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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生的嬰兒, 哭聲脹耳。
晚嘉生完就轉去了另一棟休養, 孩子睡在邊,但哭開就有人抱去哄,不怎麽用心。
休養期間,每天都有親朋來探。
正值國慶, 姚敏和姚外公也來了京北。
上一輩的人大都有自己的月子經, 到姚敏這裏就是吃食上的固執,有時候連營養師都講不通。
這天中午, 祝遇清回到醫院。
從客廳走進房間,晚嘉剛好睡醒。
“寧寧呢?”他問。
“我媽和護士帶出去了。”晚嘉裏說話, 眼睛盯著他……手裏的袋子。
祝遇清打開袋子, 從服的遮蓋下拿出兩盒甜品。
擺到桌麵, 一件抹茶開心果冰淇淋蛋糕,一件栗子紅茶炒冰磚。
“怎麽買這麽多?”晚嘉有些驚訝。
“說是銷售最好的兩款, 你都嚐嚐。”祝遇清把桌子推向床頭,邊遞勺子邊問:“今天好些沒?”
晚嘉接過勺子,敷衍地點點頭:“你去門口, 當心我媽。”
見眼睛都快上蛋糕,祝遇清打開包裝說一句慢點吃,走到門口去守著。
不出二十分鍾, 帶娃出去的人都回來了。
祝遇清借故在門口擋了一陣, 最後抱著兒回到臥室。
甜品已經不見蹤影, 吃的人乖乖靠坐床頭,得幹幹淨淨。
“睡醒了?”姚敏拿出餐廳挑來的鬆餅:“你不是想吃甜的?這個甜味不重, 適當吃一點不要。”
“呃……”鬆餅連餡都沒有,晚嘉擋
了一句:“我晚點吃, 這時候還不。”
姚敏信以為真, 隻是把鬆餅放進冰箱時,看到裏麵有個陌生袋子。
“這什麽?”姚敏打算拿出來看,祝遇清出聲:“是冰袋,我在公司撞了下手,找來冰敷的。”
冰袋怎麽放在上麵?姚敏手正想換地方,又聽婿說話:“您來看一下,寧寧是不是了?”
注意力被轉移,姚敏把盒子往裏一塞,立馬趕過去。見外孫在咂大人手指,接過孩子,跟護士一起抱客廳喂去了。
很快鄒蕓也到達,看一會孫後,也提著保溫壺進了臥室。
帶的是湯,打算讓晚嘉趁熱喝,被祝遇清擋了回去。
“媽,這裏有配餐,您不用帶這些。”
“我知道,多喝一碗湯而已,不礙事。”鄒蕓把碗拿出來:“我還帶了豬腳薑,醒胃提神的。”
祝如曼幫腔說:“不是湯不湯的問題,人家營養師配的是減重餐,您這兩樣東西裏的油花可夠嗆,嫂子要真吃下去,最近的康複運可都白做了。”
提到減重,剛吃完蛋糕的晚嘉有些心虛,瞟了祝遇清一眼。
祝遇清會意,上前接過保溫杯:“先放著吧,晚點再看,不吃我也會吃,不浪費您的心意。”
好說歹說,總算把人送前廳去了。
外麵一個吃的,四五個在盯著,臥室就剩晚嘉和祝遇清。
“洗頭了?”祝遇清回到床邊的頭發:“有沒有舒服一些?”
“薑水洗
的,洗完就吹幹了,舒服的。”晚嘉指了指冰箱:“裏麵還有剩的,你快換個地方藏。”
口是人之常,但為了不聽嘮叨,解個饞跟打遊擊一樣。
“還吃不吃?”祝遇清問。
晚嘉搖頭:“不吃,我飽了,也有點膩了。”
說不吃,祝遇清打開冰箱,把剩下的東西幾口造完,接著盒子拆扁再放進大口袋,作行雲流水。
解決掉吃的,祝遇清回到床邊:“今天下地怎麽樣?”
