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別吧,這時候突然放音樂怪嚇人。」蔣雪洲了脖子說道。
「是這樣的嗎?那好吧,看來我的主人做了一件多餘的事。」
看著那滾圓的金屬子,蔣雪洲張地問出了在自己心裏憋了許久的問題。
「我們……這是要去哪?」
小考拉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去最近的數據介面,我需要你駭這艘星艦的曲速引擎。」
「駭,駭這艘星艦的曲速引擎?!」蔣雪洲瞪大了眼睛,「你的主人……是認真的嗎?!」
這可是人聯的導彈巡洋艦!
雖然也挖過一些人聯空天軍的祖墳,但駭一艘導彈巡洋艦的曲速引擎多還是異想天開了點。
彷彿猜到了會驚訝,領在前面的小考拉溫和的笑了笑。
「別擔心,我們在曲速引擎上為我們的對手準備了一個驚喜……放心好了,超空間航道的啟坐標和目的地坐標已經計算好了,鑰匙已經進了鎖眼,你只需要輕輕的扭一下,我相信這對你來說不難。」
聽到這句話,蔣雪洲總算鬆了口氣,小聲嘀咕著說道。
「謝謝……你們還怪心的。」
小考拉發出了金屬般的笑聲,那聲音就如音變形的風鈴。
「不客氣。」
「我的主人說……總不能讓我們的孩子獨自面對舊時代的幽靈。」
……
就如小考拉說的那樣,它的主人和它主人的戰友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而需要做的僅僅是只是握住那已經在鎖眼裏的鑰匙,然後輕輕地一扭。
伴隨著一陣地山搖般的震,這座沉睡了兩個世紀的星艦就如同一頭蘇醒的巨龍,在無垠的星空中發出了無聲的低吼。
一切就如計劃中的那般順利。
不過就在蔣雪洲即將斷開與數據介面連接的時候,「羅一」最終還是順藤瓜的找到了,並朝著清空了彈夾。
雙方在狹窄的走廊間發了戰鬥。
雖然獵戶號的太空戰鬥小組在數據介面的附近留下了不裝備,但很憾蔣雪洲仍然不是「羅一」的對手,被一槍打中了腹部。
而某個子滾圓的傢伙也不是戰鬥機械人,只能驅磁控元件牽引著周圍的金屬殘骸砸向了羅一,掩護中槍的蔣雪洲撤離了現場。
或許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一環。
它的主人並沒有告訴它未來會發生的事,它也並不知道會中槍。
在被羅一揪住腦袋之前,它將通往下層甲板健房的地圖傳給了那個功逃的小姑娘。
那是雙子號的登陸艇與獵戶號巡洋艦相撞的事故現場。
那裏留著一臺休眠艙,同時還留著最後一個能用的數據介面。
不止如此。
那同時也是曾經攻破了這艘星艦艦載伺服防火牆的數據介面!
將用這柄在心臟上還沒有拔出來的劍,完對徘徊在這座墳墓里的幽靈的最後一擊!
就在剛才藉助數據介面侵曲速引擎的時候,攻破防火牆的數據包已經通過曲速引擎控制機房的緩存伺服,上傳到大腦中的仿生晶片里了。
「引擎已經啟了……請據AR導引路徑前往地圖中的坐標,那裏有一艘登陸艇,登陸艇的駕駛艙里放著一臺休眠艙……」
用應急膠布封住了宇航服的破口,蔣雪洲艱難地穿過了半掩著的艙門。
聽到通訊頻道里的聲音,來不及關心小考拉的況,慌忙問道。
「接下來呢……還需要我做什麼?!」
叮叮咣咣的響順著艙壁傳來,接著通訊頻道中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響。
「躺進去……將數據線在腦機介面上……然後什麼也不需要做,剩下的給我們……就好。」
蔣雪洲茫然的問道。
「……給……你們?」
這裏還有別人嗎?
通訊頻道中傳來斷斷續續卻堅定不移的回答。
「是的……相信我們……我們不會讓你獨自面對最殘酷的未來。」
那是它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段信息。
在冰冷的墓中沉睡了兩百多年,它終於完了主人代給他的使命。
「為什麼?!」
掙殘骸封鎖的「羅一」發出了一聲怒吼,手擒住了小考拉的腦袋。
它一把扯斷了那簡陋到可笑的攝像頭和測,接著揮出手中的鈦合金刀刃,將這臺老舊的機械人一刀劈了兩截。
看著那融殘骸的垃圾,它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咆哮。
「為什麼要和我作對!為什麼!!!」
就因為這幫蠢貨,它們在黑暗中煎熬了整整200年的時間!
