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姜淼很沉默，無從問起，好像。

阿峰還耐心的，也沒有打擾姜淼此刻的沉默，就只是穩穩的開著車子。

姜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了一眼阿峰，“我應該怎麼問？”

阿峰無奈地聳了聳肩，他可猜不姜淼心裡的想法，姜淼想問什麼，他只能告知答案，沒法去告訴應該怎麼問，因為很多事其實真的都無從問起。

“原堰啟去了哪？”這是姜淼問的第一個問題，也是最沒有用的一個問題。

阿峰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這個問題我真回答不了你。”

“那他還有什麼瞞了我？”說起瞞這件事，姜淼真是無從問起，因為他覺得原堰啟瞞的事可不止一件兩件，不知道該先問哪一件。

姜淼問完之後，又陷了深深的沉默。

阿峰看了一眼，也跟著嘆了口氣，然後清了清嗓子，開了口，“之前啟哥以為你們兩個有緣關係，這件事你知道吧？”

姜淼看向阿峰，誠實地點了點頭。

“那件事之後，他就開始追查起他自己的世，後來也很順利的就查到了老太太那兒。”

聽阿峰說這話，姜淼又忍不住的要一句，“可是這老太太看著生活並不拮據，為什麼當初要把孩子丟下？”

阿峰看向姜淼，目裡有些微妙，“你確定你想知道這些事嗎？”

姜淼的心裡驚了驚，阿峰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眼神，讓覺得這件事不同凡響，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原堰啟已經離譜到拿著一大瓶安眠藥要跟同歸於盡了，姜淼覺得應該沒有什麼事能夠再讓他覺更震撼和詫異了。

“他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也都是英，跟他現在很像，不過他出生後不久，他父親的出了些問題，應該是家族傳的問題，只不過那時候科技沒有這麼發達，沒法再往上倒看問題出在哪，後來他父親去世了，他母親了些刺激，不想面對這個孩子，所以就把他丟下了。”

姜淼蹙眉看阿峰，心裡有些翻江倒海。

阿峰轉頭看，神很嚴肅，不等問，就先開了口，“什麼問題，你應該很清楚，啟哥這段時間的轉變，你應該最有會。”

姜淼看著他，眼前又浮現出原堰啟瘋狂的模樣。

“他跟我說他心理有問題，缺乏安全”，姜淼有些想笑，可憐得想笑。

原堰啟這樣說，是真的這樣信，甚至還對他百般遷就。

阿峰沒說話，輕嘆了口氣，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這裡有問題。”

姜淼垂眸，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

這麼一個故事，能串起來，但發生在原堰啟上，還是讓覺不可想象。

好一會兒，姜淼才低聲開口，“他應該告訴我。”

阿峰看，看了幾秒，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然後轉頭認認真真的看。

“告訴你，其實沒有用，他說了啊，他心理有問題，他所有的表現你就權當他是心裡有問題，但又能怎麼樣，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你的，不足以支撐起他的轉變。”

“很多事告訴你，不過是道德綁架，他沒覺得你可以接，沒有到安全，他怎麼可能告訴你，他說了，也許你就直接離開他了，當然，你或許因為道德教養，不會在第一時間放棄，但，你們還是離婚了。”

“啟哥想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覺得自己還是那個原堰啟。”

阿峰從口袋裡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

“他所承的，遠比你想象的多，這是他之前的心理醫生，你如果一定要知道一個答案，你或許可以去問問，但我真不知道他在哪。”

其實原堰啟和姜淼之間，不全然是欺騙了什麼，瞞了什麼。

不瞞，原堰啟都必然是會按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有些事接不了就是接不了，不可能姜淼因為知道了原堰啟有問題，就會更他，更遷就他，他們必然也還是會經歷爭吵，相互傷害，然後再分開。

歸結底，姜淼不夠原堰啟，或者說，不除想象之外的原堰啟。

原堰啟哪怕有問題，卻也一直理智，他很清楚姜淼的不夠，所以一次次糾結，到最後都不願真的開口。

“你自己消化一下”，阿峰看著姜淼沉默，坐回，再次啟了車子。

“所以你覺得原堰啟真的不會想不開？”姜淼突然又問了這個問題。

“他不會”，阿峰搖頭，“他父親就是不了折騰，自殺死的，所以他不會走這條路的。”

原堰啟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他不會輕易妥協，走一條他最看不起的路。

他一直跟姜淼糾纏就是因為他不想放棄自己，他一直都在試圖自救。

頓了頓，阿峰又開口，“到底會經歷什麼，他自己最清楚，他不讓你把孩子生下來，現在看來算是他對你最大的仁慈了，你以後不必有任何的負擔，如果你願意你還可以有新的生活。”

他們現在既沒有婚姻的牽絆，也沒有孩子的牽絆，姜淼如果想，確實可以有新的生活。

姜淼聽這話，覺很虛幻。

一心想逃離原堰啟，卻也一直陷在原堰啟的殘忍裡，原堰啟說他絕不會讓離開。

但現在，阿峰說，你可以有新的生活，直到這一刻，姜淼才真實的覺到了，原堰啟是真的放了手，往後，是死是活，婚喪嫁娶的，都不再有關聯。

原堰啟是真的再不會出現糾纏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姜淼此刻的心裡卻有些難，一直想知道原堰啟到底對瞞了什麼，可真的知道了事實，卻讓覺到了更沉重。

雖然已經分開了，但，姜淼還是必須承認，或許原堰啟沒有錯，除了無法自控時候的傷害，他其實沒有錯，他的也沒有錯，確確實實沒有給過原堰啟真正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