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安靜得落針可聞，程橋北坐在沙發上一直在等著看完書。

直到陳寧溪闔上書頁放在茶幾上，目移到程橋北臉上，此此景，像極了甲乙方在談判。

陳寧溪：“你有什麼想對我說嗎？”

程橋北笑了，“有點。”

陳寧溪紋未，挑眉問道：“就一點？”

肯定不止一點。

他將蛋糕盒拆開推過去，“先嚐嘗。”

陳寧溪掃眼蛋糕，“我前腳吃完，你後腳再跟媽告狀？”

“不能，”程橋北笑了。

今晚能不能熬過去，就看這些好吃的了。

陳寧溪搖頭，堅持不吃。

“……”這是真生氣了。

想起魏萊教他的辦法，手撐著額頭，間發出吃痛的忍聲。

“嘶……哎呦……”

原本陳寧溪已經開始擔心他了，可下一秒程橋北說：“我要是病了，你會不會不追究。”

陳寧溪盯著他看了兩秒，“不會。”

程橋北放下手，“那算了。”

陳寧溪：“好了？不裝了？”

程橋北：“……”

陳寧溪說：“你還學會告狀了。”

他瞄眼對面人，陳寧溪目銳利，問：“所以你承認是去找媽告狀了？”

程橋北：“……”

陳寧溪說：“哪有你這樣的，都是人去找公婆告狀理論，到你這反過來了，去丈母孃那告狀，程橋北你是不是告狀。”

程橋北：“我不也是為你好。”

陳寧溪說：“你不是為我好，你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你看到的茶不是我買的，是梁蕾在家給我做的，純天然，無新增的茶。你都不問清楚，就跑到媽那去告狀。”

程橋北滿頭黑線，“……喝茶是我誤會了，我道歉。但我也不是告狀，還聊了其他的。”

陳寧溪問：“還聊什麼了？”

面無表，一看就是生氣了，程橋北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錯了就認，認錯服。

“老婆，我服了。”

“是服了，還是錯了？”

“錯了，也服了。”

這就服了？

陳寧溪挑眉，雖然他認錯態度好，但想想剛才被老媽碎碎念，不能輕易放過他。

“你真是告狀，從我懷孕以來，前前後後就喝那麼一次外賣茶，還是你給我買的，你說讓我喝的，給我撐腰，這才幾天就忘了。怎麼？釣魚執法？”

程橋北：“當然不是。”

陳寧溪說：“現在茶誤會解開了，我們聊下一項。”

程橋北：“……”

果然像開會。

陳寧溪繼續說：“你說我晚上熬夜不理你？你真好意思說，我哪天晚上沒理？”

程橋北：“……你天天晚上看書，我跟你說話你都沒空理我。”

陳寧溪氣得咬牙，“你怎麼不跟媽說，當時你在幹嘛？你不也在辦公嗎？”

程橋北：“我辦公，可你懷著孕呢，久坐對不好。我提醒你早點回去睡覺。”

陳寧溪：“好吧，這件事是我的問題，我沒跟你通好，現在肚子大了，書房離衛生間近，我去比較方便，而且書房的沙發我躺著腰比較舒服。”

程橋北明白了，“明天給你換個舒服的床墊。”

陳寧溪說：“別換了，就這個吧。”

程橋北：“那怎麼行，我立刻安排人換。”

陳寧溪說：“可你覺得不舒服。我喜歡睡稍微一點，有承託力的床墊，但你喜歡床墊，緩解的疲憊，現在我們倆人的需求不同，所以床墊選擇天差地別。怎麼解決？只能有人放棄自己的。”

程橋北：“好解決，就算放棄也該是我，不該是你。你現在才六個月，等肚子越來越大，以後會更不舒服，不舒服的床墊我們就換了。再說，別忘了我有這方面的資源，我給奧亞生活的範迪打電話，讓他送來一個適合孕婦休息的床墊。”

他堅持，那就換吧。

陳寧溪又問他：“你給媽打電話就為了告狀？”

“當然不是。”程橋北說，“與乾坤集團的對賭協議結束了，我把好訊息轉告給。”

“怎麼又聊起我了？”

“額……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總結概括幾點吧。”

“陳經理，我們好像在開會。”

“有嗎？”

程橋北重重點頭，“絕對有。”

“換個話題，”陳寧溪說：“又要做產檢了，你要跟著去嗎？”

程橋北問：“哪天？”

陳寧溪：“後天，週四。”

程橋北先看這周的日程安排，週四早有個會，其他時間沒有預約。

“你幾點產檢？”

陳寧溪預約的時間在上午九點。

程橋北讓魏萊通知大家會議改到下午，“九點沒問題，我一定到。”

週四。

陳寧溪將車停在醫院的停車場，陳寧溪剛要下車，便接到分公司陸星言父親陸明軒的電話。

“陳經理，是我，陸明軒。”

對方報出名字的同時，才想起還有陸星言這個被髮配出去的爺。

“陸經理，你好。”

陸明軒說：“陳經理，給你打這個電話，我有些唐突了。”

一聽就是有事要說，不是牽扯人就是牽扯利益。

陳寧溪猜測，多半是因為陸星言，說：“您請說。”

陸明軒說：“是這樣的，我兒子陸星言一直想回丹江電力，但我的想法是把他留在邊。”

陳寧溪心不得了，“可以，我很支援，陸經理，只要調令下來，你們派人隨時把檔案提走。”

陸明軒表示謝，“謝謝陳經理了。”

陳寧溪：“應該的。”

見他言又止，陳寧溪說：”有什麼話，儘管開口。“

陸明軒說：“我上個月向上級提出調陸星言的請求，今天一早才有答覆。所以才告知你。並不是等星言完學習任務才通知的您。”

陳寧溪說：“我覺得工作發展是考慮的一方面因素，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陸明軒贊同的觀點，所以才極力想將陸星言召回到南方電力分公司。

經過磨練的陸星言已胎換骨，人穩重了，甚至在想起過去對陳寧溪的打攪，心底格外不舒服。

陸星言打算當面給陳寧溪道歉，等到單位了，大家都熱絡的與他打招呼，卻遲遲不見陳寧溪。

他小跑著上樓，敲開陳寧溪辦公室的門時，剛好看到隆起的腹部。

陸星言：“……”

陳寧溪笑著讓他進門，“小陸，進來，這趟學習會怎麼樣？”

陸星言坐在陳寧溪對面，在坐下後，肚子藏於桌後，依舊年輕貌。

他回：“好的，學到了很多東西。”

陳寧溪問：“來辦手續的？”

陸星言點頭，“我爸給你打電話了？”

“嗯，聯絡我了。”陳寧溪說：“需要我在哪裡簽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