧?”
謝董事長親手分蛋糕。
第一塊就切給壽星。
極大,極規整的一塊。
宋鼓鼓腮幫子,指指蛋糕最上麵的Q版油“宋”,明示他:“我想要那個。”
“不行。”
謝卿淮正在切下一塊蛋糕,附到耳側,輕笑道,“那是我的。”
吃著蛋糕,沈絨慨連連:“寶,你的生日也太好玩了,我就跟你差一天生日,我都不想過了,肯定很無聊。”
“不會的。”
不等宋開口,池深朝溫和道,“老爺子說,邀請你來我家過生日。”
“……”
沈絨:“那個,其實,我都不過生日的,我不過也行……”
宋輕眨了下眼睛,小聲問薑早:“池爺爺還沒放棄讓他們相親呀?”
“嗯,池爺爺覺得絨絨活潑,跟他們家正好互補。”
薑早點點頭,“不過絨絨不願意,絨絨覺得他們家太古板了。”
宋點點頭:“我也覺得。”
-
由於宋今天腦袋了傷需要靜養,沒鬧多久客人們都散了。
宋單蹦蹦跳跳想進電梯,被謝卿淮攔住,抱回了聖誕樹下。
他邊含笑,將放在地毯上:“禮還沒拆。”
宋微訝:“這麽多?都是我的?”
原以為有一部分,應該是其他人的聖誕禮。
謝卿淮邊收拾東西邊笑:“不然還有哪個小寶今天過生日?拆吧,就你一個小寶。”
禮被分左右兩堆。
左邊全是謝卿淮的。
以一己之力數量取勝。
另一邊是其他人帶來的。
宋坐在當中,拆包裝都拆得小心翼翼。
拆著拆著,莫名想要掉眼淚。
想到前幾年。
那時候跟沈絨的關係還不怎麽好,甚至有些惡劣。
每次兩人遇到矛盾,沈讓總會說,絨絨比你小,你要讓著一些。
可隻比沈絨大一天。
憑什麽這一天,就要咽下這麽多委屈。
而過生日時,沈讓也總是說,兩個孩子一般大,就一起過好了。
沈絨不願意。
也不願意。
於是就自己一個人地去買蛋糕,一個人地在房間裏點蠟燭,過生日。
以為謝卿淮再也不會回來了。
弄丟了他。
可時過境遷,兜兜轉轉,他又回到邊。
想著想著,眼淚真的滾了下來。
謝卿淮收拾完東西過來,見抱著個包哭得梨花帶雨,心酸又好笑:“怎麽?哥哥給你買的包還嗎?哭得跟我待你似的。”
“謝卿淮。”
眼淚,轉過來抱住他,“我好喜歡你。”
突然認真。
還怪不習慣的。
謝卿淮輕著頭發:“嗯,我知道。”
宋在他上蹭蹭眼淚:“那你知道我剛許了什麽願嗎?”
“什麽?”
“我許願你永遠不死。”
“……”
謝卿淮沉默地,捂住的,“咽回去,說出來就不靈了。”
-
生日沒能好好過個二人世界,謝卿淮轉而把視線投向年。
包場了市中心的高級法餐廳,請來小有名氣的鋼琴家。
總歸要讓小姑娘每個節日都充滿儀式。
宋對此一無所知,隻記得謝卿淮讓晚上七點前去餐廳。
然而本就不多的店員臨時請假,又進來個預定單。
宋不得已將咖啡做好,等人來拿了再關店,順便歉疚地謝卿淮發了條消息,說要晚點才能到。
謝卿淮並不是太在意,語音裏頭聲音懶洋洋地:“不急,我來接你,剛從會場出來,半小時到。”
“好。”
能和喜歡的人一起年,向來是最最最讓人開心的事。
等待客人上門期間,宋進休息室換了條漂亮禮,頭發披肩,漂亮而矜貴。
真真像個公主。
第一個預訂單的客人來拿咖啡時,眼睛都快看直了,連連稱讚:“之前來就覺得你像明星,你比人家走紅毯的還要好看。”
“謝謝。”
客人笑笑:“下次有機會來我店裏,我免費給你拍一組寫真,好不好?”
見宋為難笑笑,又道:“我花錢也行,請你來當模特,多都行。”
“那我們下回再說。”
宋朝笑,“我也要關店啦,年快樂。”
“好,你也快樂。”
人一走,宋鬆口氣,將燈和點單係統都關上,繞過吧臺朝後頭走去,打算檢查檢查還有什麽紕。
然而剛踏後方,猛地一道影從書櫃後鑽出,狠狠掐住脖頸,聲調狠:“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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