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chapter65

岑蓁終於完心願，和孟梵川在納哥的地中海面看了最的日出。

雖然當時未著寸縷，只一條薄毯傍。

看海平線上逐漸升起的太，而孟梵川在後安靜地看。

當第一縷灑落在海面上時，也同時在漂亮的臉龐覆下淡淡的金，趴在遊艇窗邊，長髮因為徹夜纏綿垂落出幾分淩，薄毯慵懶松垮，出半個白皙肩頭。

孟梵川一時分不清，到窒息的是眼前的景，還是眼前的人。

寂靜如此，卻又洶湧如此。

此此景，或許在以後人生漫長的回憶裡，是再也無法取代的瞬間。

孟梵川忽然，從後抱住岑蓁親吻的臉，“從今天開始，我想跟你完很多個第一次。”

岑蓁以為他還在因為那位生而哄自己，側頭笑他，“我沒介意了。”

“我知道，我是說我們的以後。”孟梵川伏在耳邊，兩隻手環的腰請求，“就當是滿足我。”

岑蓁不知道這人怎麼突然又起來，明明幾個小時前還那麼可惡。

但還是嗯了聲，不掃他的興，順勢倒在他懷裡問，“那我們的下一個第一次，要做什麼好？”

……

於是之後的月旅行裡，岑蓁和孟梵川第一次參觀了納哥王宮，第一次戴上復古英式的優雅禮帽在英國的溫莎堡觀看皇家賽馬會，第一次在布拉格的聖維特教堂接牧師的祝福。

玩的地方越多，認出岑蓁的人也就越多，偶爾有大膽上來要簽名合影的，岑蓁也都一一滿足。

那一個月裡，世界各地的網友們陸續在網上發佈視頻和照片：

「英國偶遇岑蓁小姐姐了，真人好漂亮啊，比上鏡一百倍！還特別親切！」

「本人巨！穿得很簡單，但超貴氣！」

「納哥大賭場裡拍的，是他們嗎？男生在生旁邊笑著看輸錢。」

「嗷嗷啊啊啊啊啊救命這個笑太寵了！！！」

「查理大橋看到他們在拍照，我去要了合影，還是姐夫親自幫我和蓁蓁拍的！」

「笑死，只有我是在curzon電影院偶遇的他們嗎？那天正好放一部小眾文藝電影，場沒什麼人，他們坐在我後面，散場的時候手牽手出去，孟公子手裡還抱一杯茶，喂一下岑蓁，自己也跟著喝一口，甜死了！」

「他們真的跟普通小一樣，甜甜的，很安心。」

「看小說都沒這麼津津有味，還有嗎再來點，看。」

這趟為期近20天的月旅行，岑蓁和孟梵川打卡了許多個第一次，唯獨一件孟梵川堅決不同意。

那是從納哥離開時途徑南法的一個小鎮，聽說有家當地傳統的烤店很知名，他們抱著品嘗食的心態進去，誰知食的確有，但還有別的特。

店裡服務者全都是赤半的猛男，穿梭在店裡形獨特的風景線，岑蓁睜大眼睛新鮮地跟孟梵川說：“這個好玩，第一次吃這樣的烤！”

下一秒，被某人黑著臉拉出店外，“這個第一次不需要。”

岑蓁：“……”

-

月歸來沒多久，岑蓁收到的好消息一個接一個。

4月中旬，作為《墜落》的出品方，香港那邊掛牌公司的負責人告訴孟梵川，他們收到岑蓁圍國電影三大權威之一百花獎最佳演員的通知，頒獎典禮將在7月底舉行，組委會那邊的工作人員徵詢岑蓁屆時能否出席。

又過了幾天，滬城國際電影節發來通知，岑蓁圍了本年度最佳新人演員和最佳演員，屆時可角逐雙個獎項。

5月上旬，《水志》劇組也傳來了好消息，電影將於國慶假期在香港首映，港片式微，導演駱家偉多年不出山，因此這部電影從拍攝之初就備香港電影協會關注，來年的金像獎也早已預留它一席之位。

