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瑤輕笑,倒了杯茶遞上,“二爺娶誰還不是您說了算?先把人支到外面的宅子上,然后就說三個月坐胎不穩為由,先打消了二爺的心思。”
“等到孩子到了五六個月時,便已顯懷,到那時咱們便說,大著肚子親有損姑娘名節,二爺心疼,他定會將婚事往后延期。”
“如此一來,拖來拖去,這婚事不就黃了嗎?”
沈夫人面逐漸好轉,眉眼漸漸染上贊許,“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過了半月有余,傅凌已按捺不住,這段日子沈夫人以避嫌為由,不讓他和劉暮云見面。
這就又來找母親,再次提起了婚事。
沈夫人如上次和瑾瑤商議的那般,只說若是親,應當從外面接進來。
傅凌聽了覺得母親說得有道理,同意了,就這樣劉暮云被帶到了莊子上。
一開始只當過幾日就要舉辦婚事,但哪曾想一待半個月,都無人來管。
這日劉暮云忍不住,想要沖出宅子去侯府找傅凌問個明白。
剛出門就被幾個嬤嬤攔住。
怒目圓睜,厲聲呵斥,“給我讓開!幾個老東西,也敢攔我!二爺回來,非把你們發賣了不可!”
兩個嬤嬤對視了一瞬,不冷笑,“是啊,小姐寧可是千金之軀,所以才讓我們兩個老奴在這里照顧你,這要是跑傷及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們怎麼跟二爺代?”
劉暮云著尚且平坦的小腹,思忖片刻,想著沈夫人自己答應,定不會食言,那便等等。
許是傅凌有事,過些時日來,再在催他親,等一進了侯府,這些人還能攔得住?
頭一個要置的就是面前這兩個老奴!
與此同時,侯府,傅凌找到沈夫人,急得直跺腳。
“母親為何不讓我出去,一個弱子還懷著孕,我怎能放心?”
沈夫人喝著茶,悠哉地品著,微微掀起眼看他,“急什麼?這不是要籌備婚事,難道你不想按禮節娶人家?就這般隨意跑到人家屋子里每天見面,豈不是作賤?”
這話說得好似在為劉暮云考慮,顧及姑娘的臉面,傅凌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以為母親是真心的,忙笑著上前,“還是母親思慮周全。”
說完,他喜滋滋地回了屋。
親至今已有半月,連新婚妻子都沒圓房,沈夫人焦急。
雖說娶劉暮云是為了穩住傅凌,但眼下府還有個正經妻子。
思來想去,來劉嬤嬤,“去,今晚安排讓都來我屋里用飯。”
“是。”
是夜,傅詔回來,瑾瑤和他一同到了沈夫人屋,看到傅凌和其娘子關迢迢也在。
見二人進來,關迢迢上前行了一禮,恭敬溫順道:“嫂嫂,哥哥。”
面前的子杏眼腮,量小,態弱,說話間都輕輕,給人一種大家閨秀的溫婉賢良。
雖然兩人此前已見過,但這一次再次見面,瑾瑤還是不免慨傅詔和沈夫人的眼真是一絕。
幾人就座,沈夫人慈地給傅凌夾了菜,然后又給關迢迢夾了菜,“多吃些,瞧你瘦的。”
還打趣道:“養好子,好給我們家晏珩生個大胖小子。”
關迢迢面頰微紅,下意識地看向一旁悶頭吃飯的傅凌。
他神冷然,關迢迢心頭如被砸下一層冰,涼得徹底。
二人親至今,他連正眼都不瞧自己,又怎會對沈夫人說的話興趣呢?
關迢迢黯然垂頭吃飯,那邊沈夫人捕捉到二人的神,面也冷了下來,對劉嬤嬤遞了個眼。
劉嬤嬤立馬端著酒壺上前給傅凌倒酒,傅凌近日已很飲酒,見此拒絕,“不必了。”
劉嬤嬤繼而慫恿,挑了挑眉,別有深意道,“二爺這酒可有講究,得喝。”
傅凌不解抬頭看,只見劉嬤嬤笑盈盈地俯在他耳畔低聲道,“這可是……喜酒。”
喜酒二字,讓傅凌想到了宅子上要過門的子,轉瞬欣喜喝了一杯,接著劉嬤嬤又到了第二杯。
他心頭歡喜,再未拒絕,一連幾杯下肚,酡紅爬滿雙面。
傅詔制止,“不可再喝了,再喝就多了。”
可沈夫人今夜就是想要讓他喝多,知道傅詔不知和瑾瑤之間的安排,便對瑾瑤遞了個眼。
瑾瑤意會,夾起菠菜放到他碗里,催促道,“快吃,待會還要看孩子。”
傅詔吃了一口,劉嬤嬤還在死命給傅凌灌酒,想開口再勸,瑾瑤又夾了一塊兒放到他碗中。
不斷夾來的菜堆滿了他的碗,讓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這頓飯著實堵住了傅詔的。
用完膳,傅詔醉意醺然,瑾瑤怕他再說話添直接將人拽走。
明如他自然看出,今夜瑾瑤和沈夫人的異常,走了甚遠,他甩開的手,“你們這是做什麼?”
瑾瑤無奈只得把和沈夫人之間的計劃跟他說了一遭,傅詔厲聲,“胡鬧!娘糊涂,你怎麼也跟著糊涂,過了今夜,晏珩醒來豈不是要鬧翻天!”
他蹙眉不解,“他既喜歡的劉小姐,便讓他娶了,左右都是納妾,又不是正妻。”
瑾瑤何嘗不知,可沈夫人不喜就是理由,這輩子劉暮云都進不了傅家的門。
微挑眉,走到一旁慢悠悠道,“說有了傅凌的孩子,夫人不信,我是不得已才給出了這法子。”
這下,不僅沈夫人不信,連傅詔都不信。
“這怎麼可能?晏珩雖頑劣些,但這種事是絕不會做的!”
瑾瑤不認同,“你為何這般篤定?二爺最常去的不是紅煙閣嗎?想來不小心致子懷孕也是常有的事。”
傅詔低低笑了,“紅煙閣的子也分很多種,晏珩一般去找的都是藝,只喝酒聽曲兒,從不做這些腌臜事。”
瑾瑤訝然,沒想到傅凌只是皮子上耍功夫,實際卻不越雷池半步?
但很快就從傅詔這番話中發現了什麼。
轉頭打量了他半晌,“你……怎麼對紅煙閣的事這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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