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彌漫的時候,做起事來往往更沒有節製。即使季錚自持,在薑格麵前，那份自持也敗下陣來。

    薑格第二醒過來時，像是虛空了一樣，力氣和覺都被消耗幹淨,一夜的睡眠也隻能讓暫且休息過來酸的腰而已。

    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而後拿了睡穿上，穿著拖鞋下了樓。

    季錚在客廳的落地臺上，早餐他煮了些牛做三明治，現在他正拿了一些切好的牛碎，放在西瓜的碗裏。

    外麵下了雪,輕飄飄的像是柳絮。落地窗,男人單膝蹲在地上，背影拔,他邊則趴著正在吃飯的西瓜。一大一,一一,畫麵安靜溫馨。

    薑格放了步子,悄悄地走了過去。

    季錚已經察覺到了腳步聲,但他沒有回頭,聽著後輕輕的腳步聲，著窗外飄起的雪花。不一會兒，雪花一樣的人從後麵趴在了他的背上。

    在抱住季錚時,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從後麵抱住了。男人的手臂搭在的後腰上,薑格微微一愣,歪著頭從他的側頸看過去。季錚回頭，在上印了一個吻。

    溫暖的吻，薑格也變了些，笑起來，道：“你發現了。”

    軍人的察力向來強。

    “嗯。”季錚道，“如果不是你，已經被掀翻在地了。”

    據某知名導演是武打作片出，他妻子在他後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當即給了一個過肩摔。

    薑格笑容加深，手臂摟住他的脖頸，趴在他的背上道：“那你怎麽知道是我，或者會是其他人呢。”

    “腳步聲聽得出來。”季錚話間，把從地上背了起來。而後，他手臂用力，把抱在了前麵，薑格雙臂環繞住他的脖頸，兩人麵對麵。

    “腳步聲聽得出來？”還刻意放低了。

    季錚淡淡一笑，他親了親的眼角，道，“薑格，你的什麽我不知道？”

    薑格笑著，和吻在了一起。

    兩人閑鬧了一會兒後，去餐廳吃飯。季錚做了三明治，薑格坐在高腳凳上拿著吃。房間裏開著地暖，溫度適宜，隻穿著睡，白生生的像孩一樣邊吃邊晃著。西瓜在邊，還笑著逗它。

    對麵季錚依然先吃完，坐在那裏看著慢悠悠吃著，他給倒了杯牛。冬日的早晨真安靜啊，家裏隔絕了一切寒冷，隻剩下了暖流。

    將最後一口塞進裏，薑格用手指揩了一下角的沙拉，了紙巾了，：“吃飽了。”

    看著將角幹淨，季錚笑起來，問道：“今想去哪裏玩兒？”

    這兩次回來，時間都短，都沒出去玩兒過。老在家裏待著，薑格估計也悶得慌。

    “你什麽時候歸隊？”薑格喝了一口牛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一直不太想問，不解釋原因，季錚也知道，不想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然後一直害怕著這個時間點的到來。

    餐廳裏安靜下來，季錚看著薑格，道：“下午六點，有這次行的會議。”他拿了政審文件回來，還是找高遠特批的假。

    現在才上午九點，距離下午六點，還有九個時的時間，不足半。薑格覺得短，又覺得不短。

    聊到去哪兒玩兒，薑格還真沒什麽想法，沒有出去玩兒過，既沒時間，又沒力。想了想，半晌後，道：“時候我媽帶我和薑桐去遊樂園玩兒過。”

    記得那會兒是遊樂場剛開業，媽媽在那裏打掃衛生，和薑桐可以進去。北城是城，遊樂設施並不多，也就隻有車和海盜船之類的。薑桐當時年紀太，隻和坐了海盜船。

    提到時候，也像是打開了季錚的回憶，他笑了笑，道：“我時候我爸媽也帶我去過。”

    季錚的父母都很忙，有的帶著他出去玩兒，當時玩兒了半，就各自有會離開，最後他被送回了大院。

    這麽一想，兩人的年都有憾。

    薑格從高腳凳上跳下來，走到季錚後抱住了他，靠在他的後背上，笑著：“那我去那裏吧。”

    “好。”季錚應聲答應，“我先收拾一下餐桌，你去換服。”