岑蓁出道不足兩年，兩部電影都是名家之作，也正因為國電影圈對其演技的肯定認可，和網友們對5月中旬的戛納之行充滿了期待。

銳評：

「岑蓁在《墜落》裡的表現毋庸置疑，是天才型的演員，擁有絕對的天賦卻低調，謙遜，希在戛納大放異彩。」

「不要被岑蓁溫順的外表欺騙，是野心家，是對表演這項事業足夠有野心的演員，是天生的大主。」

「我喜歡岑蓁眼裡的靈氣和倔強，不被豪門捆綁的事業，期待這位東方孩站在戛納舞臺，期待有一天為華人之。」

戛納這樣的歐洲三大之首已經數年沒有華語電影圍，即便不是岑蓁的，在這個五月也會為《墜落》圍主競賽單元而激。

戛納之前，孟梵川本來要跟岑蓁一起去，但剛好撞上了5月在西班牙的F1大獎賽。

因為度月加婚後這段甜的粘人期，前幾站在林、邁阿的比賽孟梵川都沒去現場，一個車隊的老闆屢次缺席也不是個事兒。

這一年的比賽進程都過半了，岑蓁不想孟梵川因為自己耽誤工作，催促他，“你去忙你的，我有湘姐和蕙姨跟著沒事。”

岑蓁第一次去這樣規模大的場合，孟梵川不放心，把溫蕙也調去幫忙，莊佳儀更是看重，提前許久就在各大拍賣場給岑蓁挑合適的高珠。

莊佳儀說：“拿不拿獎是其次，人一定要漂漂亮亮的，畢竟代表咱們中國演員。”

bella王那邊也忙得焦頭爛額，各大高奢送來的子數不勝數，都希岑蓁能穿著他們家的禮服走紅毯，中國市場那麼大，岑蓁上又那麼多標籤，隨便穿出去幾分鐘，抵得過他們年頭到年尾的各種行銷宣傳。

但最後岑蓁選了一個非常小眾的品牌，設計師很年輕，在國辦過幾場秀，但聲量不算大，在競爭激烈的時尚圈維繫得很艱難。

給岑蓁私信發了好幾張手稿，起初只是因為喜歡岑蓁，為量設計了一些禮服款式，希會喜歡，至於會不會穿，在哪裡穿，那位年輕的孩子本沒想過。

誰知道岑蓁一眼看中，連bella王也覺得其中某套非常符合岑蓁的氣質，團隊很快就聯繫設計師敲定方案。

對面的孩在得知岑蓁會穿著自己的作品走戛納紅毯時，因為震驚和不敢相信幾乎失聲了好幾秒。

岑蓁只笑著說：“每個有才華的人都不應該被埋沒。”

岑蓁不介意被人嘲笑沒有高奢傍，曾經的也是四壁，如果當時的謝慶宗也是只看名氣挑演員的人，如今可能已經退出了演員這個行業。

淋過雨，自然樂意為後來人撐傘。

本年的戛納電影節5月23號開幕，5月21號，岑蓁正式從北城飛往戛納，因為孟梵川在西班牙工作，孟松年不惜用自己的私人飛機送兒媳去法國。

尼斯機場落地後，有發來接機照片：

「蓁蓁狀態好好！滿滿的鬆弛！看到一直招手微笑！」

「好多拿本本要簽名的呀，蓁蓁都簽了！」

「甚至都沒化妝，素也好。」

「真從來不畏素！！！」

「姐夫沒在，好可惜！」

「姐夫估計在忙，車隊馬上要在西班牙比賽了！」

到達戛納的第一天，岑蓁顧不上倒時差，除了試禮服外，還有數十家的訪問。國的，國外的，各種電影機構，藝組織，連軸轉了整天忙到水都沒空喝一口。

但為了保持隔天的紅毯狀態，莫湘還是將所有工作停止在晚上8點前。

岑蓁洗完澡躺在床上，這才有空拿出手機，看到孟梵川給發來的消息：「剛剛聽媽說，你沒用給你拍的那條項鍊？」

莊佳儀早前在某拍賣會上給岑蓁拍了一套接近8000萬的紅寶，那條項鍊芒四，氣勢十足，戴上猶如王駕臨。

岑蓁卻婉謝了莊佳儀的好意。

答應婆婆一定會漂漂亮亮地登場，但這條天價項鍊實在太奢侈了，不想到時候風向又被有心人帶“千億兒媳貴婦登場”之類偏離演員的話題。

畢竟是帶著作品去的，更希大家能關注作品本。

但最重要的是，在配飾方面，岑蓁有自己的想法。

岑蓁直接給孟梵川回去電話，在忙碌整日後聽一聽他的聲音也寬，“你那邊還順利嗎？”

