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這是瑾瑤從未想過的問題。
傅詔在給選擇一條自力更生,不必依靠于他人的路。
這最好不過,可是這對于以前的瑾瑤想都不敢想,毫不猶豫回答,“想,我想。”
正如傅詔所說,現在沒有家族作為靠山,也不是傅詔的正經妻子。
之所以沈夫人瞧不起,傅菁菁會口無遮攔,終歸結底還是自能力不足。
需要能夠更好地配得上傅詔,才能夠在侯府立穩腳跟。
—
五日后傅詔查到了布行東家,讓人意外的是該布行的供給商戶竟是廣陵喬家。
一時傅詔不知如何和瑾瑤說,最終還是云痕將此事告訴給了瑾瑤。
綁架的人是喬家人,那有沒有可能這次害傅詔的人也是喬家。
可這是為何?傅詔才幫喬家查明了稅的問題,他們卻要卸磨殺驢,忘恩負義。
瑾瑤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傅詔,“若真的是喬家,按章辦事,不必顧忌其他。”
總不能因為是祖母家人,就罔顧了傅詔的命。
傅詔凝眉沉思,“應不是,那綁匪和山賊我已查過,他們不是一伙人,想必幕后之人,也不是僅僅只有喬家一家。”
瑾瑤驚詫,而卻一頭緒都沒有,更因此事深覺自己的無助和渺小。
“無妨,此事急不得”傅詔寬,“沛縣如今已不能久住,我們還是遲早回上京的好,陳縣令此人謎團太多,絕非表面那般簡單,你我在沛縣的道上出了事,此事未免太過巧合,我不能省辦案,需回京秉明圣上才能繼續調查。”
一行人離開縣令府前,傅詔深深的看陳縣令。
那目幽深,如一條毒蛇看得陳縣令渾發冷,霎時連跑路的打算都做好了。
但他很快就極力穩定了自己的心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傅詔又能看得出什麼呢?他是整個沛縣都出名的清,滿城百姓,誰不知道他清廉為政!
—
好在這一路風平浪靜,或許也因傅詔從沛縣調離了不兵的原因,導致一行人在路上聲勢浩,過往的人都避之不及,是以更無人敢靠近。
回了上京,傅詔并未帶瑾瑤回府。
在離開上京前,他已在外買了兩戶宅子,一給蘇青鶯,一戶是給瑾瑤。
孩子和荀郁是先回來的,許是傅詔過于自負,也許是他對自己與生俱來的自信,竟把荀郁這個敵,也安置在了瑾瑤的這戶宅子。
在他看來,一個小小的巫醫不值一提,怎麼可能為他二人心中的阻礙。
可事實上,荀郁對瑾瑤的意早已克制到了極點。
從上京到廣陵,一路上他追隨著,為付出所有,甚至冒著風險要把帶走。
可瑾瑤一次一次的拒絕,早已超乎了他的忍耐。
傅硯雖是傅詔的兒子,但荀郁作為巫醫,醫者仁心,在他看來,這和普通孩子無甚區別,一路把他照顧得很好。
瑾瑤看到他時,荀郁和傅硯二人正坐在庭中,拿著撥浪鼓給孩子玩。
瑾瑤淡然一笑,上前想孩子的臉,荀郁卻抱著傅硯不著痕跡地避開,走到一旁冷聲道,“你二人只顧著濃意,這孩子我看是給我生的吧?”
知他是生自己的氣,瑾瑤怔了一下,思忖了半晌說道,“我知對不起你,但廣陵一趟也讓我真的明白,我自的能力不足,若我離開了傅詔,那我連母親孩子都照顧不好。”
荀郁轉頭看,只覺得荒謬,傅詔能給想要的生活,那他算得什麼呢?
在青岡山一年,他也對無微不至地照顧。
來到上京,他悉心地為照顧著母親,去廣陵的路上,他一心為著想。
知不想待在傅詔邊,便想盡辦法要帶走,可現在卻告訴他,想和傅詔在一起。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個笑話,他到底算什麼?枉費他回上京的路上還替照顧兒子,回來卻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他眼眶彤紅,抱著傅硯,看著瑾瑤控訴著自己心中的不滿,“那我呢?我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權貴當真能高人一等?”
年清澈的眼里,約閃爍的淚珠,寬袖舒袍隨風鼓,這般風霽月的人,神卻是那般哀傷。
這是瑾瑤最不想看到的,所以才早在此之前就曾向他表明過自己的心意,不曾心悅于他,可卻不想復荀郁一次又一次,陷得如此深。
瑾瑤張想要安他,但眼下的安,何嘗不是在給他留有余地,給他幻想的機會呢?
“荀郁。”瑾瑤輕輕地喚了他一聲,就像他這個人一樣,若清風拂柳,若明月高懸,不染凡塵。
“我送你回青岡山吧,或者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我可給你一筆銀子,放你自由。”
覺得這是對荀郁最好的安排,他是自由的,不該和一樣,生活在宅子里。
卻不想荀郁心頭一痛,多年的付
出竟換得這般輕飄飄的一句,就將他打發走。
可他如今想走,又何嘗容易呢?
荀郁凄然一笑,“你當真覺得我還能離開上京?”
瑾瑤茫然不解,為何不能離開上京?
荀郁雖曾經為相府的門客,但不屬于相府的人。便是相府抄家,罪責也連累不到他上。
荀郁微微紅著眼,把傅硯放到懷里,“你的傅大人是不會讓我走的。”
自他邁進這宅子里的那一步,荀郁就明白了傅詔的意思。
這個男人自負,又霸道又獨斷。
他不僅要將瑾瑤留在邊,還要把他放在邊,要他親眼看著他和瑾瑤每日恩!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
將瑾瑤安置到宅院里,傅詔先回府去給沈夫人請安。
見傅詔只一人回來,臉頓時難看了起來,“怎麼如今連我的面都不見了,不來就是了,怎麼孩子也不拿來?”
傅詔上前行了禮,走到一旁溫聲道,“孩子年離不開母親,我讓他跟著瑾瑤在外面住,今天來是想把秋實也帶過去。”
沈夫人一聽暴跳如雷,平日極發怒的徹底拍了桌子,“你在胡鬧什麼?如今是越來越過分了,把我們傅家的子孫放在外面,要讓人知道豈不笑話!”
“回不回來我不管,但孩子必須給我抱回來!”
傅詔掀袍坐到一旁,姿拔,渾著與生俱來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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