    薑格笑起來，對著季錚的臉親了一下後，睡下長蹦跳了起來，跑著去了二樓的臥室。

    到了臥室，薑格拿了服飛快的穿上了。原本穿著白羽絨服，後來換下來，換了軍綠的派克棉服，季錚的外套也是軍綠的。

    穿上以後，戴上帽子拿了口罩，飛快地跑下了樓。

    在換服的時候，季錚已經收拾完餐廳了。他現在站在客廳裏，正在接電話。電話那端不知了什麽，季錚應了一聲“是”，語調平靜。

    電話打完，季錚抬眼看向二樓扶梯，薑格換好了服，正站在扶梯旁看著他。作很快，白皙的臉上泛了些意，眼睛裏盛著，很期待這次出去玩兒。

    但在他沉默地看向時，似乎明白了什麽，眸中的芒一頓。頓的那一下轉瞬即逝，像火星熄滅，碎火在他的心口灼燒了一下。

    薑格隻停頓片刻，隨後，扶了扶沒有戴正的帽子，笑了笑，問道：“要回去了嗎？”

    剛才電話是部隊打來的，出了急任務，讓他提前回去。季錚看著的笑，抿了抿，道：“嗯。”

    “那我剛好換好服了。”薑格，“我開車送你吧。”

    客廳裏，薑格去換服前的那種歡快和甜的氣氛不見了。突然的分別像是下了一層寒霜，季錚看著的笑，心口被凍住了些。

    他沒有話，起走過去，把抱在了懷裏。人乖巧地伏在了他的膛上，右手覆在他的口，他還沒話，薑格：“阿錚，沒關係。”

    季錚頭一。

    “我們在一起是為了讓彼此更好。”薑格抬起頭來，看著他，“你支持我做我喜歡的事，我也支持你做你喜歡的事。”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不在一起也沒什麽。要是讓我選你陪伴我，還是讓你繼續你的喜歡的事業，我肯定選你。我和你在一起就是要給你帶去去開心快樂的，像你給我帶來開心快樂一樣。”

    “所以不用覺得抱歉。”薑格笑著，“這個話題我們已經聊過很多次，我不可憐，也不難過，因為我你。”

    薑格完，抱住了男人的臉，笑著親了他一下，道：“特別你。”

    季錚垂眸看著，沒想到最後卻是在給他解釋。季錚低頭親在了的鼻尖，低聲道：“我也特別你。”

    季錚這次回去是要參加一個急行，怕耽誤行時間，兩人沒再囉嗦，季錚套上外套後，兩人出了門。

    外麵還是有些冷的，薑格打了個冷戰，季錚牽了的手，薑格笑起來，兩人朝著地下車庫走去。

    這條路上，沿途的風景薑格都已經悉了，但不同的季節看著卻是不同的。季錚開車，薑格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離別時，倒沒什麽特別的話要，兩人像往常一樣觀察著行人、風景，隨意的閑聊著。

    一路的時間過得很快，到了部隊門口。薑格從車上下來，季錚走到了的邊。薑格想要抬手他，但想到這裏是部隊門口影響不好。收回手來，雙手背在後，仰頭衝著他笑著。

    雪花飄了一會兒，就已經停了，現在依然著，但卻又很明亮。

    “春節前你都沒法回來了吧。”薑格問道。

    盤算了一下任務時間，季錚應了一聲，道：“嗯，要……”

    “你不用。”薑格笑起來，“下次回來，給我驚喜。”

    “好。”季錚沒忍住，抬手用手指挲了一下的臉頰。他手指糙，薑格皮細，他心地蹭了兩下，收回了手。

    的磨蹭，都是散不開的甜。

    聊到春節，季錚問道：“你春節在哪兒過？”

    “去倫敦。”這是一開始就規劃好的，“去年春節就沒有陪著薑桐過。”

    去年因為和薑桐吵架，跑回公寓，結果拉著季錚也沒有和家人一起過年。

    “去年陪著我過的。”季錚。那時候他還沒看清自己的心意，兩人還是普通的雇主和保鏢的關係。而現在仔細想想，真是如此簡單的關係，何至於一整晚都陪著。心早就了，隻是自己還沒察覺而已。

    “你給我下了一場雪。”薑格還記得那場煙花，那是看過的最好看的雪。

    男人笑起來，薑格沒多聊，對他道：“你進去吧。”任務很急，別耽誤了。

    完以後，季錚應了一聲，轉回了部隊。他的背影很高大，很快消失在綠的軍營裏。薑格著空空如也的部隊大道，緩緩回神。調整好緒以後，上了車。季錚去參加行了，也該去拍戲了。

    一直到了春節，季錚都沒有回來過。到了春節前夕，薑格手上的電影殺青，給自己放了二十幾的假。臘月二十八，陪著季顯和梁清閣吃了一頓飯後，當晚飛去了倫敦。

    倫敦一月份氣氛不高，薑桐更裹了一頭熊。現在被允許外出，但不能走遠，今磨泡，宋百合才答應讓來接薑格。

    焦急的等待過後，薑桐著出機口的人群，眼睛很快鎖定推著行李箱出來的高挑影。戴著帽子穿著羽絨服，圍巾包住了臉，一雙桃花眼格外出，裏麵蓄著清冷疏離的。

    這種芒是在陌生環境陌生人群下的目，而在看到揮手的薑桐時，薑格眼睛隨即浮上一層笑意，變得格外溫。

    “姐！”薑格一出來，薑桐衝過來就抱住了。

    薑格回抱住，覺薑桐好像比上一次見麵又高了些。抱著在懷裏撒，薑格問道：“你怎麽也過來了，醫生允許麽？”