西班牙這一站在賽隆納的加泰羅尼亞賽道舉行，這種商業的育賽事背後亦有諸多的商業運作，孟梵川作為車隊老闆，賽前有無數問題等他去理解決。

的確也忙得不開。

他應了岑蓁一聲，還是問，“為什麼不要那條紅寶？”

“太貴了。”岑蓁躺在床上口而出，頓了頓，悄悄跟老公說實話，“我覺得自己還鎮不住它。”

莊佳儀說要像王一樣登場，可開玩笑，岑蓁才23歲，就算被大家誇遍了有靈氣有天賦，始終還是個閱歷未深的新人。

要自詡為王，把那些來當嘉賓，走紅毯的前輩老師放在哪裡？

孟梵川聽完在手機那頭笑，但覺得岑蓁的話的確有道理，戛納星雲集，初次登場，適當收斂鋒芒又何嘗不是一種智慧。

“那你最後選的首飾，是覺得自己能鎮得住的？”孟梵川問。

岑蓁抿了抿，“……算是吧。”

“算是？”孟梵川又聽笑了，“也很貴嗎。”

岑蓁陷在鬆床墊裡歪頭想了想，“比不上媽媽拍的那套紅寶，但對我來說，有著很特別的意義。”

孟梵川微頓，很不要臉地主金：“我送的？”

卻得到無回復：“不是。”

氣氛微微凝滯兩秒。

在這兩秒裡孟梵川把能吃的醋都吃了一遍，還是想不出會有什麼首飾對岑蓁有特別的意義，而他完全不知道。

但他依然故作鎮定，甚至雲淡風輕，“嗯，好。”

岑蓁怎麼可能聽不出他鎮定之外幾乎要漫出螢幕的醋味，但並不打算這時候解釋什麼，轉而聊起了別的話題，比如今天的戛納天氣，又比如晚上那頓不太好吃的法餐。

“很想你。”掛電話前，岑蓁的這句話總算讓孟梵川稍稍回溫。

孟梵川吸了口氣，語氣和下來，“我也是。”

明明兩人也才分開幾天而已。

“明天你會看我的紅毯嗎？”岑蓁問孟梵川。

“當然。”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

人已經沒空過去，紅毯的直播他一定會觀看。

得到回復，岑蓁滿意地笑了，“那好，我們紅毯見。”

孟梵川起初沒明白岑蓁這句話的意思，只當是一句隨口的話，順勢回應了幾句鼓勵加油後，掛了電話。

掛完許久，在賽隆納酒店裡的孟梵川推開臺的窗，花了很長時間思考——

對岑蓁有特別意義的首飾到底是什麼？

是別人送的嗎？

自己為什麼不知道？也從未聽說過。

他並不知道——

千里之外的岑蓁在睡前著親自挑選的首飾，在心裡也默默地憧憬期待。

期待，明天與的人共同站在萬眾矚目的紅毯上。

-

當地時間5月23號，戛納電影節的開幕式正式召開。

國熱搜詞條早早霸榜，無數網友線上蹲點收看，畢竟每年是盤點紅毯就有無數話題，何況今年還有華語電影圍主競賽。

每年紅毯都星熠熠，來自無數國家的優秀演員在這裡綻放魅力，現場水泄不通，兩側攝影師不斷對走過的明星按下鏡頭。

同一時間的賽隆納，孟梵川停止了所有工作，甚至將手機靜音，只希岑蓁亮相的每一秒他都不要錯過，仔細看個清楚才行。

國亦如此，北城孟家上下，香港莊家老爺子，杭州肖雲綺，多個家庭都在此刻看著網路直播。

孟聞喏心急：“怎麼還沒到嫂子。”

