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趙定親自前來。
虎賁大營中,虎賁軍指揮使劉富通親自帶人出來相迎。
趙定跳下戰馬,親自把劉福通扶起,笑道:“我一個晚輩,居然勞劉老將軍親自出來相迎,慚愧慚愧。”
劉福通雖然並非楊輔那般的三朝元老,但卻也是曆經了兩朝,在軍中資曆頗老,尤其是其出底層,伍從軍的時候僅僅是一個大頭兵,是真正靠著自己一步一步的從山海裏麵殺出來的老將軍。
所以對於這種人,趙定一直敬佩有加,毫不敢有任何的輕視,更別說仗著份人了。
“燕王爺您客氣嘞,俺們作為臣子的迎接您那是本分。”
劉福通格直爽的,大大咧咧,自然也不喜文臣那一套,被趙定扶起來之後,著雪白的長須哈哈大笑。
趙定對於此倒也不在意,同樣報以微笑回應。
在劉福通的後,站著一名腰間懸掛著雙刀,年紀約莫五旬,容貌偉岸的中年男子,此人同樣也是虎賁軍的大員,乃是虎賁軍副指揮使孫弼,同樣是出普通,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相對於劉福通曆經兩朝,此人乃是他父親趙崇遠一手提拔起來。
此前的幽州邊軍統帥便是此人。
三出漠北,犁庭掃,打得漠北王庭殘餘勢力倉惶北躥,皆是此人功績。
可以說若是沒有孫弼在幽州時期對於漠北異族的雷霆雨,他趙定接手幽州之後,也很難在那麽短的時間得漠北異族不敢抬頭,主打開貿易大門,到了如今更是能夠老實坐下來談生意。
這一切的基礎皆是孫弼打下。
所以對於此人,趙定也是頗為敬佩,拱了拱手道:“孫將軍,許久未見了,上次一別,已經八年了啊。”
“王爺居然還記得在下?”
見著趙定主打招呼,這個看上去麵容偉岸,不茍言笑的五旬悍將,此刻居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隻能憨厚的了腦袋。
“若非將軍,本王又豈會有今日?牛不鬥,出來!”
趙定笑著回應一聲,說完朝著後喊了一聲。
一直站在趙定後,今日同樣穿戴著戰甲的牛不鬥頓時一步向前。
看著站在劉福通後的孫弼,牛不鬥虎目含淚,對著孫弼抱拳一拜道:“孫將軍,可還記得屬下?”
此話一出,孫弼先是一愣,旋即一臉詫異的看著牛不鬥,驚喜道:“你是牛娃子?”
牛不鬥乃是孫弼當年在幽州時,從南下的漠北異族裏麵救下的無數幽州兒之一,年之後,牛不鬥便直接投軍,投了孫弼的麾下,雖然不是孫弼的親軍,但卻一直頗孫弼看重。
後來孫弼調回了應天,幽州的軍權付到了趙定的手裏。
而牛不鬥便被留在了幽州。
“是我。”
牛不鬥虎目含淚。
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孫弼的麵前。
孫弼趕上前想要扶起。
趙定笑著開口道:“孫將軍,這是你該的,要不是你牛不鬥也不會有今天,像牛不鬥這樣的幽州普通百姓的孩子也不會活到今天。”
“咚!”
“咚!”
“咚!”
一連三個響頭。
地麵都震起了塵埃。
孫弼麵有些複雜的站在原地,看著趙定道:“是我要謝燕王爺才是,孫某人一個,雖有些武夫蠻力,但能夠幽州百姓今日生活的是王爺您,王爺您才該我一拜才是。”
說著孫弼彎腰就要跪下。
趙定趕上前扶起。
孫弼可以牛不鬥一拜,但他可不起孫弼一拜。
沒孫弼在幽州治軍,以他的能耐也不見得能夠順利的拿下幽州軍權,並且迅速的將幽州軍部整合一塊。
使他趙定欠孫弼的人更多。
而孫弼之所以如此,也是出自對於幽州百姓的憐惜。
趙定明白這一點。
同時也期著大乾之中能有更多的如孫弼,如劉富通這樣的將領。
又是和劉富通帶來的一眾將領簡單的一陣閑聊之後。
期間牛不鬥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站在孫弼的後。
眾人這才注意到和趙定一同前來的梁王劉安和綺羅郡主父。
“這位是?”
劉福通意有所指地看向劉安和綺羅郡主父。
事實上,趙定今日要帶著劉安和綺羅郡主父來虎賁軍大營檢閱三軍的消息,此前趙崇遠早都通過旨意下達給劉福通乃至整個虎賁軍大營,為此整個虎賁軍大營十萬將士也早都練了多日。
而此刻劉福通之所以明知故問乃是有意消減一下劉安父的銳氣。
聽著劉福通這話,劉安和綺羅郡主父二人臉上神也稍顯尷尬。
雖然他們知道這是大乾有意而為,但人在屋簷下卻也不得不低頭。
說到底誰讓他們先冷落趙恒再先呢?
也隻能咽下這口惡氣。
劉安扯了扯角,強行出一自以為還算溫和的笑意道:“在下劉安,乃是大離使臣。”
“哦?原來是大離使臣啊。”
劉福通故作詫異,問道:“我聽說你大乾三皇子晉王爺在你大裏遭冷遇,幾次宮不見,可有此事?”
此話一出。
孫弼,王通,徐客等一眾隨著劉福通走出來的將領頓時怒目而視,那森然的殺機幾乎瞬間溢出。
若是旁人劉安或許不懼。
但孫弼,王通,徐客這些人可都是從山海裏麵殺出來的。
正所謂匹夫一怒,濺五尺。
就算是孫弼,王通,徐客這些人真的在怒氣頭上給他們殺了,大不了一命賠一命。
這些從山海裏麵爬出來的滾刀子也不見得在乎,但他劉安可就覺得虧大了。
畢竟他可是王爺,誌在大離的九五。
同時心底也有些苦不迭。
早知道要來大乾出使,他打死也不會故意勸說他母後冷落趙恒,讓自己現在麵皮掃地不說,還進退不得,左右為難。
“額....”
劉安張了張,但說了半天愣是一句話說不上來。
趙定見此冷笑一聲,開口道:“那是大離太皇太後的旨意,與梁王爺無關,諸位莫要往心裏去。”
“啊,是是是。”
劉安下意識的點頭。
但話剛說出口,卻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趙定這哪裏是在給他解圍,這分明是在離間他。
若是此話傳到他母後的耳朵裏,他又豈會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