“好很多,醫生說恢複得好。”晚嘉往外坐了坐,想更近些聽外頭靜。
喂完了,這會兒應該是在拍嗝。
祝遇清出去看了看,等拍完嗝,把孩子抱進來。
月裏的嬰兒還不認生,誰抱都讓,除非抱得不舒服才會抗拒會哭。
這些天祝遇清沒抱,姿勢已經掌握,練地把兒帶到床邊。
剛出生的孩子得像豆腐塊,臉上還有皮屑,又像殼沒剝幹淨的花生。
吸著安,本來就不多的頭發上多出個花卡子,是祝如曼給打扮的。
除了這個,祝如曼還帶了一堆頭巾發箍,惦記著給戴上拍照。
兒躺在旁,晚嘉拿黑白卡片互幾分鍾,又笑著脆的鼻頭。
“鼻子好塌啊。”祝如曼坐在旁邊,抓著侄兩隻腳往上,的,跟橡皮泥的一樣。
“小孩子每天一個樣,鼻骨以後就長起來了。”
“對,剛出生都這樣,過段時間就立起來。”
一
圈人圍在床邊,七八舌說著各樣的話,到晚上才離開。
大人吃完晚飯,孩子也又喝了半瓶。
剛喝完一臉懵地打嗝,像裝了哨子的小玩,一按一響。
這會是父母學習拍嗝的好時候,孩子趴在手臂,護士教彈腳底板,晚嘉照做,哪知兒氣,一下給彈哭了。
祝遇清接手過來,以前傾托頸的姿勢耐心弄後背,順利拍出嗝後,又站起來哄睡。
孩子趴他肩上,鼻子在一起,張打嗬欠時,小舌頭一一。
“睡著了嗎?”祝遇清轉過向,讓晚嘉看孩子。
“閉眼了,應該睡了。”
確認睡著,祝遇清把兒放進搖床。
因為怕夜啼吵到媽媽睡覺,孩子被護士帶去單獨的看護室。
通過監控,能看到祝小朋友腳心相對,呈投降姿勢。
晚嘉盯著監控畫麵,想著自己真的生了個孩子出來,哪怕天天到看到,還是覺得很神奇。
“睡吧,別看了。”祝遇清拿開平板,也把燈關掉。
晚嘉側躺著,把騎在護腰枕上:“我今天……收到一條信息。”
“逢啟發的?”祝遇清問。
“你怎麽知道?”
“猜的。”
晚嘉勾過脖子:“你要看嗎?”
“不用了,他也給我發過,應該是一樣的。”祝遇清把頭埋在鎖骨盡頭的淺窩,上有草本的香味,擴散強,很耐聞。
“你怎麽知道一樣的?”晚嘉角微捺,又忍不住去拿平板,點開看
了會兒兒睡容,很久才依依不舍地關上。
安分兩分鍾,讓祝遇清躺直,自己也往上挪了挪,頭頂跟他平齊,腳尖往他邊靠。
小被蹭了又蹭,祝遇清圈住足心,警告地按了按:“腳怎麽回事?”
“聽說懷兒會長高,我比一下。”晚嘉想要掀開被子,被祝遇清按住:“真高了?”
這樣好像也比不太出來,晚嘉搖頭:“不知道,都忘記看了,明天量一下。”
片刻沉默,祝遇清手掌停在後腰窩:“這裏還疼嗎?”
“今天有人按過了,不疼。”
“嗯。”祝遇清應了一聲,在那一帶輕輕。
是懷孕時候就開過的玩笑,而他後來了解到,所謂的長高,有可能是脊椎由於到宮腔迫而變直的後果。
所以比起當作妊娠的贈予,準確來說,應該是生育的代價。
“辛苦了。”祝遇清拉被角,在晚嘉麵親一下。
溫,點到為止的濃意後,晚嘉的額頭落在他肩上:“當爸的覺怎麽樣?”
“很幸福,很滿足。”祝遇清得很近,鼻息灑在頸窩。
晚嘉覺得麻,了下,反手他的臉:“你說寧寧什麽時候會爸爸媽媽?”
“周歲吧。”
“那會先你,還是先我?”
“當然先你,你是大功臣。”
“醫生說了,這個月齡的孩子對爸爸聲音更容易產生依賴,說不定先你,將來也更親你。”
聽出些酸溜溜的緒
,祝遇清沉:“那等知道喊媽媽了,我再跟親近?”
“得了吧,我才沒那麽小氣。”晚嘉往後撞他肩膀,在屏幕的暈裏笑開。
初為人母,有很多細碎的猜想,祝遇清也陪著說些無聊話,一問一答。
連著年假一起休完,晚嘉返崗上班。
離開這段時間,公司和團隊的變化都不算大。拿融資有了背靠之後,平臺開始正向發展,晚嘉也努力調整,慢慢回歸工作狀態。
母親是家庭份,是先賦角,但回歸社會回歸職場,也希打開更多機會,發現事業上的可能。
某個工作濃度過高的周末,晚嘉起個大早在書房忙了半上午,出來時,見祝遇清帶著兒坐在客廳。
兒躺在麵,兩個拳頭握起跟他對視。
他逗著兒,兩下肚子,或者提著手腳一,引得孩子不時發笑。
隨著月齡增大,寧寧的五也慢慢增強,見爸爸往旁邊看,也追視過去。
嬰兒瞳度高,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看人時候認真得很。
“忙完了?”
