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兩個文明的流

一臺能夠憑空產生核燃料的裝置！

楚此刻心中的心已經無法用震撼這個詞來形容。

「不可思議……這太不可思議了！」殷方了鼻子，眼睛死死的盯著那臺被稱作穿孔儀的裝置，裏似乎只剩下了這個詞。

呂北臉上的表和他差不多，同樣被眼前這幅畫面給震撼到了。

他並不是很懂那些複雜的理原理，不過卻很清楚氦三正是聯盟最需要、並且短時間難以再生的戰略資源！

想到這裏，呂北不自地低聲念了一句。

「……這豈不是意味著，我們掌握了……無限的能源？！」

只要持續不斷地將燃料罐中的能源取出來，然後再塞回這臺穿孔儀上重新「充電」，他們就能不斷的「借」來另一個世界的，並使其變他們需要的形狀！

聽到這句話的殷方猛然驚醒，卻是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呂北的設想。

「不可！」

愣住的呂北向殷方投去了不解的視線，而就在這時楚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就是這句！不知道您注意到了沒有，那面牆上……極有可能存在著連祂也會到忌憚的東西。」

這時候，一直抱著雙臂沒有說話的赫婭忽然從裏蹦出了一句話來。

他的存在本並不以某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只是另一個世界的某人隨手在牆上畫下的一筆，剛好畫出了他的人生軌跡而已。

「可以這麼說，但糾結這個沒有意義。據先驅留下的線索，不只是我們是被創造出來的，我們的造主同樣是被另一個造主創造出來的……所有的宇宙都是如此，一層一層的疊代，沒有盡頭。」

「用它來生產氦三純粹是大材小用，那點能源對我們來說是杯水車薪，不如用這傢伙來干點有意義的事。」

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在這片宇宙中真遇上了現存的其他星際文明的話……

但那又涉及到了不可知論的範疇。

那一筆若是畫的歪了，那便說明畫的是另一個宇宙中的別人而已，哪怕這個人和他同名同姓。

現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偌大的倉庫一時間雀無聲。

甚至於他更傾向於認為，這種事就和「靈能」一樣。

楚點了下頭。

殷方點了下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不過反過來想，這臺穿孔儀倒是可以為一個有效的威懾手段。

至站在質主義的角度來看，毋庸置疑就是如此……

這句話是夜十在南門二聽見的，並且被更新在了網論壇的帖子裏。

不確定是否該用這個詞，但總覺得這個詞是最準確的。

殷方打了個響指，激的繼續說道。

繞過呂北走到了那臺穿孔儀的旁邊，楚盯著它端詳了許久。

譬如楚就不是很在意，那第四面牆的背後到底是什麼。

並且是來自造主宇宙的。

真是難以想像那玩意兒到底長什麼樣。

或許有盡頭。

「不要試圖打破第四面牆。」

「那就是去另一個世界了……就像邱時也博士一樣，過第四面牆的隙，以電磁波的形式前往造主的宇宙。」

「好了，今天的實驗到此為止了……我們確實從南門二得到了一件不得了的東西。」

「……我們剛才測試的應該是穿孔儀的反向作，如果在裝滿氦三燃料的燃料罐的同時進行正向作呢？」

「這聽起來似乎是個便宜的主意。但據我以往的經驗，便宜往往意味著這其中藏著我們所不知道的代價，而且極有可能是我們支付不起的。」

「您是對的，這其中存在著太多我們不了解的東西，而無知本就是最大的威脅，」殷方接上了他的話，語速匆匆地繼續說道，「還記得祂的忠告嗎？」

造主是否存在並不會影響他的判斷。

無論造主是否存在，他的命運都不由任何人決定，並且從來都只屬於他自己。

「抱歉，其實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所以說……我們都是被創造出來的……呃，角？」

赫婭陷了沉思，抿著，好半天都沒有繼續開口。

斑駁的銹跡簡直讓人難以相信這臺機還能工作，然而他親眼看到的現實卻總不可能是假的——他們的的確確借來了另一個宇宙的。

這時候，沉默了許久的赫婭忽然再次開口說道。

就連破碎虛空離開這片宇宙的文明都會到忌憚的存在……

殷方立刻開口說道。

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發自他自己的心，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聽起來好像和自殺沒什麼區別。

