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晚都覺得累了。

要是季之寒失去了這半年多的記憶，然后對蘇音的又回到了原點，那真的不幫了。

只能說，他們確實有緣無份。

“我不放棄蘇音。”季之寒突然開口，一字一頓。

他真的不記得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居然還娶了沈非遲，他只知道，他和沈非遲出車禍前，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出車禍那一刻，在他徹底昏迷前一秒。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

如果他還能活著。

他不想再和蘇音賭氣了。

他就是很。

非不可。

哪怕，曾經被蘇音拋棄。

他也不要計較了。

只要以后他還能夠和蘇音在一起就行了。

“你確定？”沈非晚問他，“不會又各種別扭，不就耍脾氣，說和別的人結婚就結婚。”

季之寒被沈非晚說得有些尷尬。

他搖頭，“不會了。”

他甚至到現在都不明白，他怎麼會和沈非遲結婚的？

他到底是失憶了，還是傻了？！

“好。”沈非晚點頭。

既然季之寒這麼說了，那也知道怎麼做了。

“好好休息吧，回頭先和沈非遲把婚離了。”沈非晚說道，“我順便去看看沈非遲的況。”

季之寒點頭。

走出季之寒的病房。

沈非遲送來醫院的時候，比季之寒要嚴重點。

現在也被送去了病房。

沈非遲也沒想到，第一個進來看的人，會是沈非晚。

一個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冷冷地看著沈非晚。

本來就沒想過活命了。

當開車撞向蘇音的保姆車時，就想過和蘇音同歸于盡。

卻沒想到還沒有撞過去，就被另外一輛車攔了下來。

而昏迷前看得很清楚。

攔的人是，季之寒。

季之寒為了蘇音，命都不要了。

“來看我笑話的是嗎？”沈非遲自嘲。

“差不多吧。”沈非晚也不掩飾。

也沒什麼好掩飾的。

從小到大，們私底下的關系，就沒有裝過。

沈非遲就是見不得沈非晚好。

就是恨不得將沈非晚狠狠地踩在腳下。

可最后。

沈非遲瘋狂地笑了。

眼淚都笑出來了。

為什麼，這麼努力，最后還是會變這樣？！

不是說天道酬勤嗎？

為什麼老天爺看不到的努力。

為什麼？！

沈非晚淡漠地看著沈非遲發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非遲停止了笑聲。

只有眼淚無聲地從眼眶中落，說，“為什麼我還是比不上你？好像從出生開始，我就比你低一等。”

“人和人之間，沒有高低之分，是你自己心理扭曲。”沈非晚說，“我從來不覺得我比你高級，甚至于，至你的年有你父母的陪伴，而我沒有。我曾經也羨慕過你，但我從未想過害你。”

“你就是想說，我心腸惡毒，所以才不得好報是吧？”

“你確實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沈非晚對沈非遲，不需要留任何面，“你要是安分守己，就不會落得現在的結局。本來季之寒對你不薄，你卻一定要去找蘇音的麻煩。”

“如果不是蘇音，季之寒就是我的！我為什麼不能找麻煩？為什麼？！”沈非遲很激。

到現在，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都是蘇音的錯。

“沒有蘇音，季之寒也不是你的。季之寒從頭到尾就沒有喜歡過你，你自己很清楚，何必在這里自欺欺人。”

“他喜歡我的，他會喜歡我的。”沈非遲尖！

本無法接，季之寒一點都不喜歡的事實。

“季之寒又失憶了。”沈非晚直截了當地說道。

沈非遲突然冷靜了下來。

詫異地看著沈非晚。

“忘記了這半年多的事，只記得當初和你一起出車禍前的事了。”沈非晚也不瞞著沈非遲。

因為。

沈非遲構不任何傷害。

“可我剛剛問過季之寒了，他哪怕不記得這半年的多事，也記起了他高中后的所有事，他的選擇還是蘇音。”沈非晚淡淡地笑著，“沈非遲，你還在執迷不悟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季之寒如果想起了，就一定不會和蘇音在一起的，他會選擇我！”

“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不是自欺欺人……”

“算了，我也不想和你爭執，事實是什麼樣的，大家都看得很明白。我現在來看你，也不過是看看你到底還活著沒有？如果死了，我好心幫你收個尸，如果沒死，就等著接法律的制裁吧。”沈非晚很平靜地說道。

對沈非遲，真的沒有半點值得同和心的地方。

沈非晚離開。

沒必要在上浪費時間。

看到現在的下場就夠了。

以后，也翻不了了。

沈非晚離開的腳步，停了停，然后說道，“對了，蘇音懷孕了，孩子是季之寒的，雙胞胎，三個多月了。”

丟下這句話。

沈非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聽到后沈非遲崩潰的尖聲。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沈非晚深呼吸一口氣。