“完了。”晚嘉坐到這對父邊。
寧寧戴著頭巾,腦門一個碩大的蝴蝶結,呆呆看著,小張著,舌頭慣。
看兒可,晚嘉手過去逗,兩手指一夾,左右臉到中間又鬆開,來來去去,不厭其煩。
玩得正開心,忽然頭發被抓住,寧寧還興地揚了兩下,發出呀呀的聲音。
嬰兒手,又
拉又扯間弄得晚嘉既狼狽又痛,好一會才解救出來,且不可避免地被拽掉幾。
“手真重。”晚嘉嘶地捂住腦袋。
“頭發還是紮一下,當心等會又給夠到。”祝遇清把兒抱起來,懲罰地拍了拍背:“不能抓媽媽頭發。”
寧寧不知事,手往前,還咯咯地笑。
飯後一家人下樓散步,在走道慢慢溜達。
小孩子能看清生命的閃亮,對什麽都有興趣,坐在嬰兒車裏指指劃劃,忙個不停。
祝遇清推著嬰兒車,回應兒初見世界的新奇勁。
小區人不多,偶爾到同樣遛娃的,笑笑打聲招呼,度過不曬的平庸午後。
走完半圈,晚嘉記起件事:“曼曼要去留學的事,確定了?”
祝遇清點頭:“基本。”
“媽怎麽想?”
“管不了,隻能隨。”
或許是格原因,祝如曼的個人號經營很好,可工作室績卻不太理想。
對原本興致滿滿的一群人來說,這算是結結實實的打擊,祝如曼把它歸結於知識不夠紮實,所以打算出國深造。
想起祝如曼要去的地方,晚嘉摻上祝遇清:“那你呢?也不管?”
“是年人了,做的決定自己心裏應該有數。”祝遇清停下腳步,見兒躺不住了,手把孩子抱起來:“也許知識到了應用層麵才開始理解重要,曼曼如果以後能沉得下心學習,這段經曆也有意義。試錯而已,值得。”
坐在爸爸懷裏,視野變
寬了,寧寧兩隻手撐在父親肩膀,歪著頭四周圍看。
幾隻黑羽鳥兒飛過,唧地一聲拖出好遠,樂了,指著鳥飛走的方向開始笑,隻是張的時候吸進冷氣,猛地打了個嗝。
這個月份還有點呆樣,一打嗝就懵,孩子定住幾秒,眼睛無辜眨。
見兒憨態可,祝遇清替穿上外套,眼梢笑意不住,直到孩子一揮手,啪地打到他眼鏡上。
都是凡皮骨,祝遇清鼻梁負傷,再聯想晚嘉失去的幾頭發,大概也算兒的一視同仁了。
等到晚上,終於把肇事者給哄睡,回到房裏,晚嘉給祝遇清鼻脊兩邊上藥。
皺眉:“也太皮了,還好沒打到你眼睛。”
“幾個月的孩子懂什麽,再說算聽話的,也不是有意。”祝遇清心很寬。
晚嘉扔掉棉簽,看著他那兩點傷口:“這才破相,你兒是真會挑地方。”
“那就破吧。”祝遇清不在意地往後一倒,順便攬著。
結吞,一點盈潤浸兩張。
獨時刻,誰還有空管臉上那點傷。
掃退開時,他笑:“燈還關嗎?”
晚嘉順氣,一個字頂出齒:“關。”
祝遇清思索兩秒:“那點淡掉了,真的。”
紋路本來也不明顯,又勤快,每天不落地按搽油,已經淡得看不見了。
“那也得關,刺眼睛。”晚嘉堅持。
“好。”祝遇清沒再磨,隻是抬手滅燈的同時活牙關,銜出一細栗
。
“別蜇。”晚嘉擰他手臂,含蓄地表達不滿,可這種事上,向來沒有贏麵。
出月子後他們循序漸進,沒敢像以前那樣,隻不過明明是傳統的上下坐臥,卻覺嚨頂得慌,等回過點神,人已經迷迷滂滂,在他懷裏殷殷發汗。
過幾個月,一家人去機場送祝如曼。
祝如曼撅著寧寧的,試圖教喊姑,寧寧被弄得臉變了形,掙紮間發出唔唔的聲音,勉強讓如了願。
“我走啦。”安檢口前,祝如曼把一頂ha蟆墨鏡戴到寧寧臉上,再朝一行人瀟灑揮手:“等本設計師鍍金,帶著自己品牌回來!”
晚嘉教兒:“寧寧,跟姑姑再見。”
寧寧戴著祝如曼送的ha蟆鏡,在媽媽的教導下,懵懵懂懂地朝前揮手。
鼻梁還在發育,耳朵也掛不住,墨鏡一個勁往下掉,看起來稽得不行。
隻是這丫頭臭還不給摘,墨鏡都快掉到了,著眼睛看人,可又不經逗,一害就往爸爸脖子後麵躲,再回頭,呲著幾顆牙瞎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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