楚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了眾人的胡思想。

基於這條理論，他和他的造主對於彼此而言都是億萬分之一可能的一種。

對神世界的過多探索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有些事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赫婭歪了下頭。

「比如？」

「研究虛空！」殷方的眼中閃爍著炯炯芒，那銳利的眼神就彷彿瞅見了獵的獅子一樣，「比起一丁點兒在太系裏本不缺的氦三……我更期待我們能從中學到什麼！」

那狂熱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就連在場的幾個殷方的研究員都不由的了脖子。

很難說這是否是一個好主意。

不過楚卻覺得，比起對於未知的恐懼，無知才是更加可怕的。

大膽的設想。

或許早在他們之前，就有人已經開始研究上這玩意兒了。

他們既不大可能是第一個到先驅文明跡的新生代文明，也不大可能是最後一個。

看著一臉期待的殷方，楚點了下頭，認可了他的提議。

「至我們得弄清楚自己手上的東西是什麼。」

……

就在聯盟的科學界正為南門二驚人的發現大呼不可思議的時候，碧波浩的南部海域之上，一艘積巍峨的鋼鐵潛艇正朝著百越海峽破浪而行。

負責接待來自蓋亞行星的「多瑪人使者」的是聯盟社科院。

據韓明月士設計的航線，他們將搭乘「海豚號」貨運潛艇，從太空電梯的基座出發，一路穿過百越海峽，抵達金加侖港，然後再前往銀月灣換乘列車前往曙城。

毫無疑問，這是去曙城最遠的一條路。

不過按照韓明月士的說法，這條航線會更能夠代表真實的廢土，並且能夠更好的幫助朵拉了解「始祖」們生活的世界。

畢竟要是在死亡海岸上岸的話，那一路上看到的景幾乎沒什麼差別了……

碩大的合金艇埋在海浪之下，只出U型的艦橋。

看著拍打在弧形落地窗上的波濤，站在艦橋的朵拉興地睜大著雙眼。

「這就是……海嗎？！」

「哈哈！沒錯！這兒一整片都是！南海聯盟的居民就生活在這裏，而且生活了整整兩個多世紀！」

站在控制終端前的陳建宏艇長發出開懷的笑聲，朝著一旁的船員揮了下手。

看到艇長的手勢，後者立刻心領神會的調整了方向舵，讓那碩大的艇從滾滾波濤下而出，將艦橋頂得更高了。

前方視野瞬間開闊！

只見那浩瀚無垠的蔚藍連接著天際，彷彿和藍天白雲連了一片！

約可見的天邊泛著一抹翠綠和金黃，就好像天空送給海的項鏈。

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船隻浮在海面上。

其中有集裝箱貨船，也有四游弋的打撈船。

自從重力井啟之後，大量的太空垃圾墜落在廣袤的南部海域，廢土上的拾荒者們就像嗅到魚腥味的鯊魚一樣涌了上來。

拜此所賜，這片原本孤懸於廢土邊緣的海域也徹底熱鬧了起來！

朵拉激地篡了拳頭，踮起了腳尖，恨不得跳起來，好能再看得再遠一些。

看著那激的樣子，陳建宏艇長的臉上不浮起了一抹自豪的笑容。

雖然很久之前就加了聯盟，但他一直都把這片海當他的家鄉。

這一點從未變過。

「好厲害……」朵拉慨了一聲，總算讓那激的心平復了下來。

瞧這副沒見識的樣子，夜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倒也不至於好厲害，氫氧化合在宇宙中還是常見的。」

