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沒走幾步,陳凜又被周赫拽回去了。
“你彆著急,”周赫說:“你怎麼遇到阮阮的事就這麼沉不住子?你和阮阮剛剛鬧了彆扭,這會兒跟朋友在一起,你一副要幹架的樣子衝進去,為難的是,再說樂樂還在那呢,你跑過去搞事,小孩看到以後怎麼想你?”
陳凜腦子清醒了一點,確實,就算他衝進去,現在樂樂在那裡,他也不好說什麼。
他擰眉站在原地,心底煩躁,拿出手機,“我給阮阮打電話。”
周赫問:“你打電話幹嘛?”
“讓別和那男的吃飯了,我看著不順眼。”
周赫又攔了一把,“你和阮阮在一起了嗎,你就管起來了?”
陳凜手僵在半空。
真是要氣死了。
他瞥周赫,“那你說,怎麼辦?”
周赫:“你都沒和我說清楚你們三個人是個什麼況,就想要我這個場高手,資深專家給你意見啊?”
陳凜說:“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金,不說算了。”
他說罷又要打電話,周赫憋不住,趕道:“我先進去給你探探底。”
陳凜睇向他,微微蹙眉。
周赫今天穿得很休閒,還戴著遮的鴨舌帽,他將帽簷低,“你看他們隔壁的卡座是空的,我去悄悄坐那裡,聽聽他們在說什麼,準了況和你說。”
陳凜:“你就那麼想聽八卦?”
“兄弟是為了你!”
陳凜瞇著眼眸,似乎在思考這個計劃的可行。
他倒也確實很想知道傅時琛會和阮舒怡說些什麼,他總覺得傅時琛看他的眼神,像看敵人。
但考慮到傅時琛和阮舒怡之間怎麼也還有個傅睿,他就沒往深了想,可傅時琛現在真是有點兒魂不散的意思。
周赫已經躍躍試問:“怎麼樣?”
陳凜盯著他看了幾秒,最後一抬手。
周赫覺腦袋一涼。
陳凜將他的鴨舌帽拿過去扣在自己頭上了,也低帽簷遮擋半邊臉,“我自己去聽,避免中間商聽八卦。”
這次陳凜速度特別快,周赫都沒來得及攔下,眼睜睜看著陳凜穿著白襯西戴著他的鴨舌帽,不倫不類地進了飯店。
陳凜在阮舒怡和傅時琛旁邊的卡座上坐下,雅座有屏風隔擋,但上方鏤空,還真能聽到旁邊的聲音,似乎是手機在播放什麼東西。
然而這會兒飯店人很,服務員很立刻就過來了,問他要點什麼。
陳凜拿著選單,一言不發隨手指了一樣,服務員看這人有些古怪,也不多說,拿著選單走開,他子不由得往後靠,好聽得更清楚。
畢竟隔壁桌這兩個人,說話聲音都不大,他聽得有些吃力。
傅時琛在說話:“剛剛你問宋會長的話,我也聽到了,贊助基金會推進和其他城市骨髓資訊庫互通工作的人,似乎也是陳凜。”
陳凜聞言,微微皺眉。
這事兒他本來沒想讓阮舒怡現在知道,這時候本來就不想拖累他,他所做的這些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帶來心理負擔。
阮舒怡安靜了片刻,才說:“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傅時琛:“很?”
阮舒怡沒說話。
“他確實也為你做了很多事,”傅時琛注視著,窺神,“我其實能理解,站在你的角度,傅睿這樣一個已經不在了的人對你來說沒有意義,你會選擇一個更能幫助你的男人,這很現實。”
阮舒怡放在雙膝上的手攥了起來,“傅大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對我來說,傅睿是很重要的朋友,你是他哥哥,又幫過我,我一直很尊重你,可你現在不斷對我道德綁架,我真的不明白,你不如直說,你到底想我怎麼樣呢?”
傅時琛沉默下來。
阮舒怡又道:“我只是為了滿足傅睿的心願,和他往了一天,難道就因為這一天,我以後都不能和別的男人往了是嗎?”
傅時琛忽然開口:“傅睿曾經告訴過我,你對他說過,在找到骨髓,找到活下去的希之前,你並不想再談,既然當初有這種打算,現在為什麼改變了主意?”
阮舒怡默了默,“對,我的想法確實有變化,我也沒什麼好否認的,因為陳凜他真的……”
頓了頓,“他對我來說,真的很特別,你知道傅睿最初是我的,他和我所有一樣,看我的影片都被我的積極開朗染,他到最後還告訴我,希我繼續拍影片,傳遞這份樂觀,我也這樣做了,我覺得他說得很對,我所做的一切是有意義的,但是……”
深吸口氣,“我一直在對著鏡頭笑,我假裝自己沒事,可是我會害怕啊……邊的病友,一個一個走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一天也會和他們一樣,我的也很糟糕,因為靶向藥,我噁心,掉頭髮,稍微累到就會發燒……我從來沒有表現出什麼消極緒,因為我要支撐我的們,而且我還是一個母親,可是我真的覺得我快要活一個空殼了……直到我又遇到陳凜。”
“他和我說……”因為想起陳凜,眼眶有些溼潤,“在他那裡,我可以不用偽裝,不用逞強,我可以哭,可以脆弱……兩年了,我確診白病到現在兩年,只有在他跟前,我肆無忌憚地哭過,他承了我最糟糕的所有緒,在他面前,我才覺到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
說著說著,又忽然笑了下,“其實你知道嗎?我對他其實並不好,就在前天,我還因為自己的緒,對他髮脾氣,說了很過分的話……我知道他生氣了,可我拉不下臉道歉,但是,剛剛我從宋會長那裡得知,就在今天,他還在聯絡宋會長繼續找骨髓……”
“他就連生我的氣,也只是不理我,但卻一直在為我奔走……明明知道我或許沒有未來,他比我還要堅持,還要努力,不願意放棄,”頭有些哽,“我不可能再遇到一個這樣對我的男人了,傅大哥,我四年前就很喜歡他,現在也是一樣,這和我對傅睿的完全不同,沒有什麼好比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