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呢?
安氏恍惚覺得那聲音有點兒悉,一時卻又想不起來了。
睡得迷糊了,隨口應了一聲:“誰啊?”
“安姐姐……安姐姐……是我啊……”
那聲音漸漸地近了,稍微清晰了點兒,確實悉,聽著像是阿檀,可是,阿檀是不會這麼稱呼的,只有、只有……
安氏遽然一驚,渾的汗都豎了起來,一個翻,坐了起來,聲問道:“誰?是誰?”
屋子里的燈燭早就熄滅了,窗戶不知何時開了一條,風吹進來,嗚嗚咽咽的,一縷月被風帶著,落在腐爛的竹簾間,簾影如織,依稀出簾后人。
披散著長發,如同逶迤的濃墨,的臉慘白,如同此夜的月,踏月而來,凄楚而哀婉,是這人世間的絕,天工造的恩賜。
似乎還穿著當年的舊裳,連那眉目間憂郁的神態,都與舊時仿佛。
是的,只有,只有會喚“安姐姐”,溫和善,萍水相逢,卻待安氏至誠,以姐妹稱呼,安氏這輩子就沒見過比更好的子,就和天上的仙子似的。
可是,已經死了,十九年前,分明已經死了。
安氏驚得魂飛魄散,大了一聲。
作者有話說:
他們兩個人深過,但大將軍確實傷害過阿檀,阿檀是個外表超級弱、心超級剛烈的姑娘,所以,當那個男人回頭時,不要他了,相信他是真的愿意娶,而,也是真的不想嫁給他了。所過的傷害,不是他一句“我娶你”就能一筆勾銷的。
今天換了個新封面哦,這個時期的阿檀不太高興,小表有點憂傷,先用幾天我再換回來,后面還有華服造型的。
第72章
飛快地到床角里, 瑟瑟發抖起來:“崔、崔娘子……你、你別來找我,快走開……求求你,別來找我……”
那絕人緩緩地出了手,用飄忽的聲音, 又了一句:“安姐姐。”
遠遠的, 不知道是什麼鳥兒,站在屋檐上, 發出桀桀的怪, 如同當年一般,是的, 崔婉死的時候, 那天夜里, 也有夜梟在屋子外面不住地啼鳴,仿佛就預示著不祥。
安氏瘋狂地搖頭, 喊著:“你、你別來找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人仿佛沒有聽見安氏的話,只是聲問:“安姐姐,我的孩子呢,我那個苦命的孩子呢, 你把帶到哪里去了,我很想,你把還給我,好不好?”
安氏終于崩潰了,十九年來,一直在心頭的愧疚一下子涌了上來,沖垮了, 抱著頭, 嚎啕大哭起來:“崔娘子, 我對不住你,是我不好,我沒有良心啊,我該死啊!”
人似乎有些怔怔的,或許是茫然,只是重復著那句話:“安姐姐,我的孩子呢,你把帶到哪里去了?”
安氏抖著,試圖安對方:“你的阿檀……對了,那孩子阿檀,是你當初自己起的名字……我一直好好地養著呢,我疼、、把當作親生兒來看待……不,我比親生的還要疼,我沒有虧待,崔娘子,你、你不要怪我。”
人好像更呆了,月落在的臉上,沒有一,雪白,甚至灰敗,抖了抖,說出的話音都變得支離破碎:“……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安氏捂著臉,又又愧,哭得不調子:“我也沒有法子啊,我的寶兒,生下來就弱,哭都沒力氣,若跟著我宮做苦役,一不小心就沒了,你的阿檀……這孩子子骨好,哭的聲音也格外大,神得很,我想……我想,應該能熬得住,若將來長大了,再回去認親,也是使得……”
其實不是,本就沒想過要讓阿檀回去認親,這一輩子,都不會說出這個。
雖然明面上,崔婉與安氏都是犯人家眷,但崔婉有那位杜大人護著,依舊金尊玉貴,再者,清河崔氏是何等顯赫,崔婉的兄長既為崔氏族長,必然不會袖手旁觀,另外一邊,傅晏也有兩位兄弟,皆在朝中為高,將來那孩子無論跟著誰,都不會吃虧。
同一天生下的孩子,憑什麼,的寶兒就要苦難,而崔婉的孩子就能是千金閨秀?這不公平。
安氏剛做了母親,實在心疼自己的骨,一時控制不住,生出了惡念。
崔婉死了,傅家的那個婆子當時哭得都要厥過去了,安氏熱心地把小小的阿檀抱過去一起喂,過了兩天,等安氏把自己的孩子遞過去的時候,婆子只認得襁褓,本認不出孩子,還對安氏千恩萬謝。
其他人更不會察覺了。
只有天知道、地知道、安氏自己知道。
而如今,面對著在夢中游魂歸來的崔婉,安氏還是愧疚的,掙扎著,換了個姿勢,跪在床上,不住地磕頭哀求:“崔娘子,你回去吧,別來找我,我給你燒香,將來你的阿檀回來了,我一起給你燒香,你放心……”
“你這毒婦!”倏然聽得一聲如雷霆一般的厲喝。
接著是“哐當”一聲巨響,房門被人踢得飛了起來,四下散裂。
一大簇火把點燃起來,頃刻間,將四周照亮如同白晝。
外面不知何時站著一大堆人,當先的兩個男子,一個威武、一個斯文,皆四十開外,錦華服,氣度不凡,儼然大人。后面簇擁著大群宮廷侍,垂首躬,恭敬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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