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車窗閉著，但姜淼還是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目灼灼的看著那輛車，看著那扇車窗被緩緩搖下來。

其實看到車子的時候，姜淼心裡就已經有答案了。

果然，原堰啟的臉出現，神很淡，卻又莫名帶給我些許藐視一切的錯覺。

這樣意氣風發的原堰啟，好像已經在姜淼記憶裡消失了許久許久，但姜淼覺得自己一直沒忘。

原堰啟下了車，然後揹著手一步步走到了姜淼的面前。

姜淼看著他，麻木的嚥了咽口水，一句話說不出來，腳步卻重得提不起來，既無法前進一步，也沒法後退一步。

四目相對，姜淼能聽到自己心臟的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抖得整個人都忍不住哆嗦。

並不是懼怕，不是之前的那種懼怕，而是一種連姜淼自己也說不清楚的。

“你要回老宅嗎？”原堰啟開口，輕描淡寫的語氣，好像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姜淼甚至不知道原堰啟此刻跟說這話，用的是什麼份立場。

但看著原堰啟這般風輕雲淡地站在面前，姜淼只能笑著點了點頭，在這個時候，任何的狼狽不堪和驚慌失措，可能都會為一種笑話。

在原堰啟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姜淼想了很多很多，大多都是不那麼愉快，或者是不那麼樂觀的想法。

在的心裡，總是不斷的有著悲觀的念頭出現，不管承不承認，在原堰啟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姜淼都更偏向於他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痛苦，甚至一度會覺得他可能會想不開。

但此刻看著原堰啟這樣出現在眼前，姜淼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笑話，突然反應過來，有可能這段時間並不是原堰啟過得不好，而是自己過得不好。

“回老宅”，看著原堰啟的眼睛，姜淼又再一次點頭。

“上車吧，我也回去，正好送你了”，原堰啟說這話的時候，轉了，走到車邊紳士儒雅的替姜淼把車門給拉開了。

原堰啟這麼理所當然的說他也回去，姜淼竟一時找不到可反駁的話語，原堰啟現在好像跟原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但好像又還有著千萬縷的聯絡。

姜淼好像也並不能阻止原堰啟回到老宅，畢竟那裡也是他長的地方。

姜淼是不能不讓原堰啟回老宅，可其實是可以拒絕一路回去的。

但是姜淼的心裡經過那麼一瞬間的猶豫，還是咬咬牙，抬腳步上了車。

這個時候，並不想逃避，逃避就顯得好像是懦弱了。

但其實的心裡還是很張和不安的，跟原堰啟呆在一個車廂，分開這麼久之後再次同坐一輛車，還是讓的心有所起伏和波。

姜淼上了車就很快的自覺繫上了安全帶。

自覺著，作卻格外的慢，因為能覺到原堰啟已經坐到了邊，如果不垂眸跟著安全帶糾纏，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該向哪裡。

想看原堰啟，卻又害怕真的看原堰啟。

原堰啟還是氣場強大，若無其事地將安全帶繫上，然後瞟了一眼，看也系得差不多了，便啟了車子。

原堰啟的車子開的還是很穩，怎麼姜淼依稀記得，原堰啟以前開車好幾次差點出事故。

一路上都很安靜，姜淼的目一直著車窗外，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無心欣賞風景，心裡都已經了一團麻。

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此刻的沉默。

回去的路程突然就變得無比的漫長，車子開著開著，姜淼還是忍不住的將目從窗外收了回來，轉頭看向原堰啟，能清晰看到原堰啟開車時候的側臉。

姜淼太久沒看過原堰啟了，再一次看到，總會下意識地端詳，總想找出他與之前的不同。

但原堰啟似乎跟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而且是最開始的那個以前，那個當初最吸引人的原堰啟好像又再一次的出現了。

姜淼真的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從前的原堰啟。

有時候很奇妙，你們經歷過的路程，可能開心，也可能沮喪，甚至可能佈滿了傷害，但心跳永遠都不會騙人，在看一眼過的人，心跳還是會有應。

“你……”姜淼很糾結，其實很多話想問，但是又問不出口，份立場都不對了，很多話如果再問出來，就變了多管閒事。

“我怎麼了？”原堰啟轉頭看，笑了笑。

目對上，姜淼很快又收回了目，垂下了眸子。

“我是想問你吃了嗎？”姜淼在心裡糾結了許久，最後只能問出這麼一句話。

太過深沉的話題，姜淼沒勇氣提。

原堰啟微蹙眉頭，又看了一眼姜淼，“你還沒吃飯嗎？”

姜淼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加班忘了時間。”

姜淼倒是沒有說謊，確實是在加班忘了時間，只不過沒有告訴原堰啟自己為什麼會加班，是因為不想讓自己靜下來，不想讓自己的腦袋裡又被原堰啟佔據。

以前沒有原堰啟的訊息也就罷了，現在原堰啟又出現了，姜淼總還是控制不住的會在腦子裡想象原堰啟這半年都經歷了什麼。

姜淼說完話，顯得有些拘謹，怕原堰啟追問，但又期待原堰啟會不會多問兩句。

原堰啟倒是沒多問什麼，只是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姜淼看著停下的車子，有些不解地轉頭看向他，原堰啟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車窗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條街上現在應該有不吃的。”

“你怎麼知道？”姜淼有些詫異，原堰啟以前在這邊上班的時候，應該還是不吃夜宵的時候，他竟然還能知道這邊有吃的。

“我也加班加點過，為公司付出了汗水和通宵”，原堰啟似笑非笑，聽著像是一句玩笑話。

姜淼輕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倒是很自覺地將安全帶給解開了。

原堰啟確實給公司立下過汗馬功勞，不能因為他現在不在了就抹去他的所有努力。

在姜淼還不氣候，在原建軍抱恙退居回老宅的那些年，確確實實是原堰啟在推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