至此。

沈家人全軍覆滅。

的仇，也到此為止。

剛走出沈非遲的病房，就看到了傅時筵站在不遠等。

曾經很多事，突然如過往云煙一般在眼前閃過。

大步走向了傅時筵。

沒有猶豫。

有些人錯過了。

但有些人，又回來了。

而，這一次，不想再錯過了。

“走吧。”

傅時筵將沈非晚的手地抓在手心。

以后。

除了生死。

任何事都無法，分開他們！

……

季之寒是一周后出院的。

期間，警察在醫院來錄了口供。

通過通攝像能夠明確看出來，季之寒是故意撞向沈非遲的。

好在也能夠明顯看出來，沈非遲是要故意去撞另一輛保姆車。

季之寒出于對那輛車的保護，才會撞上去。

而經過民警的審問調查，可以斷定沈非遲有故意殺人的嫌疑。

沈非遲在醫院時，就已經被警方監控了。

等出院，就會直接送去拘留所。

不過在此之前。

季之寒需要和沈非遲去把離婚證領取了。

按照正常的程序申請后。

在沈非遲出院當天，由警察的陪伴下，季之寒和沈非遲去了民政局。

“我聽說你又失憶了。”沈非遲問季之寒。

季之寒點頭，“嗯。”

“所以，還要離婚嗎？”抱著最后的希問他。

“嗯。”季之寒沒有毫猶豫。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蘇音。”

“那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我從來沒有招惹你，是你自己一直纏著我，我給你說過很多次了，可你一直當聽不到。”

“我到底比蘇音差在哪里？我到底比差到哪里？季之寒，為了得到了，你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我比蘇音更你，比更你一百倍。為什麼你一定要選一個，不你的人？”

“因為，我學不會將就。”

“呵。”沈非遲冷笑。

笑得很瘋狂。

“將就。原來從始至終，我只是將就。”

“你將就都不是。”季之寒糾正。

沈非遲怔怔地看著他。

到最后，他都舍不得給一點面嗎？！

“除了蘇音，我沒有想過和任何人在一起過。”

“蘇音到底哪里好？”沈非遲問他。

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輸在了哪里？！

“我不知道哪里好。甚至于，我覺得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除了，我不上其他人。”季之寒并沒有騙沈非遲。

他真的不知道，他蘇音哪里？

或許。

哪里都。

可他說不出來，為什麼？

“如果沒有蘇音，你會上我嗎？”沈非遲卑微地問他。

“不會。”季之寒甚至沒有猶豫。

“到最后，哪怕不能騙我一次嗎？”

“不能。”季之寒一字一頓，“這是對蘇音的傷害。而我，不想在喜歡蘇音這件事上，染上污點。”

“你已經染上污點了！”沈非遲崩潰地說道，“季之寒，你和我結婚了！你記不得這半年的事了是不是？！那我告訴你，我們結婚后就上床了，你早就不干凈了，你還在清高個什麼？季之寒，你真的以為你是什麼純戰士嗎？”

“我一定沒有。”季之寒很肯定。

就是哪怕想不起來了，還是堅定自己，絕對沒有沈非遲。

“你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我也很清楚，我不可能和除了蘇音以外的人上床。”

沈非遲看著季之寒。

眼淚就這麼瘋狂地往下掉。

沈非晚說得很對。

季之寒只蘇音。

他不會。

是一直在自欺欺人。

可。

真的很難過。

真的無法接。

這輩子唯一要做的兩件事，都失敗了。

一是把沈非晚狠狠地踩在腳下。

二是讓季之寒喜歡上。

沈非遲哭著，又笑了。

笑話自己，這悲慘的一生。

季之寒一直很冷漠。

對沈非遲也確實沒辦法再有。

做了太多傷害蘇音的事。

還想和蘇音同歸于盡。

他甚至不敢想象，蘇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會怎麼樣？

他現在對沈非遲，只剩下，厭惡。

拿到離婚證后。

季之寒就離開了。

沒有耽擱一秒。

也沒有再看一眼。

沈非遲就這麼無助又絕地看著季之寒離開。

的人生在這一刻，似乎也宣告了，結局。

以悲慘，結局。

……

季之寒站在了蘇音的家門口。

他手上拿著那本，豬肝的離婚證。

給他開門的是林蘭之。

蘇樂也在旁邊的。

蘇音在客廳看電視打發時間。

“你來了？”林蘭之看了一眼離婚證。

對季之寒沒這麼怨恨了。

再加上也知道季之寒是為了保護蘇音才撞向沈非遲的，心里多也有點。

最重要的是。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也不想他錯過真，孤獨終老。

退一萬步講，兩個大孫子，總得有個爸爸吧。

“進來吧。”林蘭之招呼著季之寒。

蘇音眉頭皺了皺。

林蘭之真是越來越把自己當這個家的主人了。

是不是該提醒林蘭之，應該回去得了？

季之寒換了拖鞋走進了客廳。

蘇音沒搭理季之寒。

林蘭之和蘇樂卻很識趣地，離開了。

留給他們單獨說話的空間。

“蘇音。”

