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回頭,看到子微微前傾的葉凜。
以及這會兒,也探出來看的邊賀。
竭力忽略錄制組集興的表,啟了啟:“我是想說蝴蝶來著……”
出左手往前指了指,哪知道那蝴蝶像是驚了似的,撲棱兩下就飛走了。
又有片刻安靜。
低眼,看向葉凜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
他還沒松。
【他急了他急了他怕老婆跑了!】
【有生之年竟然能聽到葉凜里說出這樣的句子……】
【別選他選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蘇好殺我!】
終于,第二個演員憋著笑道:“要不你們三個人一起?我一個人做任務,正好我想坐那個單人小黃鴨的。”
【節目組大喜:收視率來了!】
【演員大喜:不用找一個在曹營心在漢的隊友了!】
【葉凜大喜:老婆get√!】
就這樣,三個人分到一組,上了最大的那艘皮劃艇。
兩位男士先上,幾乎同速度落地間,又同時想要回頭接。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手,漫就已經扶著欄桿順利上船,跺了跺腳。
“愣著干嘛,”說,“可以開船了!”
“……”
第一個任務是在水上找瓶子,各式各樣的瓶子里有關于今天的不同線索,漫看了幾個,這才說:“黃瓶子里都是空的,藍瓶子里都是假線索,明的才是有用的。”
“我看看,”邊賀對照著看了大半天,這才道,“真的誒,那我們找明瓶子就行了。”
這船不知怎麼的,葉凜坐的船頭有點水,他便跟船上的師傅一起修理,漫坐在后面,正在找瓶子,突然聽到邊賀說:“你今天穿的也是紅。”
低頭看了眼,自己今天確實穿了條紅的半,“是啊,怎麼了?”
邊賀說:“我第一次見你,你也是穿的紅。”
“在哪里?”
邊賀抿了抿,像是有些張了:“你還記得那個圖嗎?”
漫回憶了半天,穿過的禮服實在有點多,一下沒能記起來:“哪張啊?”
邊賀摁亮手機,把壁紙給看:“就是浮生舊年剛殺青的時候,你在鐘樓里拍的一組紅照片,當時轉發很多。”
屏幕中,赫然正是漫低頭提鞋跟的那張出圈照。
【壁紙!沒人注意他把這張照片當壁紙了嗎!】
【我超!烏了,邊賀還真的對漫有意思啊?!?】
【壞了家人們,之前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是敵……】
“啊,記起來了,”漫說,“你是那時候認識我的嗎?”
“其實之前,在一個影視城拍戲,好像見過你兩次,不過都太遠了,”他很輕地笑了下,“是那時候關注你的。”
【我愿稱之為男の暗。】
【#恭喜邊賀追星功!#】
【說得好,再多說點,醋死葉凜這個狗。】
聽到這,漫不由得慨:“我覺我真的在影視城里遇到過好多人啊,后面也有好幾個藝人朋友跟我說,其實見過我的,但我那時候什麼都不知道。”
二人又聊了兩句,鏡頭轉向葉凜。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額前劉海被風吹得飄,眼神瞧不真切。
彈幕又閑不住了:【我在這干活,你們在后面調?】
又撈到一個明瓶子,水太冰,漫不由得了手。
邊賀:“我來開吧。”
把紙條展平,邊賀又聊了幾句天,前面忽然傳來砰砰的聲音。
鏡頭推近,葉凜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敲什麼,響聲震天。
一時間連風聲都聽不到了。
【我他媽把船鑿翻看你們還怎麼說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邊賀!勸你不要乘人之危!】
聽見響聲,漫也不由得走了過去,奇道:“弄什麼呢,這麼響,還沒修好嗎?”
“好了,”葉凜將工扔到一邊,“回去坐著吧。”
【?這就好了?】
【生氣氣,要老婆哄哄才能好。】
【老婆哄一下就好了!!葉凜!!貴為頂流你有沒有出息!!!】
二人折回到座位上,漫拿起那張紙,分析著目前的線索:“所以就是往左邊是最近的路,我們最后要找的人穿黑服,第一個到的隊伍,還可以獲得一個額外的尋找線索——”
說到這里,打了個噴嚏。
邊賀:“冷嗎?”
“有點,”漫說,“這邊風大,而且我穿的不多。”
藝人在冬天,沒有裹棕熊的資格啊。
想了想,邊賀站起來,走到風口,將羽絨服拉著敞開。
看到漫略顯驚訝的目,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幫你擋風。”
【不錯,邊賀得一分。】
【小加貝有點浪漫在上的。】
但是下一秒,葉凜已經下了自己的長羽絨服,放到上。
“你穿著。”
【啊??直接了啊?】
【好我宣布葉凜贏了。】
【我選葉凜,我選葉凜!!】
【幾百萬人在這選的風生水起,殊不知現實里連一個男的也沒有。】
【別罵了,敲里嗎!】
船沒有窗戶,風從四面八方涌,這會兒更加肆無忌憚。
漫順著被風吹的頭發,第一反應是拉開:“你不冷嗎?”
