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五的下午, 蕭榮崢一行人如約抵達京音參觀流,系裏在院辦樓的會議室設了了小型的流會,給系裏的學生們一個能跟大師面對面流的機會。
那邊校領導正陪同蕭榮崢在校園地標建築觀覽, 舒月則提前過來院辦樓會議室負責布置現場, 打開投影提前設置好,將對應的PPT提前待機播放,又準備好茶水和水果,告知那邊的院辦老師已經準備妥當好, 然後默默地坐在一旁靠後門的座椅上等著衆人的到來。
系裏也再次通知了同學們, 想要過來的可以準備過來了。
舒月剛坐下沒一會兒, 後門被人推開,有人走進來。擡眼過去,看到進來的人是莊游。舒月禮貌笑著打了聲招呼,又低下頭收回了視線。
莊游往裏進的腳步轉了個方向,最終繞回來在舒月邊上的位置坐了下來, 擡手抹了一把頭發,了, 問舒月怎麽也這麽早過來, 還是一個人在這兒。
“程嘉敏、孫雅婷們倆怎麽沒跟你一塊兒過來?”
“們倆都在上小課。”舒月解釋說,“然後蕭老師的這次參觀,老師安排了我負責。”
“那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布置的啊?”莊游怔了下, 他盡量語氣自然些,不願與舒月生分起來, “嗐,反正我跟錢加亮他們下午也沒什麽要事, 怎麽不我們幾個過來幫幫忙?”
“沒事兒,本來也沒有多事, 我一個人作也很快的。”舒月說,“哪裏用得著再麻煩你們,這不是殺焉用牛刀嘛。”
莊游抿,沉默了好幾秒不知道還能起什麽話題。自從開學初的那次聚餐後,他與舒月雖然也偶然見面,有時候先後排同一個老師的小課,在琴房撞上也是常有的事,但那時候到底也不方便聊什麽。
這會兒沒什麽人過來,莊游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月月,你……真的跟那個沈、沈總裁已經結婚了?你是自己願意的嗎?”
這句稱呼的莊游磕磕絆絆,他其實也不知道那位是什麽份,那次舒月生日會好像提過一,他現在也只依稀記得好像說是什麽公司的大老板。
這點莊游不用問也能看得出來,畢竟那個男人一眼可辨的周矜貴,掩不住的英氣場。與自己這樣尚未出社會的愣頭青大學生,有著雲泥之別。
那樣的男人,商海沉浮這麽多年,看上去就是十萬個心眼子的那種。
過去的這兩三個月裏,莊游始終都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他們這個年紀,談并不奇怪,可結婚畢竟是人生大事,怎麽會說決定就能過決定下來呢。
舒月卻當真在他眼前鄭重地點了點頭,坦然承認。
“那你真的是因為喜歡他才跟他結婚的?”莊游不死心地追問。
“我又不是沒人權,人生大事誰還能我不,當然是自願的呀。”
舒月沒有直接回答莊游的問題,畢竟當初答應結婚的時候也的確不是出于喜歡,但這是和沈遇和之間的私,也沒必要全盤托出同其他人講。
最後只能籠統地說一句,“其實他人很好的。”
莊游眼眸垂下,沉默著不再說話。
之後很快陸續有人進來,大半學生都到場後,蕭榮崢也在校領導的陪同下進來。一場面對面的流會全程順利,蕭榮崢對大家提的問題也都給予了悉心的回答。
結束後,他從京音離開前,還特意囑咐舒月,演奏會的正式表演時間在周一晚上,時間并不寬裕,這兩天得辛苦一下多加練習,一并過來到時候演出的京北音樂廳跟團隊一起參與排練。
這是大事,舒月當然也不敢怠慢。
周六周日整整兩天,全都泡在音樂廳的排練室裏,蕭叔叔人在排練室的話,有機會就跟著蕭叔叔一起配合彈奏那首既定的曲目《第五號匈牙利舞曲》,蕭叔叔人要是忙其他事不在,就一個人安靜地練習對應的曲子。
其實這首曲子舒月從前也談過無數回了,也憑著這首曲子在國際鋼琴大賽中拿過不錯的獎項,這次有機會跟蕭叔叔一起四手聯彈,則完全是一種不同的驗。
周日的下午,蕭叔叔再一次被團隊工作人員去,說還有一些流程需要他拍板確認,舒月一個人在排練室裏專心練習,直到一陣敲門聲打斷的練習音。
舒月手上的作停下來,轉回頭看向來人。
“聽Tina說你人在這裏,”蕭嘉煜今天又是穿一黑,寬松的長T加工裝,不不慢地兩手抄著兜往裏走,“前兩天說把票給你,今兒正好把票給你帶過來了,是三個人,對吧?”
