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清晏殿的暖閣外也依然頗爲暖煦,見寢殿的殿門已經合上,舒錦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並對在場的嬪妃、皇子、公主道:“皇上這已經是第二次突然昏厥了,好在如今是醒了,接下來就得慢慢將養了。”
至於要養多久能養死,舒錦就不曉得了。
恪郡王弘時最是憂心,“貴妃娘娘,汗阿瑪會沒事的吧?”
舒錦恨不得翻白眼,你丫的都多大歲數了,還問這種廢話!舒錦也只得道:“皇上洪福齊天,一定會病癒的。”
弘時又問:“那汗阿瑪什麼時候能康復呀?”
舒錦:我又不是太醫!我也想知道狗皇帝還能撐幾天?!
弘晝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道:“額娘又不是太醫!”
懷恪公主也連忙瞪了自己這個永遠不氣候的弟弟一眼,“好了,誰不盼著汗阿瑪儘快康復?只是病去,咱們做兒的,只管聽貴母妃安排,好生爲汗阿瑪侍疾便是了。”
恪郡王這才略略安定了些,並躬道:“那就請貴妃娘娘做主吧。”
舒錦頷首,其實弘時這娃倒也不壞,就是笨了點。
舒錦照舊稔地安排好了班兒,並對懷恪聲道:“你可去看一下齊妃,傳個話給,也抄寫佛經給皇上祈福。”
懷恪屈膝應了一聲“是”,心道,汗阿瑪往年都是在寒冬季節染病,如今才七月……只怕這場病有些不妥。只不過這些暫時沒必要告訴額娘,只管額娘老老實實抄經便是。
若汗阿瑪有個萬一,額娘……或許便可以重見天日了。
一時間懷恪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恪郡王弘時見狀,也連忙道:“貴妃娘娘,可否讓兒臣也去看一下額娘?”
舒錦:……懷恪看齊妃,那是皇帝默許之事!至於你……還是省省吧!
舒錦只淡淡看著恪郡王,卻不言語。
弘時一時有些懵,“貴妃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懷恪氣得都要翻白眼了,狠狠瞪了弟弟一樣,又不是小孩子了,竟還這般不會看眼!
“好了,不要惹汗阿瑪生氣。”懷恪眼裡帶著警告的意味。
一聽這話,弘時了脖子,哪怕此時此刻雍正已經是半死不活的模樣,但對父親畏懼已經深深刻在了弘時的骨子裡。
澹寧殿。
舒錦屏退了左右,關了殿的殿門,這纔對弘晝幽幽道:“你汗阿瑪這次——怕是不太好。”
弘晝點頭,“兒子省得,唐院判也已經私下給兒子了底兒了。”
舒錦愕然:你小子又長本事了啊!皇帝的病狀況,居然也能清了!
弘晝了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這不過就是識時務的尋常舉罷了,不值一提。”
舒錦黑著臉擺了擺手,“行了行了。”
裝了!
“既如此,軍機那邊,你想必也該清楚怎麼來。自然了,要的還是各宮,還有皇城九門。”這些都穩住了,便出了不了大岔子。
弘晝微微一笑:“這些您都放心吧,軍機有十三叔,京城九門……汗阿瑪早就做過安排了。”
舒錦:看樣子雍正已經安排好後事了啊!
那老孃就放心了。
舒錦拍了拍自己的老臉,打起神,送走了老頭子,老孃就是皇太后了!
“話雖如此,但侍疾可不輕鬆。”這一回,可不敢懶了,“接下來的日子,宮務全權給長離,我除了睡覺,便都守在你汗阿瑪跟前!”
絕對要讓雍正在眼前嚥氣! 弘晝忙道:“您也別太累著自己。”
“我心裡有數。”主要是百尺竿頭,就差這一步了!舒錦覺不容許自己在這個時候不努力!
平時魚就算了,現在可萬萬不能躺平!
熬過這陣子,後半輩子就可以徹底平躺了!
加油!
舒錦暗暗給自己打氣。
弘晝:行叭,您開心就好,反正汗阿瑪……
接下來的日子,舒錦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工作熱,天天跑去九州清晏侍疾,不分白天晚上,能零零七,就絕不九九六。
然後——很快就熬不住了!
一個習慣了天天睡懶覺的人,又怎麼可能天天加班到半宿?!
好幾次,在皇帝的病榻跟前,舒錦都險些睡過去!!
不過七八日景,舒錦只得放棄零零七,退而求其次選擇九九六。
舒錦兢兢業業伺候糟老頭子,倒是弘晝一天到晚都不見人影——雖然知道這小子是去忙正事了,但舒錦還是有一咪咪淡淡的不爽。
天天對著雍正老頭子,真是越看越煩!連胃口都愈發不好了,人都瘦了一圈了!
這副樣子,落在雍正眼裡,倒是有些許。
WWW.Tтkan.℃ O 比起舒錦的煎熬,懋妃倒是氣神愈發好了,懋妃每天都數著日子,等著克里回京與團聚,自是一天天有了盼頭。
但是,克里卻遲遲未能趕到。
舒錦只得打起神寬懋妃:“若是日夜兼程,卻是該到了。想必是克里弱,架不住舟車勞頓,所以才只得放緩了行程。”
懋妃這才略略寬心,“也對,若是急著趕回來,路上再累壞了子可就不好了。”
懋妃看了一眼貴妃眼下的烏青,便道:“貴妃娘娘今日辛苦了,您且先回去好好睡一覺吧,這裡給臣妾和春常在就好。”
比起舒錦,春常在纔是幾乎零零七。
雍正幾乎每次醒來都會頭疼,便需要有人按才能稍微緩解,春常在便生生被皇帝使喚得跟陀螺似的。
唉,都不容易啊。
回到澹寧殿,舒錦便倒頭昏昏睡去。
這一覺睡得那一個昏天地暗。
不知是什麼時候,舒錦被蘭若給搖晃醒了。
困得依然睜不開眼,“今兒晚些再去……”不行了,老孃真的撐不住了!就稍微懶一次吧!
蘭若附耳道:“娘娘,皇上快不行了!”
舒錦一個激靈,陡然睏意全消!
什麼?狗皇帝終於要死了嗎?!
可喜可賀、喜大普奔啊!
舒錦急忙捂住上翹的角,“快!服侍本宮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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