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把未來幾個月的都提前討回來,江月疏被他吻得無法呼吸。心裏還記掛著時間，在他口地嚶嚀：“遲到了……”

    謝逢則這才停下來，抵著額頭，呼吸同樣很急促：“扣多工資,我補。”

    江月疏咬咬：“不是工資的事兒L。”

    “那是什麽？”他側過頭,又啄了一口,“跟你男朋友要分開幾個月,我想領導也不會太為難你。”

    頓了頓，輕笑：“劉一鳴是吧？你們主任。”

    江月疏“嗯”了聲。

    “我跟他說。”他從兜裏拿出手機。

    江月疏急忙攔住他：“說什麽？”

    “說我舍不得你,還想跟你多待會兒L。”他輕輕蹭著鼻尖，極盡纏綿,“讓他睜隻眼閉隻眼。”

    “……不許說。”江月疏哭笑不得,拳頭錘在他背上，“回頭全科室都要笑我了。”

    謝逢則沒再逗，把人攬進懷裏,安靜地抱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月疏依依不舍地拽著他服：“我真的要進去了,一會兒L還要查房。”

    “嗯。”他吻吻發心。

    江月疏從他懷裏抬起頭，他的臉,鼻頭泛酸，還是忍著彎起，裝作很輕鬆的語氣：“再見啦。”

    “再見。”炙熱的印在額頭上，帶著滿滿的虔誠和珍惜。

    牽著他的手慢慢往後退，直到最後一咬牙，鬆開了，轉過頭也不回地走進急診樓。

    晨會已經結束了，看來今天沒什麽要事。餘昭昭正在更室準備換服班,看見，抿一笑：“聽說你倆擱大門口十八相送呢？怎麽，舍得公開了？”

    江月疏微紅著眼睛乜一眼，沒說話。

    “哎喲，這是某人沒送到位。”餘昭昭逗，“這我可得批評他一下了，第一次上門見娘家人，得備點兒L禮見者有份啊，是不是？”

    “……你再貧。”江月疏被逗笑了，正起來，“主任說什麽沒？”

    餘昭昭笑：“能說什麽？大家都看著呢，棒打鴛鴦是要引起公憤的，更何況是你們這對兒L神仙眷。”

    “不跟你說了，趕收拾下班吧你。”江月疏不想聽滿跑火車，“我去查房了。”

    餘昭昭：“嗯，拜拜~”

    本來以為公開是件很需要勇氣的事，沒想到也就是一個衝，一個昏頭。影響也並不像所以為的那麽嚴重，大家都很忙，見麵都沒空八卦調侃。

    隻不過在電梯裏遇到院長，五十多歲的小老頭語重心長地著問：“年底我們想弄科普教育專欄，能不能跟你家謝隊說說，拍海報個臉啊？”

    “……”江月疏尷尬得一臉假笑。

    說起來，隻有一張謝逢則穿軍裝的照片，還是去年夏天在醫院公眾號裏看見的，是合照，而且全副武裝沒臉。

    中午收到他一個紅包，補償早上遲到扣的工資，520塊

    。

    江月疏收了，又問他：【你有照片嗎？】

    XFZ.：【嗯？】

    【什麽照片？】

    江月疏：【嘿嘿，軍裝照~】

    【我想弄個屏保~】

    都公開了，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之前做夢都想拿他照片當屏保。

    XFZ.：【原則上不能。】

    江月疏失地扁了扁：【啊……】

    然而沒過幾秒，他發來一張照片。

    是別人拍的，夕下他穿著迷彩服坐在草坪上的側影。

    江月疏趕興地存下來。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視頻打過來了。

    食堂吵鬧，火速戴上耳機，笑得眉眼彎彎：“你們還沒出發呀？”

    “下午出發，兩點手機。”謝逢則也在吃飯，手機似乎是立在桌子上，“照片存了？”

    江月疏點點頭：“嗯！”

    “那我撤回。”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剛才發的照片被撤回了，然後表認真地著說：“自己留著，別到發，嗯？”

    “我知道，這點常識還是有的。”江月疏托著下笑，沉片刻後問：“誰拍的呀？還唯的，是個妹子吧？拍照技真好。”

    那邊男人冷不防咳嗽了兩下，失笑看過來：“唐承，用我告訴他嗎？你誇他技好。”

    “……那倒不用。”江月疏假裝正經，心裏卻樂開了花。

    幸好不是的拍的，不然那人肯定逃不過這張盛世。

    江月疏知道，他打視頻是不開的，他手機普普通通，也沒什麽自拍黑科技。前置攝像頭像素不高，補也不太行。

    但即便是這樣，屏幕裏的臉也照樣完得令人心。

    怎麽看也看不膩。

    吃完午飯，兩人都舍不得掛，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開著視頻跟講話。

    江月疏看著屏幕裏幹淨整潔的單人床，不歎：“豆腐塊真好看。”

    “喜歡啊？”謝逢則笑了，“等著，以後天天給你疊。”