“不冷,”他道,“剛還覺得熱。”
【他當了23年男,現在火旺得很!!】
漫還在猶豫,葉凜已經將袖子拉開,示意把手放進來。
“再不穿冒了。”他說。
漫只好穿上,將手放進去,男人又提了提肩線,幫把另一邊袖子也扯了出來。
“這邊。”
彈幕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是在伺候老婆更嗎?】
【……看起來是的。】
“沒事,我自己穿就行。”漫抓起,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好,然后坐了下來。
“那你坐里面吧,”漫說,“里面風小點。”
還好漫總結得快,避免了很多無用線索,十分鐘后,他們終于從船上離開,進店準備吃午飯。
漫先找老板要了幾杯熱水,鏡頭一晃而過,拍到葉凜的角。
【他熱個屁!!衛是假兩件!!他就穿了一件手都凍紅了!!】
還好里面開了空調,沒一會兒,大家都暖和了起來,漫也把外套掉了。
其他嘉賓到得比較晚,循著任務線找過來,已經是一小時之后了。
這會兒店里已經沒多菜了,很多菜都缺點食材,邊賀想了想,提議道:“那不如我們自己做吧?”
漫:“你會做飯嗎?”
“會啊,”邊賀看著廚房的位置,“我看他那邊都有菜,不如就我們來吧,免得點什麼都沒有。”
“行啊,”另一個男藝人道,“小邊,看你一手。”
很快,為了節目的看點,會做飯的開始切菜,其余的在一邊洗菜和準備食材。
邊賀拿出一個胡蘿卜,側著切了幾刀,再橫著切薄片,細致擺盤,向漫展示:“你看,花瓣胡蘿卜。”
漫一看還真是,洗土豆的手停了停,推著一邊的演員,有些驚嘆,“他這個花邊好整齊啊,都一樣大。”
演員:“是啊,我都做不到。”
漫啟了啟,正想說些什麼,又聽到刀落在案板上的聲響,清脆利落,極有節奏。
轉頭,看到葉凜正在切土豆,刀法非常嫻,每土豆都細且勻稱,沿著刀柄漫出來,堆在案板上。
“有我喜歡吃的菜了,”繼續驚嘆,“你們怎麼什麼都會?”
葉凜:“還喜歡吃什麼?豆腐要不要?”
點頭:“可以啊。”
不過是轉頭說個話的功夫,頭再轉回來,他已經把豆腐也切好了。
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稀奇的,但泡到水里,才發現也被他切了,沿著水紋,像是開出一朵漂亮的花。
漫更捧場,還湊過去拍了張照。
【他笑了他又笑了!】
【雖然但是,葉凜真的好像后宮里為了讓皇帝多看一眼費盡心思的妃子。】
【哈哈哈哈big膽!】
【葉凜!!!你也有今天啊!!!!!你不是!!!!拽嗎!!!!媽的還敢讓我兒追你!!!!】
【葉凜:也有老婆追過我,但是我都拒絕了,因為真男人,要自己追老婆。】
【抱歉,只有我關注這手速和技?】
【我也,想到了一些不能播出的東西。】
【漫,好幸福。】
一頓飯終于做完,大家上桌,漫主請纓倒好飲料,大家邊聊邊吃,氣氛倒也好。
吃過之后,為了分工明確,兩位做菜的男士被留在原地休息,剩下的人負責收拾。
電視上正在播出《最后的聲音》,漫和邊賀主演的那個單元劇,引起了不小的反響,甚至還輸出到了海外。
邊賀就這麼抬頭看著,看到某個片段,他還忍不住暗地分:“葉老師你知道嗎,這場戲漫漫特別可,這個扣子好多次都沒扣上去,然后——”
一轉頭,看到一張面若寒冰的臉。
邊賀:“……”
對視之中,似乎有什麼在涌。
葉凜突然開口:“你們拍的是校園劇?”
“也、也算吧,”邊賀道,“都市的容占比不大……”
葉凜:“那沒拍過吻戲?”
邊賀:“那、那倒沒有的。”
想了想,邊賀又問:“你們好像是拍過吧……是嗎?”
“嗯,”男人狀似不經意,卻又咬字清晰,強調道,“也就七□□十場吧。”
……
…………
彈幕已經笑瘋了,前一分鐘屏幕上都是哈,緩了一會兒,大家才開始發言。
【可惡,又被他裝到了。】
【原來你憋那麼久在憋大招呢?】
【看邊賀的臉!哈哈哈哈盡褪也不過如此吧】
【好修羅場[流口水]】
【椰林:老婆的每個瞬間我都想炫耀。】
邊賀怔了好一會兒,像是被砸蒙了,好半晌之后才磕磕道:“那,那恭喜啊?”