Tina是蕭榮崢的執行經紀人。
舒月一臉欣喜。
“對,三張就夠啦,謝謝嘉煜哥,”起站起來,雙手手心往上攤開,準備去接蕭嘉煜遞過來的三張紙質票。
不過那三張票才剛到的手心,又被蕭嘉煜擡高往回收,明顯故意逗玩兒的意思,“誒?我這幾張票可都是有價無市的,這我可得提前問清楚,應該不會我這票給了你之後又打了水漂吧?”
“怎麽會呢?”舒月眨了眨眼,一臉認真的保證,“放心吧,我們到時候一定會去申城看,絕對風雨無阻,我和朋友們也一定會給嘉煜哥賣力加油的。”
蕭嘉煜顯然被舒月的小表功逗笑,角上揚的弧度明顯,朝前傾將那幾張票重又遞回去,穩穩放在手心上,“聽著倒是還算真意切,暫且信了,那我到時候可就看你表現了。”
舒月含糊又應了聲,轉頭將那三張票仔細收好塞進隨攜帶的包包裏,然後回過頭,看蕭嘉煜人倚著鋼琴沒骨頭一樣站著。
又聽見他問,“怎麽樣?跟蕭大師配合的還算順利嗎?”
“應該……還行吧,”雖然已經練習了無數遍,但畢竟是跟蕭榮崢一起合作登臺,舒月心裏也沒太有底,“只希我到時候千萬不要拖了蕭叔叔的後就好。”
蕭嘉煜立起來站直了子,屈指敲了敲琴,“我聽聽看?說不定還能給你提供點建議呢。”
他願意幫忙,舒月激不盡,立刻調整琴凳坐好了開始彈奏起來。
作為國際知名大家的兒子,他志趣不在此,論彈鋼琴的手法算不上上乘,但論聽琴音,這麽多年的耳濡目染,他一定算一把鑒賞的好手。
聽完之後蕭嘉煜還真的認真給出了建議,一針見指出來舒月最大的問題在于節奏的把控有些虛,總著一種沒那麽自信的覺。
“你要先相信你自己,然後再著眼其他的小細節的提升。”蕭嘉煜斂眸嚴肅對說,“不然等你跟我爸一起進節奏的話,還沒開始,你就容易自己先了陣腳了。”
舒月點點頭,知道蕭嘉煜說的都是關鍵。
“謝謝嘉煜哥,我再重新調整一下。”
蕭榮崢那邊的事進展并不順利,算算時間看來今天應該沒有空餘回去跟舒月再走一遍了。他Tina過去跟舒月說一聲,告訴今天不必再等,隨時可以回去了。
等Tina再回來排練室,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面。
好多年都沒耐心聽琴音提想法的蕭嘉煜,今天居然反常地幫忙了。Tina也算跟著蕭榮崢工作了十幾快二十年的時間了,對自己老板家的這個兒子,可謂是了如指掌。
這小子子散漫慣了,多年西式教育氛圍下,他更是崇尚追求自由,若是以傳統東方思維來評價他的話,那他這人絕對算是個不折不扣的浪子。
并不認為是靠著雙方長輩是友人的這一層關系,就能讓這小子有這般好心加耐心,擱這兒做善事。
Tina進來後跟舒月說了蕭榮崢要帶到的話,離開時候眼神示意了下蕭嘉煜,要他跟著自己一并出來下。
看Tina表嚴肅,蕭嘉煜還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講,簡單跟舒月收了個尾就出了排練室。看到Tina站在一旁的走廊盡頭,一直繃著張臉等著他人過來。
“Edmond,你對舒月小姐興趣?”Tina跟蕭嘉煜說話,從來不拐彎抹角,向來是直來直去,一語道破。
蕭嘉煜仍舊保持著兩手隨意兜的作,沒骨頭一樣斜倚著牆面站著,沒回答,只是不輕不重地笑了聲。
Tina太過了解他。
他沒否認,就說明他的確了這個心思。
“不行。”Tina直白提醒他,“反正你也只是玩玩而已,找誰都行,你不該招惹舒家人。更何況季老師和蕭老師還是很好的朋友,你玩了可就沒法代了。”
“誰說我是玩玩?”蕭嘉煜仍舊勾沒所謂地笑著,著Tina不羈地擡了擡眉,“我就不能是認真的了?”