而如今這幫已經涼了的死人還要阻止它們!
這不僅僅是「羅一」的怒吼。
也是「領航員」,乃至所有「天人」的怒吼!
然而,它們的吼聲並沒能阻止那顆200年前就已經出的子彈。
最終,曲速引擎還是完了充能。
植於艦載伺服上的智能病毒對於已經啟的引擎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超空間航道時隔兩個世紀再一次開啟。
而「羅一」則是將希寄托在了正在裝填的第二枚中子魚雷上。
十數米長的飛彈離了發架。
在一道耀眼的芒中,炙熱的中子羽流在一瞬間釋放!
也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無聲的低吼撕裂了時空,萬千芒收束向一顆渺小到幾乎看不見的點,裹挾著龐大的質量一瞬間貫穿了空間。
站在地球上眺同步軌道,那艘數公里長的星艦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一瞬間躍向了五年之外的南門二。
而就在這不久之前,躺在休眠艙中的蔣雪洲看著漸漸合上的艙蓋,緩緩閉上了雙眼。
當中子羽流從上掃過的時候,已經完全進了低溫休眠。
高分子蛋白在超低溫冷凍的況下保持了最大限度的結構穩定,而這在一定程度上減小了中子羽流對有機的傷害。
的意識陷了沉睡。
不過,大腦中的仿生晶片卻並沒有停止工作。
一細小的數據線正連在的脖頸,將晶片中的數據緩緩導休眠艙,並以休眠艙為跳板蔓延向雙子號的登陸艇,並通過後者為侵獵戶號而搭建的橋樑,向獵戶號的艦載伺服滲。
兩條彼此平行的時間線在此刻發生了錯,龐大的信息流在兩個彼此不相干的疊加態之間,以共鳴的形式進行了換。
從空間與時間的維度上來講,他們並未直接的接,也不可能相遇。
但他們所做的一系列堅定不移且毫不猶豫的選擇,卻像是約好了一樣。
那確實是約好了。
因為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相信著……
……
時間回到了215年前。
隨著最後一點能量的耗盡,紅的警報燈不再閃爍,整艘星艦安靜的就像死掉了一樣。
拖著越來越沉的,穿著力裝甲的羅一拆開了那扭曲變形的艙門,獨自一人將休眠艙拖進了那空的駕駛艙。
不出意外的,他大概是227名倖存者中活得最久的一位。
也許是因為安裝了大量義的緣故,中子羽流對他的殺傷力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以至於他居然活了這麼久。
不過,他這邊差不多也快到頭了。
如吳博士所說的那樣,這艘登陸艇里一個人也沒有,甚至連椅子都沒有一把。
雙子號的船員們早在他們發攻擊之前就已經拋棄了,為了另一種存在。
是的。
他們早就是「天人」了。
大概用不了多久,拉格朗日點空間站的其他人也會變類似的存在。
而在那之後發生的事,大概就是那個孩子告訴他的「歷史」了。
沒想到自己一個將死之人,居然知道了那麼多本來絕不可能知道的事。
這麼說來,自己其實是賺到了?
看著躺在駕駛艙里的休眠艙,羅一咧笑了笑,呼出了一口不剩下多溫度的濁氣。
這大概是最後一塊磚了。
他們已經做完了所有能做的事,剩下的只能給215年後踏這片墳墓的孩子們了。
就在羅一準備找個地方坐下,安靜地等待死亡降臨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不對——
還差最後一件事。
「如果是『我』的話……肯定不會放著我不管,呵呵。」
想到這裏的他又站了起來,扶著敞開的艙門飄了出去。
如果是「我」,為了所謂的份認同,肯定會設法去找自己的。
要是讓那傢伙找到了這兒,看到了那臺休眠艙,他們的計劃搞不好就出茬子了……
簡單來說,他得找個容易找著的地方死。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羅一又回到了值班室,關上艙門,掉了力裝甲,接著爬進了應急彈出的休眠艙里躺下。
這種由化學能電池供電的應急休眠艙大概能休眠個五十年左右,不過以他現在就剩下半口氣的狀況,五十年後醒來怕是也只能等死,甚至兒醒不過來。
這點來講還是廢土客們皮實,什麼義都往上裝,雖然捨棄了一部分,但反而變得更「耐造」了。
他忽然有點兒欣賞那小子了。
充的眼球已經漸漸看不清東西,躺在休眠艙里的羅一將兵牌的攥在了手裏,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拜託了——」
「阻止另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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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塵20190920」的盟主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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