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白蘇被嚇得一連後退了好幾步，一臉見了鬼的表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江允珩。

    長時間沒睡的被江允珩這一跪給跪懵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江允珩。

    很明顯他也是一夜沒睡，應該喝了很多酒，一酒氣，狀態看起來很差。

    認識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

    胡子拉碴，雙眼布滿了紅，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他跪在地上，仰著頭看著，眼圈一圈圈泛紅，用無比沉重的語氣向道歉，“蘇蘇，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讓白蘇回過神來，慌忙上前，“允珩，你無端跟我道什麽歉？有什麽話起來再說！”

    扣住江允珩的手臂，要把他拉起來。

    江允珩沒起來，依然跪著，反手扣住白蘇的手腕。

    看著，像是承了莫大的心理力。

    撐了太久，終是不堪承，緒失控，對著連連道歉，“蘇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白蘇扯不起來江允珩，麵對他的連聲道歉，一時間大腦思緒萬千。

    腦中細數著跟江允珩之間發生過的事。

    和他認識時間不短，但私下相的時間並不多，共同經曆的事並不多。

    他對一直很好，如果不求，隻求安穩，江允珩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

    仔細地回憶了一遍，也就下塘村晚上那個電話，他有些越界了。

    但他隔天給發了信息，表示是他一時衝，失了分寸，表示了歉意，說以後不會了。

    當時正在村委會談修路的事，就回了一個嗯字，這事已經翻篇了。

    他這是在為什麽事道歉？

    除了這件事，他們之間，在的記憶裏也沒做過傷害的事。

    可看江允珩這狀態，如果不是特別嚴重的事，他不會這樣。

    白蘇拚命在大腦裏搜索著。

    突然——

    一個畫麵驀地出現在腦海中。

    被霍淩風傷，喝酒買醉那晚，是江允珩去包廂把喝斷了片的帶回了他家。

    隔天，清醒，霍淩風找來，誤會了跟江允珩發生了什麽，當時心底太恨霍淩風，故意刺激他。

    霍淩風被氣吐被唐斯年帶走後，覺到有異樣。

    當時是心慌的。

    分不清是前一天霍淩風要得太狠導致沒恢複，還是江允珩在斷片時對乘人之危了。

    立刻問他了。

    江允珩說，是他家裏阿姨給換的服，他們什麽也沒發生。

    信了。

    可現在再看對自己一臉歉意，拚命向自己道歉的江允珩。

    一寒意從腳底往上湧。

    冷得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瞳孔狠狠地一震。

    莫大的恐慌湧上心頭，白蘇緒瞬間失控，一把甩開江允珩的大手，反手扣住他肩膀，聲問，“為什麽向我道歉，你對我做過什麽？”

    白蘇目死死地盯著江允珩。

    哪怕心底有了猜測，還是不願意相信。

    想要從江允珩口中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也許是胡思想，猜錯了。

    “我……”

    江允珩看著瀕臨崩潰的白蘇，話到邊，言又止！

    因緒起伏過大，瓣不停地輕，眼底歉意越來越深。

    深到刺眼。

    這一反應，已然印證了白蘇剛剛心底的猜想。

    那一晚，江允珩真的趁人之危，對……

    迅速從臉上褪去。

    白蘇狠狠一，像是燙手般，手迅速收回，整個人都慌了，紅著眼眶看著江允珩，不停地搖頭，喃喃低語，“不！不可能的！”

    “蘇蘇，對不起！”

    “江允珩，別再跟我說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讓白蘇緒徹底失控，突然抬手。

    “啪！”

    一個耳狠狠地在江允珩臉上，“你的對不起有什麽用？”

    這時候，白蘇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對不起。

    江允珩眼眶更紅了。

    他沒有避，跪在麵前，生生承了這個耳。

    冬日寒風裏，白蘇抖如風中柳絮。

    不堪承，也無法接。

    看著一直很信任的江允珩，再一次扣住他的肩膀，緒失控地大力搖晃著他，“江允珩，告訴我，你沒有，那一晚你什麽都沒有對我做，說啊！！說你沒有！說啊！”

    江允珩任搖晃。

    蠕，想說對不起，又似想到說不想聽他說對不起，又默默咽了回去。

    隻能用充滿歉意的目看著。

    一切盡在不言中。

    “啊！！！”

    白蘇崩潰的大喊出聲，氣到渾發抖，“江允珩，我那麽信任你，你為什麽要對我乘人之危！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一個接一個的耳在江允珩臉上。

