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是懷疑……”想到什麽，侍書心下大為驚駭。

    “多去幾家醫館，小心別被人發現。”

    “小姐放心。”

    明白這事兒的嚴重，侍書這一整天都悶悶不樂，心裏又是為沈清歡到氣憤，又是忍不住心疼。

    待到天黑，便駕輕就的出了尚書府。

    約莫去了有一個時辰，侍書才終於回還。

    外麵又飄起了雪花兒，紛紛揚揚的落下，蓋住了地上剛剛印出的腳印。

    侍書進屋的時候，沈清歡和墨畫正圍坐在炭爐旁烤火，不知墨畫又說了什麽笑話，逗的沈清歡微微彎，笑容清麗，令人失神。

    侍書瞧著，心下不覺愈發苦。

    原本進屋前下去的淚水，這會兒又有泛濫的趨勢。

    墨畫眼尖，幫撣去上的雪時看到了紅腫的眼睛，不驚呼道，“侍書姐姐你怎麽哭啦？！”

    “偏你這蹄子多，哪裏就哭了！”侍書暗暗給使眼，“分明是回來時風雪太大吹的。”

    “可是……哎呦！”墨畫捂著被侍書掐了一下的腰，疼得瞇起了一隻眼睛，可憐的。

    “侍書，你怎麽了？”

    “小姐別聽墨畫胡說，奴婢沒事兒。”話雖如此說，卻並不敢看沈清歡的眼睛。

    們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同姐妹，侍書了解沈清歡，沈清歡又何嚐不了解。

    見如此，便知那膳食定是有何問題。

    攏了攏蓋在上的毯子，似是苦笑了一下，“侍書，事到如今，你覺得還有什麽是我承不住的嗎？”

    心中已無希冀，自然談不上失，也就不會傷。

    事實究竟如何，隻求一個結果。

    聞言，侍書終是撐不住，“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眼淚奪眶而出，“小姐……奴婢跑了許多家醫館，可大夫都說、都說……”

    話至此，侍書已泣不聲。

    渾都在抖，不知是傷心過度亦或是悲憤加。

    沈清歡麵上一白，讓墨畫扶起侍書後，聽到自己的聲音異常冷靜的響起，“說什麽？”

    “說……”侍書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紅，“這吃食中被下了毒。”

    是一種慢毒藥，初時不覺得有什麽，隻是子乏力，神萎靡。

    起初毒淺薄，縱是問診大夫也看不出什麽。

    可長年累月如此，毒漸漸在堆積，便會慢慢將子拖垮。

    聽那大夫如此說，侍書當時多了個心眼兒，將沈清歡素日的病癥描述了一番，所到的那幾家醫館的大夫均說這況與中了那毒相吻合。

    “嗬！”沈清歡冷笑了一下。

    原以為那位父親隻是心涼薄，眼中心中隻有權勢，沒有親。

    以為對方隻是不在意，卻從未想過，他竟是要取命！

    為何？

    他竟如此厭棄？！

    饒是沈清歡素日聰慧，也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咳咳——”忽然，掩著開始咳嗽，手帕上竟染了，嚇得侍書和墨畫紛紛變了臉。

    “小姐！”

    “沒事。”沈清歡虛弱的一笑，眸寒涼。

    的眼底並沒有什麽真切的笑意。

    侍書恐怒極傷了子，趕寬道，“小姐，此事未必是老爺所為，也許是……”

    這話，連侍書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縱然此事不是老爺親自吩咐，他亦有縱容之嫌。

    若非他的授意，就是借趙姨娘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下毒謀害府裏嫡出的大小姐。

    連侍書都看得如此分明，沈清歡自然想的更加徹。

    如今，沈約為何想死已非重中之重，於而言更要的是，既然他為父不慈，那就休怪這個做兒的不孝了！

    “小姐……”墨畫絞著手站在旁邊，有些無措。

    不似侍書那般聰明，想的也沒有那麽多，一知半解的聽完們的對話，心下驚駭不已。

    也幫不上什麽忙，隻是真意切道，“小姐，您還有奴婢和侍書姐姐呀。”

    就算老爺待不好、這府中無人待好，可自己和侍書姐姐總還是會對不離不棄的。

    “還有三小姐和徐嬤嬤，我們都是真心實意待您的。”

    “嗯。”沈清歡點了點頭，神容。

    正再說什麽，卻聞聽沈千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大姐姐，兒來看你了。”

    若說沈千平日裏來，沈清歡還會耐著子同虛與委蛇一番，那今日是委實沒那個閑逸致。

    不管趙姨娘是沈約教唆還是自己獻計，於沈清歡而言皆是仇人。

    仇人之來訪，眼下可拿不出笑臉對。

    “我此刻不想見，讓走。”

    “是。”侍書了臉上的淚水，起朝外麵走去。

    沈千已經推門走進了外間，卻被侍書擋住了去路。

    “二小姐留步。

    我家小姐子略疲憊，已經歇下了。”

    “那我去瞧瞧大姐姐。”

    “誒！”侍書後退一步再次擋在了沈千麵前，“二小姐還是改日再來吧，徐嬤嬤吩咐過奴婢們，說小姐若是有何閃失，恐太子殿下怪罪。”

    話音方落，便聽“啪”地一聲，沈千的手掌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侍書的臉上。

    似是氣極了，徹底丟掉了往日的偽裝，“你怕太子殿下，卻不怕我？”

    侍書捂著被打的火辣辣的臉頰，眼中帶著明顯的難以置信。

    “我好歹也是這府裏的二小姐，豈由得你一個丫鬟在這裏狐假虎威！”

    “你也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小姐，又怎敢與太子殿下相提並論。”沈清歡的聲音輕飄飄的從紗幔後傳出來。

    走到侍書麵前將掩到了後，眸微涼的凝著沈千，“你站在我的房中打我的丫鬟，是欺我弱還是不將皇家放在眼中？”

    “我……我沒有……”

    “到底有沒有，想來徐嬤嬤自有決斷，你我又何須爭辯。”這一掌，遲早會為侍書討回來的。

    “大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我方才……”沈千冷靜下來，被沈清歡三言兩語唬的失了心神，不有些慌了，“我不是刻意與你作對，我來原本是有話要告訴你。

    事關先夫人留給姐姐的那些嫁妝被盜一事，還需姐姐出麵周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