“不用恭喜,”男人道,“還沒拍完,明天還要拍。”
邊賀:“……”
最后的直播在笑聲和歡樂中收尾,一直錄到了晚上十一點,漫回到酒店,已經是凌晨了。
看了眼時間,將手機扔到一邊,決定有什麼明天再說吧,洗了個澡就火速上床睡覺了。
*
第二天醒來,則又要去趕場拍定妝照。
《櫻桃沙冰》拍完后,跟團隊商量完畢,決定下部戲就不接偶像劇了,沒必要把戲路越走越窄,接個現實向一些的。
正好也有個不錯的本子遞過來,聚焦城市漂泊的青年,是個群像劇,一共三個主,分為20、30、40三個年齡階段。
這部戲就《城市旅人》,編劇和導演想探討的正是,對于這三個至關重要的階段,們要面對的難點和困境都是什麼,又是如何拯救自我,從中走出來的。
沒錯,是自己拯救自己。
漫很興趣,接的是20歲的路盈盈這個角。
在這個角上的,是當代都會有的困境,獨居安全、未來迷茫、生活沒有落腳點、找不到存在的意義,以及,似乎永遠無法被找尋到的,真正的。
當然線只是輔助,最重要的線還是聚焦角自,劇本看過了,確實寫得非常好,而且這個團隊還拍過此類的系列劇,反響都很好,是業頂級的制作團隊。
沙冰拍完后,稍作準備,就要無進組了。
今早正是先去拍個定妝照,方便《城市旅人》的片方繼續后面的流程。
一拍就是大半天,換了不服裝,試了許多造型,最后才確定下來一個主要的和兩個次要的,拍攝完畢后,和各位工作人員說完辛苦,又繼續上車,前往《沙冰》劇組。
本以為今天會很累,沒想到某倒是輕松起來。
大概是因為這部戲要拍完了,又完了一個挑戰,就滿滿,一切也都在朝前行進著。
剛到劇組,便有化妝師調侃道:“你這造型都做好了啊,怎麼,剛從那邊試完過來?”
“是啊,”漫坐下,“見了好些前輩,覺特別靠譜,好有安全。”
“那你后面怎麼拍?”
“今天好像是最后一場戲了吧?”漫轉頭和西蒙確認,得到點頭的回復后,繼續道,“然后明天來補拍一些鏡頭,我就算殺青啦!”
語氣里是掩不住的輕快:“后面休息幾天就進組,估計這個劇要拍四五個月,到時候我還得驗人呢。”
化妝師有些意外:“明天就殺青了?”
“是啊,”漫說,“拍三個多月了。”
這會兒,一旁的葉凜也放下劇本,開口道:“殺完青……就不過來了?”
“嗯,”漫點頭,“本來是打算再多留一兩個星期的,怕要補容,但是那邊劇組提前開機了。”
“我跟團隊商量了下,就準備先去那邊,如果這里需要補拍的話,我每周三統一來補一次,畢竟周四才剪輯嘛。”
這樣也不會耽誤劇組進度。
葉凜手中的作停了一下,垂下眼,沒再說話。
某似乎突然空出一大塊,被風吹出寂靜的回聲。
漫改了改造型就結束了,導演在一邊喊著:“好了啊,我們主角正式的最后一場戲,爭取一條過!”
漫:“肯定一條過。”
過完就回去睡覺了。
導演講戲:“好,這是一場唱歌的戲啊,我就不要求臺詞了,畢竟片這一段會放BGM的。”
“漫漫你就自由點個歌唱吧,算是提前祝賀你,然后后面按照劇本拍就行。”
漫比了個OK,朝葉凜打了個響指:“怎麼坐著不?快點呀,開始了。”
他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手想去抓角,然而早已起。
他出手,抓住一團虛無的空氣。
劇本早已被放到一邊,他低頭,看向自己空無一的手。
點了首《不能說的》,此刻,歌詞應景地響徹房間。
……
你說把漸漸放下會走更遠
又何必去改變已錯過的時間
你用你的指尖
阻止我說再見
想象你在邊
在完全失去之前
……
或許命運的簽
只讓我們遇見
……
改變、錯過、失去,每句歌詞都像一刺,穩準狠地扎向他的心臟,泛起綿的疼。
拍過這麼多戲,比起相聚,他從來更擅長別離。然此刻竟不是這樣,仿佛住心臟的被撕下來一大塊,連帶著骨骼都在作痛,像是雨天的疾,在任何無預兆的天氣就會被發,勾起空的冷意。
原來沒有習慣,原來不會甘心,原來是希每時每刻都能和在一起,原來希,的每個故事,都和自己有關。
不希再見,不想和分開。
陡然冒出更深一層的后悔,后悔最初為什麼沒有珍惜和在一起的每個瞬間,為什麼開始時的每一次靠近,他都要地將推離。
漫還在對著唱:“你說把漸漸放下——”
一瞬之間,燈熄滅。
惶抬起頭來,只見座位的男人倏然起,快步走到面前。
下意識后退,可后就是墻面,背脊很快上瓷磚,腳跟抵著邊緣,已經是退無可退。
抬頭,撞進他眼底。
他啞聲說:“放不下。”
“啊?”
葉凜又前進一步,手掌抵上的腰側。
他說,“我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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