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風習習,說來也怪,眼河被消滅以後,四周的氣仿佛都消退了不,好像也沒有那麽冷了。
胖道士在河灘上升起一堆篝火,我倆圍著火堆坐下,隻穿著一條大衩子,把漉漉的服子下來,用枯枝掛著,架在火上烘烤。
我問胖道士:“師父,這個河你是不是早就認識?連他名字你都知道!”
胖道士點點頭:“是啊,老子追了他三年!”
“三年?!”我暗暗咋舌:“你從哪裏追過來的?”
胖道士將火上的服翻了個麵,給我說道:“這個陳平,本是個苦命的人,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一輩子孤獨,所以生下來沒有多久,父母出車禍雙亡,爺爺,外公外婆相繼病死,不到兩歲,便了一個孤兒,後來靠著吃百家飯長大,很慘。
再後來長到十四五歲,就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有個好心人看他可憐,就帶他去跑船,去一艘貨船上當雜工,有的吃有的睡,還能掙點零花錢。
陳平滿心歡喜的去了,上船沒有幾天,一天晚上他正在睡覺,卻被人從被窩裏拽了出來,拉到了船頭甲板上。
甲板上掛著風燈,船老大帶著一群船員,兇神惡煞地站在那裏。
原來是船老大的一筆貨款不見了,那筆貨款不是個小數目,當天隻有陳平去過船老大的房間,幫船老大到掃房間衛生,所以船老大懷疑是陳平了他的貨款。
陳平百口莫辯,被船老大好一頓毒打。
但是不管船老大怎麽打,陳平都不鬆口,拒不承認自己了貨款,最後被打得遍鱗傷,奄奄一息,被人像拖死狗一樣拖回船艙。
在整個毒打過程中,其他船員都冷眼旁觀,隻有一個劉奇林的人為陳平求,劉奇林是個瘸子,在船上的地位也不高,是船上的夥夫,專門給人燒火做飯的。
劉奇林替陳平求,說他小小年紀,剛上船沒有兩天,本就沒膽子做出貨款的事,再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但是正在火氣上的船老大,卻一把推開劉奇林,指著劉奇林破口大罵,罵得很難聽,說要不是看在他親戚的麵子上,劉奇林這個死瘸子本上不了他的船,再敢冒出來說話,就把劉奇林和陳平一起扔到長江裏去。
陳平被拖回船艙,也隻有劉奇林來看他,還給他帶了些跌打損傷藥。
陳平小小年紀,從小沒吃過飽飯,本來也不好,哪裏承得住這頓毒打,當天夜裏就在船艙裏斷了氣,七竅裏都流出來,死狀嚇人。
看見陳平慘死,劉奇林十分痛心,請求船老大找個地方把陳平好好安葬了,陳平本就死於船老大之手,船老大安葬陳平,天經地義。
但是船老大卻不肯,貨款丟了他已經很惱火了,再讓他出錢安葬陳平,他哪裏願意花這筆錢?
再說了,陳平本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死了也就死了,人輕命賤,船老大本沒把這條人命放在心上。
船老大下了封口令,然後連夜讓人把陳平的丟進長江。
那天晚上正好是七月半!”
說到這裏,胖道士突然哎呀喚了一聲,把我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發現胖道士的燃起一團火球,我驚訝地問:“師父,你這修煉的是哪門子道法?”
胖道士跳起來,拚命拍打著自己的。
我的腦海裏冒出一段優的旋律:“燃燒吧,火鳥……”
胖道士說:“你還坐著幹嘛,趕過來幫忙啊!”
我爬起來,一個箭步衝上去:“師父,躺下,我幫你踩!”
砰!砰!砰!
的那團火球終於被踩滅了,一縷青煙幽幽飄起,胖道士的大衩子被燒了一個大窟窿。
“師父,覺怎麽樣?”我關心地問。
胖道士捂著,疼得臉頰筋:“唐小天……下腳這麽重……你是故意的吧?”
我扶著胖道士重新坐回火堆旁邊,胖道士這次不敢離火堆太近,遠遠地坐著。
我往火堆裏添了些柴火,繼續問道:“後來呢?後來陳平沉長江以後,就變河了嗎?”
胖道士點點頭:“陳平之所以會變河,有三個方麵的因素,一個是陳平自的強大怨氣;第二個因素是風水,陳平被沉的地方,名‘回水沱’,因為回水的原因,每年這裏都會堆積著很多上遊衝下來的,所以這裏本就是個風水兇;第三個因素,恰恰那天又是七月半,氣很重。三個因素加在一起,陳平不僅變了河,還變了眼河!”
我用枯枝撥弄了一下篝火:“師父,你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胖道士說:“你聽我說完!陳平被沉以後,劉奇林還尋找過陳平的,但一直都沒有找到。七日過後,是陳平的頭七,船老大找到了那筆丟失的貨款,原來是他自己記錯了藏錢的地方。
貨款失而複得,船老大很高興,讓人買了很多酒菜回來,高興地大吃大喝,船老大一手造了陳平的慘死,但他對於打死陳平這件事,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劉奇林很憤怒,但他地位很低,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憤然離席,一個人回到船艙,不願跟這一群冷的人喝酒。
劉奇林回到船艙,迷迷糊糊睡著了。
一覺睡醒已經是半夜了,但他發現同船艙的幾個船員,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劉奇林覺著有些奇怪,一瘸一拐的走到甲板上,發現甲板上一片死寂,也沒有喝酒喧嘩的聲音,而且黑咕隆咚的,所有的燈都熄滅了,甚至連值夜班的人都沒有,整條貨船安靜的就像一座墳墓。
沒有人喝酒,也沒有人回船艙,劉奇林覺得很不對勁。
往前走了幾步,一陣河風吹過,撲麵而來一濃濃的腥味,熏得劉奇林睜不開眼睛。
等劉奇林來到甲板上的時候,眼前的景象登時嚇得他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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