蘇音沒搭理。

“我離婚了。”季之寒把離婚證放在蘇音的面前。

蘇音也沒看。

“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現在的心，但我真的很高興，上天能夠讓有一次劫后重生的機會。讓我可以彌補我這輩子，最大的憾和愚蠢。”

蘇音終于回頭看著季之寒。

看著他似乎有些張。

拿著離婚證的手，似乎在微微抖。

“蘇音，我喜歡你。”季之寒鼓起勇氣，表白。

蘇音輕抿著瓣。

想要說什麼，這一刻卻又好像，說不出來。

“一直喜歡你。從高中第一眼看到你那一刻開始，我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另外一個人。所以我才會在你和我堅決分手后，那麼生氣，生氣了那麼那麼多年！”季之寒不想瞞自己的了。

瞞不了一點。

劫后重生，是老天給他的最后一次機會。

“其實，比起生氣，我更怕再失去你。我更怕你不我了，所以我才會一直用我的方式，騙自己我已經不你了，我已經沒有那麼你了。”季之寒自嘲地笑道，“可事實上，那些都是，自欺欺人。”

“我就是很你，我就到，除了你任何人都不可以。我和沈非遲沒有，我和表面在一起，一方面是我媽以死相，另一方面是想要讓你吃醋，我以為這樣你就會在乎我，卻沒想到這樣稚的行為，只會將你越推越遠。”

蘇音一直保持沉默。

就是……

要說一點覺都沒有，那也是自欺欺人。

因為沈非遲和季之寒撞車的事，警察也找做了筆錄。

也知道了整件案子的緣由。

是季之寒為了保護，所以不顧一切地和沈非遲撞在了一起。

在面對生死面前，沒有誰可以做到無于衷。

也是。

更何況。

沈非晚還告訴他，季之寒哪怕記不得這半年多發生的事了，但他醒來后還是堅定地選擇了，而不是沈非遲。

這意味著。

季之寒從上那一刻開始，就一直著……

不得不說，沈非晚真的很會說話。

很容易就把別人說服了。

就那一句話季之寒一直著的那句話，讓確實有些搖了。

只是。

和季之寒這麼多年磕磕。

已經想象不出來，和季之寒在一起到底會是什麼樣的？

準確說。

一直沒敢想過。

“我不想裝了蘇音。”季之寒看著，眼眶有些紅，“在車禍昏迷那一刻，我以為我要死了。所以我告訴自己，如果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要把我心的所有都告訴你。哪怕你已經不我了，我也不再為了這可悲的自尊心，做一些傷害你，傷害自己的事。”

季之寒深呼吸一口氣。

然后緩緩跪在了蘇音的面前。

他從服口袋里面拿出來一個致的首飾盒。

打開。

里面放著一枚璀璨的鉆戒。

這是他出院后，第一時間去買的。

可能有些倉促。

不是為蘇音量定做。

但他等不及了。

一刻都不想等。

所以買了個限量款，最貴的。

先湊合著用。

等真正結婚當天，他再重新定制一枚。

蘇音看著季之寒的舉，還是有些驚訝。

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激進。

以為，至會有一段時間的磨合，畢竟他們之間真的分分合合經歷了那麼多，怎麼可能，說和好就和好？！

“蘇音，我……”季之寒聲音有些哽咽。

不知道是在害怕。

還是在張。

還是在激。

總之。

就是很久都說不出來。

他結不停滾，似乎都在抖。

好半晌他才說道，“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去表達我對你的，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你才會相信我，我甚至不知道，你還會不會接我，但我……真的很想娶你。”

“很想很想，做夢都想。”

季之寒抖著手指，拿出那枚戒指。

他說，“不管你信不信，我生命中都只有一個你人。高中后我去了國外留學，我沒有朋友，因為我一直忘不了你，我其實也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但沖不淡，回來看到你那一刻我就繃不住了，我其實那個時候都應該有覺悟的，就應該重新追求你的，卻選擇了一條傷害你的路。”

“后來我和沈非遲糾纏不清，我也沒有和上過床。甚至于我們結婚了，我也可以保證，我沒有過。”

“你怎麼保證？”蘇音只是單純好奇。

畢竟。

季之寒那段時間失憶了啊。

“因為除了你我不會其他任何人。”季之寒說得堅決。

蘇音抿了抿。

也沒有反駁。

“我知道我干凈與否，其實對能不能追回你這件事，并沒有那麼重要。我只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讓你相信我一直你的證據……”季之寒聲音一直在微微哽咽。

一直在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

分明，已經恢復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