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路上,如意時不時地偏頭看馬車里坐著的人。
“咳咳,咳咳……”
馬車里不時地傳來咳嗽聲,告訴別人,他還是個病人。
確實是個病人啊,那黑黝黝的一大碗藥,說喝就喝下去了,可人家苦的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再看看大都督那張臉,原本面紅潤有澤的,現在瘦了,人看著都瘦了一圈,臉蒼白,這一場病,來的真是兇猛啊!
到了宮中,裴珩連走路都有些晃悠,好在宮里頭早就備了小轎,裴珩捂著,咳嗽著,上了轎子,到了書房。
尹公公老遠就站在臺階上看著,急得往下一溜煙小跑。
“我的祖宗哎,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皇上都發怒了。”尹公公這話是對著如意說的,卻是說給轎子里頭的人聽得。
如意說:“干爹,大都督還沒有完全康復,大夫來給他把脈,還吃了藥,又怕上的藥味和病氣熏著皇上,又沐浴更,這才耽誤了一些時間。”
尹公公擔憂地看向轎子里的人:“大都督,您能撐得住嗎?”
轎簾被揭開,裴珩看了過去:“多謝公公關心,昨日本來大好了,出去辦個事,回來子骨又不爽利了,真對不住,是我耽誤了。”
“老奴怎麼敢。”尹公公躬,湊到轎子前,低聲說了一句:“皇上正在火上,大都督自己個小心一些。不過……”
他突然又提高了聲音:“大都督是因為子骨不好才耽誤了時間,皇上仁慈,不會怪罪大都督的。”
裴珩出了轎子,他子虛弱,還靠尹公公扶著進了大殿。
璋和帝看到裴珩的那一刻,果然沒有生氣。
“阿珩,你這是怎麼了?”璋和帝迎了過來。
裴珩甩開了尹公公的扶持,往前走了兩步,踉踉蹌蹌,幾跌倒,好在璋和帝將人給扶住了,“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病的這般重。”
“咳咳……”裴珩掙扎著跪下,璋和帝將人扶著:“你這是做什麼?跪什麼跪,還不快搬凳子來,上參茶。”
尹公公心領神會,奔跑著下去搬凳子,跑茶去了。
等到將參茶放在裴珩的手中,璋和帝已經滿面春風的跟人聊了起來,哪里還有之前的半分不快。
尹公公長舒一口氣,退了下去,“你把離園的事,從頭到尾都告訴我。”
如意正有這個打算呢,就將他們到的離園,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你一直都在拖延時間,大都督也在府上?”
“是啊,他在呢。估計是裴夫人心疼大都督,想讓他看了大夫吃了藥再來,偏偏那個人……”如意撇撇,指著站在大殿外頭,弓著腰,紋不的吉祥,“都怪他。一進離園就嚷嚷著要大都督進宮,要不是兒子腦瓜子靈活,打他的裳,說不定大都督臉臉藥都喝不上。”
如意將吉祥視作敵人,尹公公聽完之后卻不覺得。
吉祥是突然調到書房來的,只管在外頭打掃通傳,做做跑的活兒,沒有資格進大殿的。
這個人,存在不是很強。
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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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剛開始來的時候,做了一些討好自己的事,自己卻不回應,他也就不做了,每日安安靜靜的,就站在那里,別人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手腳利索,也牢靠。
這種年紀的人,比如意也大不了多,怎麼就有如此沉穩的子呢。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吉祥抬頭看了過來。
見是尹公公在看自己,吉祥連忙拱手,鞠了個躬,比剛才站得還要紋不了。
尹公公這才發現,自己邊的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太監,也是個厲害的人。
璋和帝并沒有留裴珩多久,因為他說了幾句話,就捂咳嗽,咳得連嗓子都嘶啞了。
“你子骨既然還沒有好全,朕就不留你了,你早些回去休養吧。梅山的事,就讓莫漢橋置了。”
裴珩立馬下跪:“都是微臣的錯,若不是微臣的子骨不爭氣,替皇上分憂乃是微臣的職責所在。”
“不必自責。”璋和帝連忙將人扶了起來:“你好生休養,等你好了,還是朕的肱之臣、左膀右臂。”
裴珩低頭,角勾起一抹冷笑,后退著出了大殿。
吉祥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又保持之前的姿勢一不,唯獨如意跟了過來,鞍前馬后:“大都督,奴才送您出宮。”
“有勞如意公公了。”
尹公公進了大殿里,錯的時候,說了一句:“大都督請放心,萬事有奴才在。”
意有所指,卻無任何指。
裴珩沒問,尹公公也沒說。
二人就此錯,等如意送裴珩回來,尹公公也站在門口候著。
他地去端了一碟子糕點過來:“干爹,了吧?吃兩塊糕點墊墊肚子。”
尹公公嗯了一聲,捻了一塊,又看了看吉祥:“也給他吃兩塊,別著了。”
如意想不通,干爹怎麼突然對吉祥好了,明明這個吉祥,在離園的時候,就跟他作對。
“干爹……”他一猶疑,尹公公就了下他的額頭:“磨蹭什麼呢,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的廢話。對人客氣點。”
如意一手捧著碟子,一手著頭,跑去將糕點遞給了吉祥。
吉祥低著頭,看到自己面前的點心,抬頭疑地看了如意一眼。
如意呵呵一笑:“好吃得很,干爹說讓你也嘗嘗。”
吉祥捻了一塊,并沒有立刻吃下去,而是抬頭看向尹公公,尹公公舉起手里的糕點,向他擺了擺手,就好像喝酒的兩個人,隔空杯。
吉祥將糕點放進里。
口即化,果然好吃。
裴珩回到離園,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的事了。
回了家,就無需再裝弱不風的樣子,大踏步地往屋走,聲音沉穩輕快,“阿寧,我回來了。”
許婉寧正在等他,聽到聲音立馬起相迎。
兩個人見面,沒有避諱邊的下人,直接擁在了一起。
下人們見狀,連忙捂笑,退了下去,將空間給了小夫妻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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