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聲音匯在廊風中，快要融合秦妧的心。

抱起日思夜想的兒子，秦妧直起腰，著最親之人的溫和心跳，似只有這樣，才能到另一人的存在。

他們夫妻已經半年未見，那泛濫的相思，每晚都會折磨于，可還不能帶著兒子奔赴那邊，只因還要陪伴婆母，治好周芝語的眼睛，彌補對周芝語和衛岐的虧欠。

裴衍未愈，不宜長途跋涉，加之還有一個重任需要完，那就是將湘玉城修繕如初，恢復百姓的安寧，這也是朝廷給予他的最后一個任務，秦妧表示理解，也相信冬雪來臨前，他們一家人就能團聚。

“娘，娘。”

懷里的小團子有了發音的，聲氣的，卻也只發的出“娘”這個音。

秦妧抱著他走進院，在看到朱未衰發先白的婆母時，心頭泛起疼惜，“母親近些日子可睡得安穩？”

楊氏正在為雪霖捺鞋，見秦妧抱著雪霖進來，勉強出些笑，招呼著母子二人落座。

“好的，一連幾日都沒起夜過。”

因裴衍戴罪立功，天子那邊算是在一定程度上赦免了裴衍、楊氏、裴悅芙、秦妧和兩個小孩子，只是沒有拿到明面上來說。

可看著楊氏因捺鞋磨破了蔥白的手指，秦妧知道，楊氏沒打算一直寄居在他人府中，想要憑借紅謀求些生計。

抓起雪霖的小腳丫，放在自己捺的鞋底上比量了下，楊氏笑道：“雪霖比阿沐的腳小了半寸呢。”

“吶！”

沒等秦妧回應，雪霖抬起另一只腳丫，到了楊氏面前，像是在方便祖母比量。

小小的人兒，擁有超出他這個年紀的善解人意，令婆媳二人哭笑不得。

笑了一會兒，楊氏了干的，愧疚地問道：“芝語的眼睛，可有好轉了？”

若說裴勁廣的喪心病狂扼殺了楊氏原本的，那周芝語的事就了封鎖楊氏心門的形鑰匙，自知那日起，楊氏再沒提過裴勁廣一個字。

“能知一點亮了。”秦妧放下雪霖，握住楊氏的手寬道，“等下個月，周家來人接周姐姐和阿湛時，應該就能視了。”

“那就好，那就好。”

楊氏無面對周芝語，可心里一直惦記著。

一旁的雪霖忽然攥住楊氏的袖口，仰著頭認真道：“婆，婆。”

秦妧兒子的小胖臉，“雪霖，是祖母，不是婆母。”

雪霖嘟嘟，卻發不出“祖母”的音，竟還尷尬地傻樂起來，歪頭倒在了秦妧的上。

會撒的娃子最是惹人疼，別說秦妧和楊氏，就連徐夫人都對雪霖寵有加，一口一個小胖孫，得甭提多親香。

夜里，多日沒與娘親相見的雪霖撅著小屁墩趴在秦妧的肚子上，自己尋找起口糧。

秦妧低頭看了一眼，似自言自語，又似一種希冀，“雪霖何時會喚‘爹爹’呢？”

回應的，是雪霖咕嘟咕嘟的果腹聲。

更闌人靜，秦妧思量起昨日名醫的話，周芝語的眼疾是因頭部傷沒得到及時醫治所致，現今的治療只能保證能夠視，但視線會是模糊扭曲的，若想徹底恢復，需找到兩味草藥，以消除頭部可能存有的舊疾。

這兩味草藥名貴至極，世所罕見，一味生長在高嶺雪山，一味生長在沙漠綠洲，可遇不可求。

秦妧兜住兒子的屁墩，起靠在床柱上，心中有了一個跋山涉水的計劃，既可遇不可求，唯有誠所至了。

轉眼到了谷雨時節，一輛馬車停靠在了樂熹伯府的大門前。

一緇長衫的周清禮攜禮前來酬謝徐夫人，并接走了妹妹和外甥。

臨別時，雪霖似有了離別的意識，抓著阿湛的手不放，“唔唔唔”的不知在表達什麼。

阿湛了他的腦袋，像極了懂事的兄長，在與弟告別。

秦妧拉過雪霖，目送PanPan馬車離開，沒有提及尋藥的事，卻已經默默做好決定，待裴衍完朝廷付的重任，就與之踏上尋藥之旅。與不，總要試上一試。

算算日子，裴衍的傷勢應該已經痊愈，在送走周家兄妹后，秦妧懷著忐忑和激，告別樂熹伯府的眾人，帶著雪霖去往了湘玉城。

春日雨頻，路途不算平坦，為了不讓雪霖遭罪，母子二人和扈從們走走停停，用了將近一個半月才抵達湘玉城外。

又逢芒種時節，秦妧慨萬千，令扈從們不必跟隨，獨自帶著雪霖走進把守森嚴的城門。

城中已恢復了往昔的熱鬧，人聲鼎沸，比肩接踵，秦妧握雪霖的手，輕車路地朝著府衙門的方向走去。

總兵府還在修葺中，裴衍和承牧一直宿在衙門中，一來代替知府管理城池，二來為總兵府招募新兵，在新的總兵和知府上任前，裴衍暫代知府職務，承牧暫理總兵事務，分工明確，卻都分乏。

也不知出于何種心理，秦妧在趕來時，并未事先寫信告知裴衍，以致裴衍已兩個月沒有收到妻子的回信。而在他隔三差五寄給母親的信函里，每次都會詢問妻子的心，擔心妻子埋怨他。

此刻，傷勢剛剛痊愈的他，在一連半月的辛勞下，理完了手中的公牘，正打算收拾細，前往一趟樂熹伯府，探母親和妻兒，卻見一名老衙役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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