Tina怔了下,并不覺得蕭嘉煜真的會一改往日脾。
更重要的是,這兩天晚上,Tina都看到有個跟舒月舉止親的年輕男人過來接。
“不管你怎麽想都沒用的,我這兩天晚上都有看到的男朋友過來接。”Tina雖然還沒有求證過,但現在目的既然是要阻止蕭嘉煜犯渾,自然揀重點往嚴重了說。
蕭嘉煜卻渾然不在意的表嗬了聲,張口的話也是混球的很。
“那又如何?窈窕淑,君子好逑,的事誰又說得準,說不定接之後覺得我更合適呢?”
Tina被氣到噎住,“你越發不像話了!”
“好吧好吧,開玩笑而已,Tina,你不應該當真的。”蕭嘉煜又很快換了副笑臉,“我明天上午就飛申城了,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事就算是這麽平穩度過去,時間很快到第二天傍晚,蕭榮崢的音樂演奏會即將開始。
後臺備妝室裏,舒月早就換上了一件白的中長款式的抹小禮服,收拾好妝容隨時準備上臺配合表演。
手心裏還握著沈遇和送過來時候最後塞到手裏的一張小紙條。因為不準他留下來,所以沈遇和才匆匆寫了這張小紙條塞給。
紙條上面只寫了兩個字。
【我在。】
舒月不讓他來,是有原因的。
倘若今晚是的個人演奏會,也不會心理負擔過重,害怕出錯,更害怕的是拖蕭叔叔的後。
所以今晚的演出,不管幾個哥哥還是沈遇和,一個都不準他們過來,舒月私心裏希所有人都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裏,最好就當沒有這件事,讓安安靜靜平穩的度過就好。
這會兒等待的時間,舒月深呼吸,攤開手心看著悉的筆鋒寫下的這兩個字,就好像沈遇和已經在陪著一樣,有種莫名的心安。
上臺的時間接近,舒月被工作人員帶到候場區,聽到音響裏介紹到的姓名,順著指令一步一步上臺,屏息凝神在蕭榮崢邊上的位置落座。
的視線快速地掃過漆黑一片的臺下觀衆去,只一眼就迅速收回視線。
舒月隨著蕭榮崢的指令示意,盡投到演奏當中去,逐漸忘卻自己是在什麽樣的場合裏,只一心一意配合著蕭榮崢彈奏已經練習了無遍的曲目。
時間流逝在那刻都像是按下了加速鍵,原本以為會很漫長的時間很快就結束,曲子彈完,按照先前彩排時候的流程走到舞臺中央和臺下的衆多觀衆鞠躬後退場。
直到退到後臺的那一刻,舒月才真正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還好沒出什麽子。
舒月在後臺換下了演出服穿回常服,耐心等待著最後結束再跟著蕭叔叔他們一起慶祝一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場演奏會還沒有結束,就先因為一張照片上了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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