岑蓁的嫂子，即孟清淮的老婆小棠也時不時深呼吸：“我好張，蓁蓁不會突然摔個跟頭吧。”

莊佳儀：“……寶貝你可以許願一點別的嗎。”

孟聞喏樂觀地笑：“嘿嘿，也不是不行，好多明星一摔名呢！”

而彼時家裡的兩個男人——

孟松年沉思地看著手裡的安，不確定地問孟清淮：“你確定這個東西塞到孩子裡就不哭了？”

孟清淮：“……”

-

戛納現場的盛況仍在繼續。

終於，在來自葡萄牙的某位星走過紅毯後，主持人依序播報下一個上場的劇組。

“……現在走來的是中國導演謝慶宗，中國演員岑蓁，以及他們的團隊。電影《墜落》圍了本屆戛納主競賽單元，期待他們的紅毯表現。”

在主持人的介紹中，方鏡頭終於給到了緩緩上場的謝慶宗和岑蓁。

現場的中國幾乎是瞬間尖，揮各種與岑蓁和電影有關的手幅海報，一片閃燈裡，岑蓁面帶微笑，終於出現在眾人面前。

其實在上場之前，莫湘擔心過岑蓁的狀態，這畢竟是國際的舞臺，多國的大咖面對這種來自全世界的鏡頭也不能保證完全不怯場，更別提年輕演員，多的是上來後畏首畏尾不自信的。

但岑蓁完全沒有。

這樣星璀璨，名流雲集的盛會，的笑容明極了，甚至出場就被方鏡頭捕捉住，給了足足一分半鐘的鏡頭。

上那條vintage風格的黑白抹側開叉禮服十分乾淨俐落，簡約登，沒有任何繁複的設計，黑絨的廓形拖尾猶如暗夜下的流，復古又驚豔。

走的是低調風格，氣場卻毫不減奢華。

岑蓁優越的直角肩和天鵝般的肩頸線條讓對禮服的駕馭幾乎無可挑剔，黑白經典撞穿在上有種低調又張揚的遊刃有餘。但最令人覺得心思巧妙的，還是選擇的那件配飾。

當所有明星都在瘋狂卷各種高定項鍊戒指耳環的時候，岑蓁悄悄走了另一條賽道。

「蓁蓁！！永遠的神！高級拿住了！！」

「還好還好，我多怕出場穿什麼辣眼的五六出來，這條很穩！」

「黑白就是經典！！蓁蓁電影臉，越經典越高級！！」

「有作品圍就是好，咱靠實力走紅毯嘻嘻。」

「哇哇哇方給的鏡頭時間太長了吧！！直拍了都！」

「能吹嗎？這套造型太乾淨了，超有魅力。」

「好好！！我們中國演員的自信！」

「第一次對明星這三個字有了象的理解，真的在發。」

「姐夫在現場嗎？看到老婆這麼是不是得意死了，哈哈！」

孟梵川當然不在現場。

他坐在酒店裡，看著螢幕裡每一幀的岑蓁，看著全上下唯一的那件首飾，許久許久，才從那句意味深長的“特別意義”裡明白過來，低頭笑了。

那條黑白抹簡約到極致，唯一點綴的，是別在左口的一枚古董寶石針。

深藍的碎連線，像粼粼閃的星。

是岑蓁在滬城再次遇到孟梵川時，憑著背影本能幫他選的那枚針。

在北城的新家裡意外發現它時，岑蓁很愕然。

幾百萬的針應該裝在昂貴的首飾盒裡，可孟梵川還保留著岑蓁當初歸還給他時那個廉價的首飾盒，視若珍寶般地鎖在保險櫃裡。

最初為他選這枚針時岑蓁並不知道自己日後會走紅，也不知道會有和針同樣的應援，仿佛一切都是命中註定，那時選的不是針，而是這一生的摯。

和孟梵川說好了要陪伴對方完人生中每個第一次。

所以就算他來不了，也會將他的針別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與他一同站在這璀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