    “因為我你！”

    江允珩看著崩潰的白蘇，心疼地一把抱住，“蘇蘇，我你！我是因為太你才會對你不自！”

    “滾開，別我！”

    白蘇一把推開江允珩。

    連連後退。

    看著他的目，充滿了恨意和厭惡。

    “蘇蘇，我是真的你，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江允珩跪著上前，想要拉住白蘇，隻拉住，被白蘇一腳踢開。

    “蘇蘇！”

    白蘇見被踢開的江允珩還要上前，崩潰地大喊，“滾！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滾啊！”

    這邊的靜，驚了隔壁傅硯深留下來保護乖乖的保鏢。

    兩家關係好。

    保鏢聞聲趕了過來，看到眼前形，毫不猶豫地上前，扣住江允珩，強行把人拖了出去。

    大門緩緩合上，江允珩被保鏢來的別墅安保驅逐離開。

    世界恢複安靜了。

    白蘇站在花園，雙一，跪倒在地。

    雙臂圈住自己，淚，無聲滾落，大顆大顆砸在地上。

    ……

    不知道跪坐了多久，一道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是接到家裏保鏢電話，立刻丟下開了一半會議趕回來的沐晨曦。

    很快，到了門口。

    沐晨曦有這邊大門的碼，心底擔心白蘇，輸碼，自己打開門往裏衝。

    一進門就看到花園裏蜷一團，抱著自己的白蘇。

    沐晨曦幾個大步衝過去，單膝跪在地上，抱住，“蘇蘇，怎麽了？江允珩是不是傷害你了？”

    保鏢知道的不多，隻把衝過來看到的形告訴了沐晨曦。

    白蘇靠在沐晨曦懷裏，在被握住冰冷的雙手為取暖的那一刻，崩潰痛哭，“晨曦，江允珩那天是騙我的！那一晚，他了我！”

    “他了我！”

    白蘇哭得撕心裂肺。

    一晚沒睡的，緒起伏過大，一口氣沒接上來，眼前一黑，昏倒沐晨曦懷裏。

    “蘇蘇！”

    沐晨曦大驚，摟住，把人扶了進去。

    讓躺在沙發上，扯過一邊的毯子蓋好，拿手機打電話給別墅區的家庭醫生。

    掛了電話，起去浴室擰了溫熱巾過來，作很輕地幫白蘇把臉上的眼淚鼻涕幹淨。

    坐在一邊，握著的手，看著眼角無聲落的眼淚，心底很沉重。

    蘇蘇喝斷片被江允珩帶回家那一晚的事，沐晨曦是知道真相的。

    一直很尊重白蘇的決定，不想告訴霍淩風跟江允珩什麽也沒發生，故意讓他誤會，也覺得，就該他，所以從沒在傅硯深麵前過。

    卻沒想到，江允珩說和蘇蘇什麽也沒發生，是騙蘇蘇的。

    看著不能接導致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的蘇蘇，沐晨曦心底很沉重。

    隨著社會的進步，現在已經不再像封建社會時對那樣苛刻。

    但蘇蘇不一樣，是外婆一手帶大的。

    外婆那個年代，思想還是很守舊，給蘇蘇的教導也是，因此蘇蘇的思想一直很保守。

    之後來到江城讀書，到了城市。

    接的多了，思想上稍微改變了一些。

    否則，當初蘇蘇婚前都不會跟霍淩風有什麽。

    把自己給霍淩風，是真的很他，認定了他，是奔著一輩子，才會把自己給了他。

    因為認定了，所以五年前哪怕霍淩風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也從未想過放棄他。

    如果霍淩風一輩子不醒，蘇蘇也會守他一輩子。

    當初，會給江允珩機會，也是被醒來的霍淩風傷了心，一片真心被辜負。

    對、對霍淩風徹底失，不再奢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才會在和霍淩風分手後，生出找一個對自己好，願意接阿笙，也對他好的人，給阿笙一個完整的家的想法。

    哪怕這樣想，蘇蘇也從未真正踏出那一步，始終和江允珩保持著距離。

    骨子裏一直是認定霍淩風的，依然在等他，從未變過。

    如今，知道江允珩過。

    哪怕霍淩風能接，自己也不能接。

    ……

    醫院

    中午，鋪滿了整個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霍淩風眼皮了，正在慢慢蘇醒，覺到有人正在用棉簽沾水幫他潤。

