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對上飛昇境,甚至是某些大雨過後的新十四境,吳霜降都不會有此問。
畢竟對方是姜赦。
就算完全由**安坐鎮白帝城,等於是鄭居中暫借道法給了**安,再從天外遞出此劍,可問題是,當真能夠將其陣斬?
北斗注死!
即便**安作爲,在劍氣長城戰場,見慣了生與死。
即便**安領銜劍修,劍開託月山,親手斬殺大妖元兇。
吳霜降依然覺得不夠,遠遠不夠啊。
鄭居中說道:“扶搖麓道場那場閉關,**安期間跟於玄曾經在集靈峰之巔,有過閒聊,容涉及閉關破境的幾層訴求。於玄曾問有無第六層,**安當時沒有說實話,事實上,不但有第六層,還藏著第七層用意,就是真正煉化飛劍‘北斗’。”(注1:1077章《家鄉他鄉酒鄉心鄉》)
吳霜降恍然,慨道:“**安要殺死多個自己,要死幾個**安,才能煉化功飛劍,好奇,萬分好奇。”
鄭居中沒有給出答案。
那場閉關,**安面對自己的“心魔”。
堆積如山且倒懸。
數以百萬計的“**安”白骨骸紛紛落下,就像下了一場大雪。
整座白帝城,麻麻,全是無形的線,貫穿姜赦法相軀。
吳霜降也不再藏私,將剩餘數十萬張符籙都一併祭出,鋪出一條用以開道的青道軌跡。
在人間看來最爲黯淡的“天權”,驀然璀璨,劍穿過浩然無垠的太虛。
劍從天外來到人間。
一劍開破開沉沉夜幕。
姜赦避無可避,眼見著那道線來到人間,深呼吸一口氣,武夫拉開拳架,與天遞拳。
法相形破開白帝城制,如巨靈站在高臺之上,一道磅礴拳罡與那劍撞在一起,碎。
從那顆最爲明亮的玉衡遞出第二劍,天樞中劍暴起,隨其後,一劍接一劍。
姜赦瞬間被那道劍淹沒。
一尊法相開始膝蓋彎曲,變形佝僂,上金甲開始出現裂紋,終於如瓷轟然迸濺開來。
巍峨法相承載的渾厚道力,與那真的筋骨,一併消散開來,兵家初祖豈肯雙膝跪地,姜赦豈會與任何人伏地不起。
“姜赦”,“元神”等字,依次破碎。姜赦直腰桿,始終站著,形銷骨立。
起始於兩顆輔弼之星的兩條劍,歸攏作一線,劍直落白帝城。
人間,陣斬姜赦。
天上,形高大、子容貌的持劍者,除了一雙粹然金眼眸依舊,面容變幻,竟是轉爲**安。
蠻荒十萬大山,之祠飛昇,補缺三教祖師散道之後的那個空位。
一座不與大地接壤的飛昇臺,容貌俊的道士之祠,大袖飄搖,開始登天。
新天庭最西方,佛祖摘下袈裟,一擲而出,轄境無窮大的舊天庭址,竟是都被一朵“無量”金蓮花托起。
蓮花金流溢,造就出了一層金圈,將整座新天庭籠罩其中。
南方,至聖先師擡起胳膊,好似讀書人蘸了蘸手指翻書頁,浩然天下中土神洲的文廟,驀然出現一本書籍,萬年以來,數座天下所有版刻書籍的文字,還有那些被誦讀出聲的容,都開始掠出這本書的書頁,就那麼在天上和人間架起了一座文字長橋。
這一串文字在那金圈之中畫出一條弧線。
東邊,年容貌的道士,從團上站起,探臂手,上道袍輕輕一震,五指虛握,手心出現了一粒雪白亮,剎那之間,道生一,這一點亮延出一條纖細劍,隨即出現與之絕對對稱的第二條線,第三條,百千條,億兆條,數量近乎無窮……
年道士的另外那隻手,亦是同樣的景象壯觀,只是線悉數爲黑。
漆黑如墨的一團,與那雪白的球,共一幅圖。
大道造化。
恍若天地初開的一片鴻蒙混沌中,周看到了一條朝他而來的開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