    “允許的！”沒等宋百合，薑桐先自己回答了。

    兩人剛見麵，薑格不發脾氣，隻看了一眼，強調：“下次不能這樣。”

    和季錚在一起後，可能是了季錚的影響，薑格的脾氣比以前溫和了很多。記得去年的時候，一句話不順心，薑格差點甩掌打。

    “知道啦。”薑桐抱著的胳膊，像綿羊一樣蹭著撒。

    季家的家庭氛圍或多或影響了，親人之間，有矛盾開了就好了。和薑桐脾氣都差，但也都心，一方忍讓，另外一方自然也會下來。

    倫敦的春節比不得國，病房裏條件簡陋，但宋百合是在這種簡陋的環境下做了一桌香味俱全的年夜飯來。

    不年夜飯，們三個還一起包了水餃。水餃包出來後，薑桐還給好朋友送了一些嚐嚐。

    今對中國人來是春節，對英國人來隻是普通日子。療養院裏沒有幾個中國人，異鄉的春節氣氛總不是那麽濃烈，但的房間，溫和年意卻縈繞著。

    吃過飯，外麵黑下來。春節聯歡晚會是下午一點的時候播的，他們是在晚飯的時候看的重播。

    春晚也就那樣，來來回回的歌舞和品，房間裏薑桐和宋百合笑著，薑格坐在躺椅上，蓋著毯，抱著熱水杯，隨著看著，偶爾也會笑兩下。

    季家吃年夜飯的時候，薑格和通了視頻。視頻裏家裏人都回去了，季灼著嬸嬸，和爺爺叮囑著什麽，黃怡君和季釧跟閑聊，一派熱鬧和氣。

    這派熱鬧和氣裏沒有季錚，他果然沒有回家過春節。家裏人湊不齊，熱鬧歸熱鬧，卻總歸有那麽些憾，不知道明他們有沒有機會一起過。

    晚會看了個七七八八，宋百合催著薑桐去睡了。薑桐本來還想看一會兒，薑格起後，也立即起了。

    姐妹倆從客廳離開回到了房間，洗漱完後，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床上躺下了。薑格閉上眼睛，薑桐床上窸窸窣窣的響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的聲音響起，在黑暗中了一聲。

    “姐。”

    “嗯。”薑格閉著眼睛應了一聲。

    “你也沒有睡啊。”薑桐笑起來。

    薑格淡淡一笑，問道：“你睡不著我怎麽睡？”

    簡簡單單一句話，薑桐心裏卻是一。的姐姐是的頂梁柱，塌下來都給頂著。無論什麽時候，都保護著。

    薑桐沉默了一會兒，：“姐，我想跟你一起睡。”

    薑桐今年不了，時候們還一床睡，來到南城，薑格名以後，兩人就分開睡了，不但分了床，還分了房間。

    薑格睜開眼睛，側眸看了一眼邊床上的薑桐，道：“隻許這一次。”

    “好呀。”薑格答應，薑桐立馬下床，笑嘻嘻地鑽進了的被窩。鑽進來後，薑桐一把握住了薑格的手，邊給暖著邊道：“你被子裏好涼。”

    薑桐從熱，時候胖乎乎暖烘烘得像個暖爐，兩人一起睡覺，也一直給暖手暖腳。想起時候的事，眨眼間都這麽大了。薑格笑了笑，抬手了的臉頰，薑桐靠在了的懷裏。

    “好多年過年沒這麽開心過了。”薑桐。

    過去幾年，薑格太忙，脾氣也差，和過年也不過吃一頓年夜飯，有時候甚至吃完就去趕通告。有時候趕上脾氣不好，姐妹倆還會吵一架，過得焦慮又繃。

    薑格了的頭發，：“以後一直這樣。”

    “不能這樣。”薑桐道，“你和錚哥結婚了以後，就要回婆家過節了。”

    結婚了以後，就和分離開了。

    薑格看著，手放進被窩裏，握住了薑桐的手，道：“你也跟我過去。”

    薑桐一愣，道：“不太好吧。”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薑格。“而且，你也是我的家人，姨也是，我想和你們一起過。我想要的，阿錚都會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