    被子的每個邊角都方方正正，太治愈的強迫癥了，江月疏看得不眨眼：“是不是很麻煩啊？”

    “不麻煩。”他說，“閉著眼睛都能弄。”

    江月疏“噗嗤”笑出來：“你就吹吧。”

    那頭傳來開門的聲音，很快，趙嘉年一張臉竄進屏幕，笑嗬嗬地朝招手：“嫂子好啊。”

    江月疏還是不習慣被這樣，莫名會想起在震區的時候，被這麽一群小孩窺，臉皮薄，不自覺就要紅了。

    謝逢則趙嘉年滾開，把手機拿到窗戶邊，問：“午休嗎？”

    江月疏搖搖頭：“我等你手機。”

    謝逢則笑：“下午不會困？”

    “會，但是一工作就不困了。”江月疏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臉，“現在睡覺多浪費啊，我可舍不得。”

    他又問：“晚上

    不值班？”

    江月疏點點頭：“嗯。”

    “那好吧。”他靠在窗戶邊，背後是一片小竹林，笑容也顯得格外明，“讓你多看我一會兒L。”

    “自。”江月疏朝他努，“你不想看我嗎？”

    “想。”他角依舊彎著，卻忽然帶了點惆悵，“但隻能看二十分鍾了。”

    江月疏鼻頭也一酸，忍住一陣落淚的衝，還衝他笑：“你要我的照片嗎？想我的時候就看看。”

    “我不能帶手機，要了也看不見。”他目灼灼地著，“下次洗出來，放兜裏，放口，這樣去哪兒L都能帶著你了。”

    江月疏眼眶不熱了：“那我拍張好看的給你。”

    “好啊。”謝逢則笑了笑。

    “就是最近有點胖了，過年回去吃太多，這兩個月又很累，都沒力減。”江月疏眨眨眼，“等我減一減再給你拍。”

    謝逢則看著：“這樣好，不用減。”

    江月疏表認真：“我的我做主。”

    “行，你做主。”他笑了，滿眼寵溺，“反正不管怎麽著，我都喜歡。”

    到兩點前最後一秒，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江月疏眼眶一下就了，念著馬上要工作，抬手了，站在窗戶前深呼吸很久，平複下那陣鋪天蓋地的難過，然後把他的照片設置屏保。

    著屏幕上那張悉的臉，又傻傻地笑了起來。

    下午，劉主任又問要不要申請多留一年。

    先表示謝，也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劉主任滿臉欣賞地著，點點頭：“你想清楚了就好。我原本以為，你為了他願意留下來。”

    腦海中浮現出那晚的河邊，謝逢則陪喝酒的樣子，連笑容都不沾染上他星辰般的：“他也希我回去。”

    那一刻深信謝逢則是的。

    喜歡一個人，是想千方百計地留在邊，不問對錯與好壞，自私的占有。

    但一個人，是放去廣闊天地，讓盡地就自己，卻永遠站在能看見的地方，做溫暖的歸宿。

    *

    謝逢則歸隊時，還堂而皇之地戴著墨鏡，在所有人的注目禮中昂首地回到宿舍。

    “你行啊，這副模樣招搖過市，當心傳到老魯耳朵裏。”唐承提醒他，“他最討厭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

    趙嘉年也一臉認真的擔憂：“隊長，你是得小心點兒L，聽說最近大隊長家庭不太和諧，自從休假回來，見誰臉都黑得像閻王，被他抓到準完蛋。”

    “是嗎。”謝逢則取下墨鏡，十分小心地吹了吹上麵的灰，“那他得羨慕我啊。”

    唐承看不下去地扶了扶額。

    男人把墨鏡再架到鼻梁上，逆著窗口的，一副連自己都被帥到的得意表：“老婆送的，全天下獨一份兒L。”

    唐承一聲嗬嗬：“得了吧你，婚都沒結，老婆來老婆去的，江醫生知道麽？”

    “不重要，早晚是我老婆。”謝逢則滿不在乎地勾著，把墨鏡摘下來，無比珍視地裝進盒子，“不過你說得有道理，萬一老魯羨慕嫉妒恨，把我的寶貝充公了。”

    唐承無語地咋舌：“那你可得藏好你的寶貝，咱這兒L還有個羨慕嫉妒恨的。”

    說完向趙嘉年，後者臉有點沮喪。

    這點謝逢則略有耳聞，休假期間在群裏看的，似乎是為了彩禮和房子，和未婚妻鬧了點別扭。雙方家長還在僵持當中，本來擬好的結婚報告也沒上去。

    可惜人和人的悲喜並不相通，這種事他也幫不上什麽忙。

    於是走過去，拍了拍趙嘉年的肩膀當做安，然後轉走出宿舍。

    唐承朝他背影喊：“去哪啊？集合吃飯了。”

    謝逢則抬了抬手機：“找我的寶貝。”

    “……”唐承角一，回頭摟住哭無淚的趙嘉年，小夥子的寸頭，“太過分了，咱跟上去，我幫你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