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的一切我都喜歡。”
“那我是南風控。”
耳邊裴西洲聲線清冷,咬字清晰,是全然沒有想過的答案。
以及,他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可以冷著臉說這麼甜的話。
落在他濃眼睫,眼底笑意如此讓人心。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絕世大可啊!
南風牙齒咬住下,可那笑意全部從角蔓延至眼睛,得眼尾彎彎。
如果不是爸媽隨時會來廚房,一定會好好親親抱抱這個大寶貝,親懵他!
南風笑,裴西洲角也輕輕上揚。
原來喜歡聽這樣的話。
那……以后他要盡可能多說一些。
他穿深藍短袖,白運及膝,是天空和海洋的。低頭時,黑碎發趴趴搭在眉宇,下頜線是真的漂亮,手里小龍蝦張牙舞爪,側臉特別認真。
南風視線順著他鼻梁寸寸下落,覬覦自己男朋友覬覦得明正大。
悄悄往廚房外看了一眼,爸爸在吃西瓜,媽媽在幫南野補不小心劃破的制服,沒有人往廚房看,也暫時不會到廚房里來。
令智昏,為所的南風小小聲喊男朋友:“裴西洲,我有話跟你說。”
裴西洲個子太高,想要聽說話,很乖巧地彎腰靠近,耳朵湊到邊。
他上有曬過的洗味道,不穿警服的時候一頭順看起來又乖又年。
“怎麼。”
南風飛快在他下頜啾了一口,仰著小臉笑道:“還沒有和你說,今天也喜歡你!”
說完,如愿以償,看到他清澈眼底慢慢有笑,繼續低頭去刷他的小龍蝦。
那平時微微向下、總是寫著“莫挨老子”的角,輕輕抿起,又無可奈何翹上去。
他沒有看,但還是低聲開口回應:“我也是。”
夏日好,窗外是蟬鳴,而邊,全是于而言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南風捧著一盤冰鎮西瓜,站在裴西洲邊探頭探腦,像不能分開的連嬰。
嘟嘟囔囔一刻不停,間隙還要拿小叉子給裴西洲喂西瓜。
“裴西洲,你吃辣嗎?如果你不吃辣椒,我讓爸爸做一半五香的,做一半麻辣的。”
裴西洲眼睛微彎:“我吃辣椒。”
“吃辣椒就好,”南國走過來,笑瞇瞇系上圍,“你們出去看會電視,飯很快就好!”
南國笑時,眼角紋路深刻,眼睛卻依舊明亮有。
帶著笑的聲音,和記憶深的聲音遙遙重合。
在他還有家的時候,媽媽也會這樣。
邊笑著說話邊系上圍:“你先寫一會作業,飯很快就好。”
蔥姜大料下油鍋,香氣瞬間被放大無數倍,直接炸裂。
南風默默吞了口口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狗狗見到骨頭。
裴西洲突然想起來,有時候看自己,好像也是這樣的眼神。
他有些無奈地腦袋,南風笑著抱住他手臂:“我最喜歡爸爸做的麻辣小龍蝦了!”
“廚房油煙重,”南國一邊往鍋里倒料酒,一邊回頭,“你倆不要在這兒啦,馬上就好。”
陳怡過來給南國幫忙,兩人斗的時候像小孩,雖然彼此嫌棄但就是不會分開。
好像記憶里媽媽總在爸爸旁邊,爸爸修剪花草的時候媽媽在旁邊曬太,媽媽給學生批改作業的時候爸爸在旁邊看書……
如此鮮活的煙火人間,南風眉眼彎彎去看裴西洲。
等他們年紀再大一點,一定也會像自己的爸爸媽媽一樣。
-
午飯熱熱鬧鬧端上桌。
南國不聲把糖醋排骨和鍋包放到離裴西洲最近的位置,麻辣小龍蝦擺在正中間,辛辣香氣彌漫,熱騰騰的湯里都是家的味道。
這是裴西洲第二次和南風的家人一起吃飯。
警校七年加警察生涯,他的肩背本就比一般人直。xǐυmь.℃òm
現在安靜規矩的樣子,像個第一天上學的兒園寶寶,就差手臂疊放在桌上。
南風笑得不行,坐在他邊,單手托腮歪著腦袋看他。
難得見他張,純貌,讓人心也讓人心,壞心眼地他腰上的。
裴西洲無奈笑著用型說:“別鬧。”
正好是個周六,家里兩位警察同志難得調休。
南國開了一瓶啤酒,陳怡拿眼睛剜他,南國委屈道:“孩子們都在,就喝一杯。”
陳怡不好不給他面子,南國笑得像個小孩兒:“小裴會喝酒嗎?”
