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湯浸泡著傷口,那些傷就像被重新豁開一般疼痛。
江書額上見了汗。
偏生伺候的掌事姑姑好像看不到痛楚的表一般,依舊一勺一勺地往孩遍布鞭痕的肩頭澆上藥湯。
江書正出神,冷不丁痛楚襲來,皺眉,不出聲。
“娘娘且忍一忍,”掌事姑姑作毫不停,“這藥湯蜇人,可效果卻極好,就連娘娘手臂上的疤痕,多承恩寵,多泡上幾次,都能變淺呢。”
江書咬,忍過最初一陣疼痛,“那便謝過掌事姑姑了。”
那姑姑神淡淡的,什麼也沒說。
想是從前來這里的那些嬪妃,也給過不奉承和好,早都見怪不怪了吧。
好容易在藥湯里泡到固定的時辰,掌事姑姑扶江書起,“娘娘,這藥湯,非得寵侍寢的妃子,旁人可沒資本來泡。”
指著其他幾個掩蓋在氤氳白霧中的泡池,“娘娘今日好不容易來了,也可以在別的池子泡一泡,舒緩舒緩子。”
宜人在一旁聽得不悅,“什麼‘好不容易來了’……” 想說,我們娘娘得寵,往后必會常來。
可猛地收住口,又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
掌事姑姑走后,江書扶著宜人的手,去了一旁的泡池。
心里尋思著事兒,沒注意到白霧掩蓋下,這泡池里,本就有一個人。
還未見人,江書先聽得了嚶嚶的哭聲。
江書嚇了一跳。
宜人壯著膽子,“何人在此,驚擾了我們娘娘,該當何罪?” 那哭聲一下子止住。
偌大的浴室里白霧繚繞,又手不見五指。
宜人話音剛落,那哭聲就立時停住,只余下不知從何傳來的滴水聲。
“滴答、滴答” 顯得格外滲人。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那時,眾人都說周家如日中天。
可現在,不過短短三月。
長本就是被萬兒頂替了份,次又被小宮頂替,獨生兒子死在了花樓…… 周家,什麼都沒剩下。
倒也可憐。
可是…… “小周妃妹妹就因此啼哭?” “這……”小周妃面上頓了頓,“倒也沒這麼矯。
從前做宮的時候,什麼臟活累活沒干過,多難聽的罵沒挨過?現在的日子,可是好上了許多。”
“那你是因為……” 小周妃挽起手臂上的輕紗。
白皙的小臂上,傷口縱橫。
有些已經愈合,有些還在滲。
小周妃:“姐姐,外面那些人,瞧著咱們的日子,過得鮮亮麗。
可只有咱們自己知道,這滿眼的富貴榮華,還不是都要用去換?” 江書沉默不語。
鴻慶帝這后宮的嬪妃,有家勢的,他不敢寵幸。
比如皇后,比如顧妃。
只有們這幾個后沒有母家勢力的妃嬪,才有得寵的“榮幸”。
無寵,在后宮中,一樣過不好日子,任誰都能來踩上一腳。
可有寵…… 卻更是生不如死。
小周妃想著,吸了吸鼻子,“姐姐,你說咱們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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