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麽呢?”
路柏川一眼就看到黎念,見東張西,挑挑眉,直接將人拉到懷裏,“這麽大個男朋友看不見?”
“我看到了啊,”黎念剛想告訴他自己在找什麽,就先一步到了他漉漉的膝蓋,疑地問,“你子怎麽了?”
路柏川就等著問呢,腦袋一低,埋到頸窩裏,好大一個男朋友變得小鳥依人,“被人擾了。”
黎念“啊”了聲,沒能立刻反應過來,“有人拿水潑你啊?”
是遇到耍酒瘋的了吧。
路柏川還沒說話,黎念忽然皺了皺眉,將他推開,有點不高興地說,“你上有香水味。”
還是玫瑰味的。
路柏川“……”
他氣笑了,“你覺得這香水味是怎麽來的?”
聯想到他說的那句“被擾”,黎念眨眨眼睛,慢了好幾拍才明白過來。
“哦,”恍然,“是那個擾啊。”
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場合遇到這種事常見的,男生生都有被擾的風險。
“你就這個反應?”
路柏川臉頰,將人困在懷裏,不讓,用一種略顯凝重的語氣說,“你男朋友險些失貞。”
黎念呆呆的,“這麽嚴重嗎?”
眉頭皺起,仔細看了看他,“要不然我們報警?”
路柏川麵無表地與對視,沒能堅持太久,很快偏過頭去,肩膀聳著悶悶地笑出聲。
見他還笑得出來,黎念就知道他肯定話裏話外誇大了不,也是,他又不是多麽弱小,不至於傻站著讓人家擾,頂多被口頭惡心幾句。
安靜地等路柏川笑完,小聲咕噥,“你真的很逗我玩。”
路柏川叉了塊橙子喂給,眼裏還有沒散去的笑意,饒有興味地問,“要是我真被擾了,你真的要報警?”
橙子有點酸,黎念不吃,指揮他給自己喂草莓,點點頭,“當然。”
路柏川從善如流給換草莓,“不嫌我丟人?”
黎念給他一個“你怎麽會這麽想”的疑眼神,拍拍他肩膀,“不會,又不是你的錯。”
“可是,”路柏川托著臉,語調慢吞吞的,“不是說貞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我要是被糟蹋了,你還要不要我?”
黎念被他這個奇葩問題問呆了,慢慢皺起眉頭,出為難的表。
唉,沒人告訴談還要應付男朋友這些七八糟的問題啊。
還是那個回答,“不會的。”
“嘖,”路柏川不滿,發現關鍵,“你猶豫了三秒。”
黎念好冤枉“……我隻是在咽草莓。”
順便思考一下別人家的男朋友是不是也這麽稚。
拿過水果叉,瞄他兩眼,慢吞吞地說,“這個問題立的前提是你要被……嗯,糟蹋,你會嗎?”
路柏川看著其實也不是全然不在乎的樣子,低低一笑,“不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黎念也彎彎,給他喂了塊水果,“獎勵。”
來接趙騰飛的朋友來得特別慢,黎念點了幾樣小吃送到酒吧,幹脆就當夜宵了。
路柏川非要抱著,但他上那塊布料還著,坐著不舒服,就把外套了給墊著,黎念吃東西,他就靠著肩頭犯困。
趙騰飛醒過幾次,嚷嚷著要喝酒,喝到酒就開始流眼淚,把黎念看得歎為觀止。
“原來失買醉是這樣的。”
太慘了。
路柏川微瞇著眼,因為太困,多出一道窄窄的眼皮,瞧著顯兇,語調卻是懶散無害的,“不會發生在我們上。”
黎念瞧瞧他,無聲笑了笑。
準確的說,其實早就驗過失是什麽覺,隻是沒有像趙騰飛這樣弄得眾人皆知,也沒有酒吧買醉。
路柏川也想到了這件事,沉默一會兒,偏頭吻的耳垂,嗓音低沉,“以後都不會再有。”
不會再有讓傷心的一天。
趙騰飛被朋友接走時,路柏川已經困得很厲害了,他困或者累的時候是不說話的,臉上也沒什麽表,很有點生人勿近的意思。
黎念牽著他的手,明明是一條寬闊的大道,走著走著就被他到角落,好笑地推推他。
“你是太困了還是故意的?”
路柏川很無辜,“我不是在正常走路嗎?”
黎念才不被他騙,幹脆出手,“那你背我好了。”
看他怎麽。
路柏川勾勾,在麵前蹲下來,“遵命。”
他脊背寬闊結實,每一步都邁得很穩,黎念本來沒什麽困意,被他背著走了一會兒,竟也有點想睡了。
“路柏川,”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聽起來很輕,“你說萱萱和趙騰飛真的沒可能了嗎?”
這兩人的過程,黎念從頭到尾都沒有錯過,甚至為他們寫了告白用的書,寫書時衷心祝願天下有人都能夠終眷屬,如今卻目睹他們因為現實不得不分手,心裏其實是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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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路柏川聲音沉靜,“並不是生活的全部,他們在嚐試解決問題時總會有各自的考量,做出不同的選擇,對他們來說,分開是必然的,不要為此傷。”
黎念並非不懂這個道理,在嚐試剔除自己對路柏川的時,不也如常地學習生活嗎?對絕大部分人來說,並不是非要走到要死要活的地步,生命中有比更重要的東西,因此在做出選擇時,總會將排在後麵。
很多時候,選擇和一個人在一起,其實是權衡利弊後的結果。
黎念有一會兒沒說話,路柏川背著走進小區,路燈下兩人影幾乎合二為一。
“在想什麽?”
“想我代寫的那些書中,有多是已經分手了的。”
如果能統計一下結果,大概會讓驚訝不已。
路柏川笑了笑,“不管結果如何,至你的書在他們的經曆中始終占有一席之地。”
草叢邊有流浪貓一閃而過,黎念的視線追逐著那個模糊的影子,輕聲問,“我是不是也該給你寫封書?”
他連高中時候寫的幾封信都保存完好,如果是書,不論過去多年,他大概都能記得,會記起,他的生命中也曾出現一個黎念的人。
路柏川明白指的其實並不是書,是在想那些已經分手的。
“我們不需要這個。”
不需要紀念品來祭奠已經逝去的。
“黎念,”他聲線和,像被夜模糊了棱角,“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
“無論任何時候,你都是我的必選項。”
那些不得不分開的種種因素,都不會幹擾他做出奔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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