裴西洲滴酒不沾,平時隊里大老爺們聚餐,他會默默吸管喝豆,最后開車送所有人回家。
南風小小聲跟他講悄悄話,頗有種“我的人我護著”的自覺:“你如果不會喝就不要喝啦,讓我爸自己喝就行。”
裴西洲側臉白皙清俊,從眼睫到角,每道線條都收斂棱角無辜乖巧, 南風聽見他輕聲回:“能喝一點。”
啤酒倒杯中,南風早就按捺不住。
剝好殼的小龍蝦、裴西洲剛打算遞給南風,而南風爸媽、南風弟弟,甚至是南風,手里剝好的蝦已經放過來,齊刷刷三只,整整齊齊放到他面前的碟子。
裴西洲微怔,低垂的睫弧度,而他們卻好像只是順手做了一件非常自然的事。
他們在聊天、在吃東西,看向他的目總是溫和:“小裴你嘗嘗這個,是我們那邊的特產。”
南風眨眨眼睛,看他不好意思里還有一點無措,甚至是寵若驚。
裴西洲筷子夾起大家給他剝的小龍蝦,認認真真嚼著,每一口都吃得很慢很慢。
南風心臟酸,突然就有點想哭。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互相夾菜,再尋常不過的事,但是對于裴西洲來說,卻好像不是這樣。
他的父親英年早逝,他在二十六歲之前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等知道,那人早就英魂長眠,變烈士陵園一座沉默矗立的墓碑。
命運早在他出生前,就剝奪了他和爸爸媽媽一起吃團圓飯的權利。
杯里的酒,喝干凈,又倒上。
飯桌對面,南國笑瞇瞇看著自己的兒子、兒,和自己準婿。
滿足有,開心有,幸福有,可是心酸也有,后悔也有,心疼更多。
“早知道,那年就應該把你帶到我們家,和南風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南國的眼鏡起了霧,摘下來,慢慢著,“你也就不用一個人吃那麼多苦了。”
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緒。陳怡沉默,南野同樣。
“其實我一直過得很好,有秦釗叔叔,有趙老師,還有南風,”裴西洲笑,云淡風輕像是在說別人,冰冷的聲線,“我的爸爸不是因為不喜歡我不要我,我的媽媽……一直陪我過完生日才走。”
當媽媽的心腸最,完全聽不得這個。
陳怡沒有辦法想象裴婉卿走的時候有多放不下又有多不放心。
單是讓想想有一天要離開南風和南野,就覺得自己難過得要死掉了。www.xiumb.com
“不說這個了,”南國深吸口氣,“我們個杯吧!”
南國同志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儀式,南野無奈:“您想好詞兒了?”
南國看向裴西洲,聲音沉甸甸似有重量:“慶祝我們家多了新員!”
南風左手拿杯子,右手悄悄去握住裴西洲的左手,裴西洲修長白皙的手指收回握。
五只杯子清脆在一起圍圓,氤氳的熱氣里有人紅了眼睛,有人落下眼淚。
像是風雨里力前行的孤舟終于停泊,像是無邊荊棘里踽踽獨行終于抵達盡頭。
一個常年和孤獨并肩、和黑暗決斗的人,風雨兼程跋涉萬里,終于走到下。
那人俊臉清冷如常,睫潤。
南風和的他兜兜轉轉十年,最終得償所愿十指相扣。
你看,你已經是我們所有人的大寶貝了。
我說你是團寵的團寵,現在相信了沒?
-
這頓飯很是難得。
南家不在市中,家里兩個醫生一個警察,聚在一起十分不容易。
現在又多了一個警察,南國一開心就多喝了些,陳怡沒有阻止。
飯后,爸爸去南野房間午睡,南野收拾碗筷,南風和媽媽聊天。
裴西洲眼尾微微泛紅,溫好像都比平時高一些。
他猜想自己可能是醉了,也可能沒有,便主提出回家。
南風媽媽站起來把人送到門口,笑著說:“回家睡一覺,晚上來吃晚飯。”
裴西洲點頭:“謝謝阿姨,我回家了。”
很乖巧,很招人喜歡,就是目已經不像往常清明。
南風媽媽到南風房間午睡,南風像小時候一樣,躺在媽媽邊。
“小伙子真的很不錯。”這是媽媽開口的第一句話。
南風吸吸鼻子:“如果那年,爸爸真的把他帶回家多好……我有時候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想想,就會哭出來……”
“我有時候會做夢,夢見在貴州龍堡機場我回頭看到他,沒有讓他一個人走,”南風下心酸,“如果那個時候多待一天,他會不會去找我……”
陳怡兒的臉,輕嘆口氣:“媽媽也很心疼,這麼好的孩子,如果他的爸爸媽媽還在,得多驕傲呀?以后我們一家人對他好。”
南風點點頭:“媽媽,你睡一會吧,從家里跑來累壞了吧?”
“不累。”陳怡慢慢閉上眼睛。
南風卻怎麼都睡不著。
杯子撞在一起的那一刻,裴西洲眼睛很紅。
那樣無辜的、的、甚至是寵若驚的眼神,讓為之心疼一萬遍。
不知道過了多久,枕頭旁邊的手機震,顯示是他。
裴西洲給發了一個表包,是之前發給
他的。
兩個小團子臉臉,黏黏糊糊抱著對方親親抱抱。
可真是個……粘人的小妖!