朵拉好奇地看向他，興沖沖地問道。

「氫氧化合？」

夜十咳嗽了一聲解釋說道。

「就是水的意思。」

「好厲害……」

「都說了沒什麼厲害的了啊。」

夜十哭笑不得地解釋，卻發現閃爍在這姑娘眼中的小星星愈發閃耀了。

一旁的小考拉抬頭著天花板，從那滾圓的金屬肚皮下發出了叮叮咣咣的聲音。

「我不太喜歡這裏，的空氣讓我覺渾難。」

尤其是當那的空氣在它的鋼板上凝結水滴的時候。

站在旁邊的孫文澤教授盯著它看了半天，喃喃自語的念叨著。

「難以置信，機居然也能有靈魂……所以你的靈魂什麼？機魂？」

小考拉無奈地回道。

「我不知道，這種事別問我。」

潛艇緩緩駛了百越海峽，停靠在了薯條港的港口。

一行人站上了碼頭。

由於行程嚴格保的緣故，薯條港的倖存者們並不知道這位來自南門二的客人會在這裏下船。

也正是因此，當朵拉站在碼頭上的那一刻，一雙雙好奇的視線頓時飄了過來。

翠綠的皮。

在廢土上只有變種人是這個。

不過那種翡翠似的綠，又和上的那種散發著生命氣息的翠綠不同。

而即便除去本的差異，站在港口的人們一樣能分出和變種人的區別。

一個是頭髮。

再一個便是別特徵。

變種人是沒有頭髮的，更不存在雌的。

就在港口上的眾人向碼頭投去驚訝與好奇視線的時候，站在碼頭上的朵拉同樣驚訝睜大著雙眼，激不已地看著岸上的人們。

只見那明的海灘上支著一頂頂遮傘，而遠是一條綠樹蔭的街道。

街道上的人群綽綽，在五六的招牌與婆娑的樹蔭下來來往往。

那是朵拉從未見過的景象。

在的部落中，人們都是生活在樹上的，並且吃住在樹。

而即便是生活在林山谷中邱人，他們會用石頭蓋房子，也蓋不出這般漂亮的房子，更別說用平整的石頭鋪路了……在的認知里，並不存在路這種東西。

映眼簾的景讓到目不暇接，以至於讓朵拉不知道該把眼睛放在哪裏。

關於始祖的傳說還是太保守了。

這裏倒不像是天堂，而像是天堂之上的天堂。

「好多人……」看著岸邊小路上來來往往的人，不自的慨道。

是走在岸邊上的人，就已經比家鄉整個部落的人還要多了！

甚至比整片森林中生活的人還要多！

看著大驚小怪的樣子，夜十笑了笑說道。

「這還不是最多的，等你路過金加侖港就知道什麼人多了。」

那兒大概是整個廢土上除了理想城之外，人口最多的倖存者聚集地了。

至於薯條港，單就人口這方面還真排不上號，只能算是一座風景宜人的度假港。

朵拉一臉驚奇的看著夜十。

能覺到他沒有在開玩笑，卻無法想像比這兒的人更多是一幅怎樣的畫面。

人疊在人的上嗎？

笑瞇瞇的看著大驚小怪的朵拉，韓明月戴上了在領口的太鏡，用打趣的聲音隨口問了一句。

「話說你有沒有覺到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從這裏的空氣中……或者其他地方。」

朵拉微微愣了一下，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了神，合上了那雙明亮的眸子，臉上的表也重新恢復了那恬靜虔誠的模樣。

韓明月饒有興趣地盯著的臉，就像在端詳著什麼藝品一樣。

並沒有等待很久。

朵拉重新睜開了雙眼，那雙眸子也在同一時間綻放了驚異的彩。

「我覺到了一很悉的氣息……和我們的森林，很像！」

站在旁邊的眾人臉上都出驚訝的表，包括為玩家的夜十。

直到這時他才猛然間想起，這片森林似乎是活著的！

不止如此。

它也是蓋亞的孩子！

就和清泉市之前的母巢一樣！

說起來，聯盟生研究所好幾個版本前發佈的那個尋找母巢的任務，似乎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人完過……

看著有所發現的朵拉，韓明月眼中閃爍的興趣更加濃厚了。

繼續追著說道。

「你能和它通嗎？或者說……它存在自我意識嗎？」

朵拉興沖沖的點了點頭。

「有的！它在和我打招呼，它的聲音和『茵索夫之樹』很像，不過也不是完全一樣，這種覺就好像……它是祂的孩子。」

它確實是祂的孩子。

就和蓋亞行星上的蓋亞人們一樣，他們都有著同樣的父母。

唯一不同的是，它是人聯的激進派們基於「毀滅」這一理念而設計出來的戰略武。

而朵拉卻是「茵索夫之樹」——或者說先驅文明留下的生態維持系統，出於「拯救瀕危種」這一目的而孕育出的新生命。

韓明月激地看著朵拉。

「它有說什麼嗎？」

朵拉再次迅速地點了點頭。

只不過這一次，的表帶著一尷尬，並不像剛才那般自然。

「它在抱怨，說你們很吵。」

「它還說，你們要是能安靜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