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恢復意識
「世子,墨硯伺候您用飯了。」
出於尊重,小廝們在謝韞之的之前,都會這樣提前說一聲。
謝韞之聽得出來,這確實是墨硯的聲音,看來自己在府里養病。
他心萬分嘆,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一步田地。
難是肯定的,不過比起在戰場上喪命的將士們,他已經好太多。
又有什麼資格失意。
觀棋將謝韞之扶起來,讓世子靠在床頭,然後掐開他的。
墨硯便用調羹舀了流食,送進世子的嚨深,這樣世子就可以自行吞咽下去。
謝韞之很清晰地到小廝們的擺弄,大概也能想像到自己此刻是什麼模樣。
他想控制,卻徒勞無功。
最後只能放棄了。
也不知自己失去意識了多久?
既然意識還能恢復過來,說明正在慢慢變好。
沒準還有康復的可能。
也不必太過灰心。
「夫人,您在裏頭嗎?」忽然門外傳來一道丫鬟的聲音:「珩爺的半餐送來了。」
不知不覺,許清宜和珩哥兒就在這裏待了許久。
世子一碗流食都吃完了。
墨硯正在為他。
「在。」許清宜應了一聲,隨後對墨硯和觀棋道:「那你們盡心伺候世子,我先帶珩哥兒去用飯。」
墨硯和觀棋忙道:「好的,請夫人放心。」
謝韞之呆住了,什麼夫人?
這屋裏出現的幾個人他都悉,觀棋和墨硯是他的小廝,珩哥兒他的子。
這個夫人又是誰?
謝韞之也不是蠢笨的人,很快就明白過來。
在這府里能被稱作夫人的人,只能是自己的妻子。
或許在自己失去意識這段時間,長輩做主為自己娶了妻。
「……」
民間流行沖喜一說,這位夫人,估計就是娶來給自己沖喜的。
謝韞之從不信這種東西。
對這個沖喜夫人也無。
他不是兒長的人,此前更沒有娶妻的打算。
否則他已經二十六歲,早已娶妻生子。
但既然現在已經娶了,哥兒們也確實需要一個母親照顧。
謝韞之想著,相敬如賓也就是了。
許清宜領著珩哥兒回到隔壁。
小廚房送來的幾樣半餐,有糜蛋羹,豆腐魚,涼拌,以及一份珍珠玉米湯。
初夏早晨起來沒胃口,這個點上許清宜也了。
那道涼拌看起來不錯,大人也能跟著吃點兒。
低頭,對上一張眼的小臉,便問道:「珩哥兒了嗎?」
珩哥兒盯著母親桌上的食,咽著口水點點頭,滿臉寫著。
小孩子得快,適合吃多餐。
珩哥兒早上起得早,嬤嬤簡單餵了幾口,就準備著去老夫人的院子裏拜見母親
眼下早就了。
「那就坐下吃飯吧。」
許清宜說實話,也沒有養孩子的經驗,只是圍觀過哥嫂養侄子。
反正腦子是會了,只待實踐。
小白鼠珩哥兒張開小手向著母親,旁邊準備伺候他的嬤嬤一怔。
便瞧見自家主子抱起珩哥兒,在自己懷裏坐下。
大戶人家的主母哪有這樣養孩子的,說是放在自己院子裏養。
但飲食起居這些個瑣碎事,都是丫鬟嬤嬤手,主母從旁指揮罷了。
嬤嬤嘆,自家姑娘倒好,凡事親力親為也不嫌累得慌。
許清宜不知道大戶人家的主母怎麼養孩子,只知道真心換真心。
等這三個孩子長大才,則十年多則二十年,就可以提前進退休狀態。
到時候自己當家作主,小日子可以預見地爽。
珩哥兒第一次和母親一起吃飯,小板坐得板正筆直。
食不言寢不語,抓筷子的作都要講究。
他一歲就在府里養,如今三年過去,規矩刻進了骨子裏。
許清宜暗暗觀察這孩子,用餐儀態很好,但看起來很張,似乎用擔心自己出錯。
擱筷,嘆氣:「珩哥兒,你這樣吃飯不累嗎?」
珩哥兒子一,無助地著母親,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好嗎?
他慌了,如果惹母親生氣了,會不會被趕出母親的院子?
這麼想著,珩哥兒竟然吧嗒吧嗒地掉起了金豆子,因為他不想回祖母的院子。
他喜歡現在的母親。
「??」許清宜驚訝,怎麼還哭了呢?
趕掏出帕子,了珩哥兒的眼淚:「怎麼了這是?我們珩哥兒怎麼哭了?」
珩哥兒聽見母親這麼溫地哄自己,又不確定了,難道母親沒有生氣?