南風忍不住笑,想象他此時此刻垂著長長的睫,撒不自知的樣子。
媽媽已經睡著,輕手輕腳下床,走到對門門口摁開碼,輕車路。
南風倒背著小手,每一步都輕盈,每離他的房間近一點,心臟存在都變得更加強烈一分。
輕推開他臥室的門,裴西洲顯然在此之前毫無察覺。
他枕著手臂,還拿著手機在等消息,看到的瞬間有些懵。
南風口袋里的手機震,拿出來一看,滿屏幕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小團子。
這完全不是裴西洲警的風格。
是……喝醉了嗎?
空氣里是清晰的沐浴味道,想必裴西洲睡覺前剛剛洗過澡。
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太快,忙起來時完全錯過。
午后靜謐,天有些沉,眼前卻是喜歡的人,如此難得,如此舒服愜意。
南風在他床邊坐下來,手指落在他劍眉,清晰鋒利的眉形,像出鞘利刃。
“喝醉了?難不難?”聲問。
裴西洲側躺,面向,室開著空調,他蓋著灰薄被,擋住下。
“還好。”
鼻音很清晰,有一點點喝多才會有的喑啞,莫名有些慵懶磁。
“不能喝還喝,頭疼不疼呀?”
裴西洲的頭發很,跟他冷的外表截然相反。
南風輕輕把他頭發順到額頭,出他清晰英俊的眉眼。
的手指慢慢下移,落在他臉側。
目很,指尖也是,無盡眷,無限喜歡。
裴西洲臉輕輕一偏,往枕頭里埋,悶悶的聲音傳到耳邊:“好了,你不要看我了。”
南風:“為什麼……”
裴西洲只給看后腦勺,清爽蓬松像狗狗,這個人怎麼連后腦勺都貌。
他好半天不說話,耳朵卻在變紅,南風不明所以,怕他趴著把自己憋壞,在他腰側。
裴西洲躲開,還是不說話,南風不依不饒:“到底為什麼不讓我看?”
“因為。”
他看一眼,臉又埋回去,好在鼻梁天生優越,不會塌。
“因為什麼?”
“因為你看我,”這下,紅齒白的裴警總算賞一個正臉了,“心跳會很快。”
他冷著臉一本正經,研判案一樣剖析自己。
就很像那時候、他檢討自己上班會想,讓人心都融化掉。
南風他的臉,沒有瑕疵手巨好:“裴西洲,你是不是有點可。”
他郁悶的表像個十七八歲的年,臉又埋回去,不給看:“沒你可。”
南風笑得不行,以后要經常跟他喝點酒,怎麼大人喝醉之后會可這樣?!
還是純,還是害,大概是刻在基因里的。
站起來,彎腰湊到他耳邊,輕輕說:“裴西洲,我大老遠的來了,連男朋友的臉都看不到,我回家啦?”
“不可以。”是那種固執小男孩的語氣。
南風眼睛眨了眨,等他哄自己。
下一刻,毫無防備被人拉住手臂輕輕一帶,整個人跌到裴西洲懷里。
薄被很,床墊陷下去,鋪天蓋地的清冽氣息瞬間環繞下來。
兩人面對面,離得很近,呼吸糾纏分不清彼此。
南風睫抖,不敢看他眼睛,怕沉溺在那個溫的漩渦。
他的手臂收,的視線下移,落在他鼻尖淺淡的褐小痣。
心臟撲通撲通跳著,每一次震都無比清晰,仿佛能被裴西洲聽到。
“南風,不是我的錯覺吧,”他看著,聲音很輕,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我好像有家了。”
一句話差點讓南風掉眼淚。
捧著他的臉,很認真地告訴他:“不是錯覺,是真的……”
話音到最后,已經在發,甚至已經聽不見。
輕輕湊上前,親親他額頭。
裴西洲閉上眼睛,任由親,睫長長的落下影。
親過他的眼睛、鼻梁,短發落在他耳側,最后到他鼻尖的小痣。
枕在他的手臂,還是害,還是會臉紅。
裴西洲眼眸沉沉,問:“你喜歡這個小痣。”
“嗯,”南風他睫,他的鼻尖親吻過的地方,小小聲說:“喜歡,好看。”
裴西洲輕輕揚眉:“被你喜歡,它的榮幸。”
南風手指捂臉,只出一雙新月般的眼睛。
對上視線,他眼睛也不自覺彎下去,鋒利又冷,清澈又干凈,頭發睫靈魂都溫。
南風心得一塌糊涂:“睡一會吧,好不好,你真的喝醉了。”
裴西洲搖頭,南風輕嘆口氣:“那要怎樣才能乖乖閉上眼睛睡覺呀?”
“小痣被親親了。”
裴西洲額前碎發微微遮住一點眼睛,眼睛漉漉的,狗狗似的看著。wWW.ΧìǔΜЬ.CǒΜ
“說它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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