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錦賽過後，路柏川迎來一段比較清閑的日子，雖然訓練照常，但沒什麽需要去外地集訓的計劃，他又恢複了每天來找黎念，黏著黎念的生活模式。

    三月的最後一天，是黎念的生日。

    “念念，”夏雨萱邊化妝邊打電話，“你幾點到？”

    已經把聚餐地點定好了，因為這次高原他們也來，訂了個大桌，蛋糕也買了三層的。

    “一會兒就到。”

    黎念在路邊等著，話音剛落就看到路柏川從花店裏走出來，高高瘦瘦的男生相貌惹眼，長邁了幾步就走到麵前。

    路柏川揚了揚眉梢，清黑的眸子裏蘊了點淡淡笑意，將手裏那捧熱烈的玫瑰送給。

    “好多，”黎念將花抱過來，見路柏川站著不，就了然地湊過去，仰臉親親他角，“謝謝男朋友。”

    路柏川最近很熱衷送禮，每次都要討個吻，次數多了，黎念已經不會害了。

    花隻給黎念抱了一會兒，因為沉甸甸的拿著不方便，最後還是被路柏川接過去，一手拿花，一手空出來牽。

    黎念翻了翻手機，“爺爺和嫣然都給我發紅包了。”

    皺皺眉，有點苦惱的樣子，“給得太多了。”

    本來這兩人都不知道今天是的生日，但路柏川不知道什麽時候告訴了他們，路嫣然不僅給發了紅包，還特意時間來給過生日，這會兒已經到了。

    “沒事，”路柏川不以為意，“你收著就行。”

    他很隨意地說，“反正都是一家人。”

    黎念腳步頓了頓，“一家人”這個概念誰都知道意味著什麽，路柏川這麽說，讓心裏有種很難以言喻的覺。

    的停頓在路柏川眼裏更像遲疑，他微微挑眉，了下的臉，“不是嗎？”

    因為高差，他看黎念時多數時候都是垂著眼，長睫濃，眸從中投落下來，總是顯得繾綣，意綿綿。

    但黎念也知道，他看其他人時不是這樣的。

    隻對如此。

    彎了彎眼睛，“你說得對。”

    他們是，人，也是沒有緣關係的親人。

    兩人到聚餐地點時，其他人已經聊了會兒了，上大學以來黎念過了幾次生日，還是頭一次請這麽多朋友。

    路嫣然這時正在上學，能請假過來完全是因為老爺子給了任務，拿著手機哢哢拍，給老爺子積攢向老友炫耀的素材，順便仔細觀察一下路柏川的狀況，是否有出現危機。

    路柏川對別人拍自己是比較敏的，很快就發現的拍行徑，一邊給黎念夾菜，一邊朝出手。

    “不是吧，”路嫣然蔫蔫地把手機給他，“這也不讓拍？”

    的拍照技尚可，路柏川翻了一遍，發現基本都是自己和黎念的雙人照。

    他把手機還回去，“回頭都發我一遍。”

    路嫣然高興地答應下來，“好嘞！”

    旁邊的黎念專心吃東西，聽到聲音疑地看了他們一眼。

    “沒什麽，”路柏川戴上一次手套給剝蝦，順便阻止高原給倒冷飲，“不喝冰的。”

    “媽呀，”高原被他提醒才想起來，“我又忘了，對不住，我讓人送瓶常溫的過來。”

    黎念眨眨眼睛，看著路柏川笑。

    “這麽看我，”路柏川悠悠地說，“待會兒我要是忍不住在這裏親你，你可別生氣。”

    黎念還是笑，腦袋歪到他肩膀上，親昵地蹭了蹭。

    盡職盡責的路嫣然將這一幕拍下來發給老爺子。

    “人家小好著呢，我就說夢都是反的，別太心。”

    老爺子昨天莫名其妙夢到自己的大孫子失，擔心得吃不下飯，總覺得這是某種預兆。

    路嫣然笑嘻嘻地將這件事講給黎念聽，沒什麽反應，倒是旁邊的路柏川皺皺眉。

    黎念發現了，好笑道，“隻是個夢。”

    他是真有點忌諱這個，別人當玩笑提都不行，“分手”“失”的字眼但凡跟他本人聯係起來，都讓人覺得晦氣。

    路柏川沒說話，給黎念喂蝦。

    生日蛋糕被端上來時吸引了旁邊客人的注意，三層的蛋糕做工致，一看就價格不菲。

    夏雨萱把蠟燭點上，“念念許願吧。”

    幾個男生把生日快樂歌唱得跑調又難聽，黎念看著麵前跳躍的燭火，白皙的臉被蒙上一層朦朧的影，角彎著一點笑弧，閉眼許下願。

    蠟燭熄滅。

    蛋糕很大，切好後還分給了其他桌的客人，黎念端著自己的小碟子，給路柏川喂了一口。

    他不吃這個，臉上沒什麽表，上沾了點油，被他屈指蹭掉。

    黎念自己也吃了一口，聲音輕輕的，“你想知道我許了什麽生日願嗎？”

    都說願說出口可能就不靈了，路柏川卻不在乎，他想知道黎念的願，因為這樣才有辦法去實現它。

    他“嗯”了聲，看著上沾著的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在旁人沒有注意到的間隙俯湊過去，用舌尖飛快掠過。

    黎念反應不及，微微睜大了眼。

    臉頰出，“你幹嘛。”

    都忘了要說什麽了。

    路柏川靠著，模樣慵懶，仔細著舌尖那點甜意，無聲笑了笑，權當自己什麽也沒做，“你接著說。”

    他垂著眼睛，“你的願是什麽？”

    他問這個問題時態度很專注，好像隻要黎念說出來，他就會想辦法令的願真，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不小的，著自己說出最的東西，然後讓他實現，哪怕是摘星撈月這樣不現實的事。

    黎念抿著，朝他勾勾手指，路柏川便過來，與離得很近。

    說，“我的願是，我希我們永遠在一起。”

    路柏川很討厭別人對他說分手啊失啊之類晦氣的語句，黎念想了想，決定讓這個願發揮它的最大價值——哄路柏川開心。

    朋友們都在聊天說笑，略顯嘈雜的環境裏，路柏川有幾秒什麽都沒說，目看著黎念的眼睛，沉靜而人。

    半晌，他了黎念的耳垂，低聲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怎麽反倒送我禮？”

    他明白黎念的心意，知道那不僅僅是個等待實現的願，還是一個承諾。

    黎念給他的承諾。

    黎念仰臉笑著，眼睛清亮，每每被這樣看著，路柏川都會無法自抑地心，覺得自己要比昨天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