「嗯?」其實許清宜對孩子無,說起來以前出門最害怕遇到孩子。
一下子養三個不同年齡段的孩子,對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母親……是覺得我規矩學得不夠好嗎?」珩哥兒小心翼翼,雖然他年紀小,卻能知到大家不是那麼喜歡自己。
許清宜愣了一下,想了想,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珩哥兒長相不出眾,作為養子,養父又常年不在邊,難免養了謹小慎微,敏纖細的討好型人格。
不止是珩哥兒吧,三個孩子的境都大差不差。
他們都不是謝家脈,份尷尬,怕是從來不敢把自己當侯府爺自。
「珩哥兒,你的規矩很好。」許清宜捧著珩哥兒的小臉認真:「母親對你很滿意,很喜歡你。」
為了增加說服力,還湊近親了珩哥兒的臉蛋一口。
只見珩哥兒呆呆傻傻的,半天反應不過來。
許清宜繼續解釋道:「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讓你可以不用那麼張,你的規矩已經夠好了,在母親的院子裏可以放鬆一點。」
珩哥兒似懂非懂,面震驚。
因為他記事以來,每個人都對他很嚴厲,沒有人如此溫和地跟他說過,他做得很好。
「嗯……」得到誇獎的珩哥兒,終於放鬆了些,不再戰戰兢兢地用膳。
吃到最後,他開心地端起湯碗,一口氣喝完湯。
將空碗放在桌子:「母親,我喝完了!」
許清宜對他豎起大拇指:「乖。」
嬤嬤連忙擰了帕子過來,給珩哥兒洗臉手。
人類崽是吃飽就困的生。
可許清宜看到,這個小崽子明明困得睜不開眼皮,還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強打神。
許清宜也吃好了,懶洋洋著手:「困了就去睡覺。」
珩哥兒頓時一個激靈睜大眼,搖搖頭:「快午時了,要用過午膳才能睡。」
這是規矩,午膳闔府人一起,除非有正當理由才能缺席。
仔細想想,侯府好像還真有這樣的規矩,是侯夫人秦氏所制定。
秦氏繼室所生,自己又當繼室,最忌諱別人說小家子氣。
所以行事作風都向出世家大族的先太夫人靠攏。
偏偏只學到表面功夫,沒有學到髓,否則也不會雙標。
捨得下狠心要求別人,卻捨不得要求謝淮安。
「你現在就可以睡了。」許清宜這個嫡母做主:「嬤嬤,珩哥兒那邊的房間應該還沒收拾好,你就將珩哥兒先抱到我床上。」
「是。」嬤嬤點頭。
珩哥兒言又止,既害怕被祖母秦氏罰,又不想忤逆母親。
最後就乖乖地跟著嬤嬤去睡覺。
外面,丫鬟婆子們忙進忙出,終於收拾好了哥兒們的住。
然後三位哥兒的丫鬟嬤嬤們,全都過來給許清宜磕頭行禮,介紹自己的份。
許清宜到底是新進門的媳婦,一一見過他們之後,給了一些賞錢。
「到了澹懷院,就要守這裏的規矩,以後好好乾。」
「是,多謝夫人。」
午膳時分,負責伺候珩哥兒的蔡嬤嬤道:「夫人,到午膳了,奴婢抱珩哥兒去用午膳。」
許清宜喝了口茶:「珩哥兒吃完半餐睡下了,不用打擾他。」
蔡嬤嬤愕然:「可是夫人,這不合規矩,夫人說……」
「珩哥兒只是個孩子,吃多餐多睡覺是孩子的天,況不允許便不用守著規矩。」
許清宜心翻著白眼,不知道小孩的發育,大腦發育都跟睡眠息息相關嗎?
難怪養了三年還是這麼黑黑瘦瘦。
再按照秦氏這個方向養下去,三個孩子都得養廢。
臨哥兒日後是聰明有出息,但這跟侯夫人沒關係,只是因為臨哥兒天生聰明罷了。
再者,表面上看起來花團錦簇,誰知道心深是苦是樂?
蔡嬤嬤習慣了聽從侯夫人的命令行事,滿臉為難:「夫人,您就別為難奴婢了,奴婢只是聽命行事,若是夫人怪罪下來……不好代。」
許清宜皺眉,顯得那張溫婉的臉,也多了幾分威嚴:「蔡嬤嬤,你現在已經是我院子裏的人,該聽的是我的命令,如果你心裏只有夫人,那你就從哪來回哪去,珩哥兒不用你伺候了。」
「夫人,這……」蔡嬤嬤慌了:「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夫人瞧著溫溫的,沒想到子這麼強。
也是,否則也不會嫁給昏迷不醒的世子,為世子延嗣。
許清宜:「那就按我說的去辦。」
「是。」蔡嬤嬤連忙識趣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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