    “蘇蘇……”

    裏無意識喃喃著。

    昨晚，他人雖然昏迷著，但深層意識卻好像還蘇醒著，總覺得蘇蘇一直陪在他邊，在哭。

    他想睜開雙眼對說，他沒事。

    但眼皮很重，怎麽也睜不開。

    就一直昏昏沉沉陷黑暗世界裏。

    意識蘇醒。

    吃力的睜開雙眼。

    突然的亮，讓他不適，但卻沒有閉眼。

    緩了緩，才看清床邊的人。

    是護工。

    不是蘇蘇。

    “霍先生，您醒了，我這就幫您醫生。”

    護工見霍淩風醒來，立刻按鈴醫生過來檢查。

    昨晚霍淩風是關鍵時候。

    白蘇在這邊照顧霍淩風，唐斯年在辦公室一夜沒睡，也怕霍淩風出現什麽意外況。

    一早，確定他沒事，才回去休息。

    這會值班的是醫院外科二把手，唐斯年班時特意叮囑過，所以一收到霍淩風蘇醒的消息，立刻趕了過來，迅速給霍淩風做了個檢查。

    霍淩風沒管自己的，問道：“昨晚也是你嗎？”

    “霍先生，昨晚是唐醫生，他守了你一夜，早上確定您無大礙才回去休息。”

    醫生不知道霍淩風是在問護工昨晚是誰在照顧他。

    以為是在問唐斯年。

    霍淩風得到答案，心髒還是沒忍住狠狠搐。

    他記得昏迷前，有聽到蘇蘇張擔憂的聲音。

    他以為，蘇蘇是真的還在意他。

    如果在意，又怎會在他進醫院昏迷不醒的時候，連來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江允珩護撞到腦袋，那麽張那麽擔心，忙進忙出。

    霍淩風心滿是苦，垂下眼瞼，臉上藏不住的落寞。

    直到醫生檢查完，離開。

    霍淩風隻黯然了片刻，便讓護工把手機遞給他，他撥了白蘇的電話。

    他想見。

    昨天救，是出於本能，並不是想借此博取的同，讓對他心，再給他一次機會。

    也是在看到蘇蘇危險的那一刻，霍淩風才算真的明白，他究竟有多。

    不是占有，而是放進了心底最深。

    是他願意以命保護的人。

    打過去的電話，提示關機。

    霍淩風一連打了好幾遍，都沒人接聽。

    又打去公司，說白蘇今天沒去公司。

    找不到白蘇，霍淩風很難不去擔心。

    即便昨晚斯年告訴過他，蘇蘇毫發無傷。

    是不是騙他的？

    霍淩風立刻讓護工去幫他查，昨天有沒有一個白蘇的住院。

    “霍先生，沒有。”

    護工很快回來告訴他沒有。

    排除掉重傷昏迷不接自己電話，霍淩風還是不放心，直接掀開被子起，不顧護工的阻攔，離開醫院，攔了一輛車，直接去了南山華府。

    站在門口，按響了門鈴，“蘇蘇。”

    門，沐晨曦聽到門鈴，鬆開白蘇任怎麽暖也暖不熱的手，起，走到玄關，看著可視對講機裏出現的人，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白蘇，“蘇蘇，是霍淩風。”

    聽到霍淩風的名字，從醫生離開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總算有了反應，驀地抬頭，第一反應就是擔心他的傷。

    比大腦先一步反應，迅速從沙發上起。

    但屈膝坐在沙發上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不通，雙腳落地的瞬間，沒站穩，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劇痛襲來。

    “蘇蘇。”

    沐晨曦一驚，立刻跑回白蘇邊，一臉張地看著，“你沒事吧？”

    “沒事。”

    這一痛，也讓白蘇大腦清醒過來。

    反手扣住沐晨曦的手腕，啞聲道：“晨曦，我去洗個臉，你先讓淩風進來。”

    他頭上有傷，這麽冷的天站在寒風裏，若是涼引發高燒一定會加重病。

    昨晚唐醫生就叮囑過，要特別注意，不要高燒。

    “好。”

    沐晨曦把白蘇扶起來，看著上樓後，這才出去開門。

    把霍淩風帶到沙發坐下，給他倒了杯熱水。

    霍淩風手接過，道謝後，環顧一圈，沒看到白蘇的影，“嫂子，蘇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