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薑雲姝回屋換了一服後便去了清風苑。

    剛走進主屋便瞧見了正相對而坐不知在談論什麽的薑盛和李氏。

    薑雲姝上前：“爹，娘，聽茂說你們有事找我。”

    李氏聞聲抬眸看來，便起走向了：“可算回來了，今日這是去了何，一走便是大半日不見人影。”

    坐著沒的薑盛不等回答，便已是發出一聲冷哼，不悅之溢於言表。

    李氏見狀，尷尬地笑了笑：“別管你爹，聽說你今日去了城郊？”

    薑雲姝並非愚鈍之人，自是能看出李氏委婉的試探。

    也不喜拐彎抹角，便坦白承認道：“嗯，去了，我去找沈度了。”

    這話一出，薑盛臉頓時更難看了，李氏也噎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話才好。

    片刻後，李氏拉著兒在桌前坐下，才又繼續輕聲問：“那今日你和沈度可有……”

    薑雲姝把李氏猶豫的話頭接了下去：“沒有，他沒有理我。”

    薑盛臉已經完全黑了，也再難繼續繃著，看向兒就憤然道：“那小子有什麽好的，又冷又傲，年紀不大，脾氣不小，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你怎就偏要喜歡他呢！”

    薑盛大概是在氣頭上，已然忘了三個月前他知曉薑雲姝要去見沈度時的態度。

    那時，他對沈度是非常滿意的。

    他們雖是在朝堂上沒什麽集，但沈度優越的家世，顯赫的政績，以及那副優越的外形，都讓他覺得，自己的寶貝兒若是喜歡上這種男子，他也沒什麽好反對的。

    不過薑盛可不是慕虛榮之人。

    直到薑雲姝第一次找上沈度卻被無驅離一事傳遍了京城後，他便頓時態度轉變。

    他當即放話：“不就一個沈度，我們薑家又不稀罕！”

    薑盛本還想安被拒絕後可能會傷心失落的薑雲姝。

    豈知，薑雲姝卻馬不停蹄地又去找了沈度第二次。

    再到今日，薑盛已然是怒不可遏，又恨鐵不鋼。

    舍不得責怪寶貝兒，便隻能將一肚子怒火撒在沈度上。

    薑雲姝原本是想在將玉佩還給沈度並表達謝意之後，再告訴家人，沈度就是當年救下的人。

    畢竟當年無論怎麽描述自己得一位黑男子出手相救，父母都一口咬定本沒有這麽一個人出現過。

    即使拿出玉佩作證，父母也毫沒有任何轉變，甚至企圖收走這塊來路不明的玉佩，好在後來在的堅持下才將玉佩留了下來。

    但沒曾想，如今找到了救命恩人，卻完全沒能和對方流上，報恩一事就此作罷，也沒必要再提此事了。

    看著薑盛氣惱的樣子，薑雲姝好笑又無奈，隻能溫言細語解釋著：“爹爹，我沒有喜歡沈度，以後也不會去找他了。”

    薑盛直接忽略前麵半句，聽了後半句才稍微緩和了些許：“世

    間男兒千千萬，比沈度好的一抓一大把，本不必為這種人留半分心神！”

    薑雲姝認真地聽著，心裏對此卻並不認同。

    想，世間比沈度更好的男子應該不會有一抓一大把那麽多。

    別的不說，單就沈度那張俊得人神共憤的臉龐，就已經是萬裏挑一的存在了。

    不過這都與喜不喜歡沈度無關。

    向沈度報恩一事也已經告一段落了，往後他們也不會有更多集了。

    *

    臨近傍晚，李氏收到了晉越侯府派人送來的請帖。

    晉越侯夫人三日後生辰，邀請各家眷參加的生辰宴。

    薑雲姝聞此消息不由微蹙了下眉頭。

    但薑茂卻是有些欣喜，眸子頓時一亮：“娘，那我和姐姐也可以去嗎？”

    話音剛落，薑雲姝便出聲道：“娘，我不去。”

    李氏狐疑地看了一眼：“怎麽了，為何不去？”

    薑雲姝搖了搖頭：“不想去。”

    “別任，娘知曉你覺得這些宴席多有無趣，但晉越侯夫人既是邀請了各家眷，便自是都要去的，否則人問起，隻當你一個小輩還不給晉越侯夫人麵子。”

    除此之外，薑家也自不能不給晉越侯夫人麵子。

    李氏沒有明說這話，但薑雲姝應是該懂得的。

    薑茂探過頭來：“娘，我不覺得無趣，我覺得宴席可好玩了，我想去。”

    李氏笑道：“你就是圖新鮮罷了，你們倆都得隨我去，這事就這麽定了。”

    薑雲姝抿著沒有說話，聽李氏這般決定了，也隻微不可聞輕歎了口氣，沉默地繼續吃飯。

    京中各大宴席於薑雲姝而言的確無趣。

    但不想參加晉越侯夫人的生辰宴卻是有別的緣由。

    *

    饒是薑雲姝再不願，晉越侯夫人生辰宴還是如期而至。

    薑雲姝擇一件低調的淡，未施黛，珠簪裝點，隨李氏一路乘著馬車去了晉越侯府。

    晉越侯夫人生辰宴來了不人，宴席設在晉越侯府的後花園中，一片被綠植花叢圍繞著的寬闊場地。

    李氏同各家夫人們被安排在宴席左側，薑雲姝則和薑茂同年輕子們在右側。

    因著宴請的大多為各家眷，所以並無太多男子出現在宴席中。

    僅有幾位與晉越侯關係親近的大人，以及侯府兒郎坐於宴席上方。

    薑雲姝一路和幾個曾打過照麵的貴打了招呼後，便帶著妹妹到坐席前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薑雲姝便覺到不遠傳來一道明顯又肆意的目向投來。

    眉心微蹙了一下，就聽見薑茂在邊小聲道：“姐姐，世子好像在看你呢。”

    薑雲姝毫沒有抬眼，隨手拿過桌上的一碟糕點放到薑茂跟前：“吃點東西吧。”

    平時好吃的薑茂這會卻無於衷，反倒沉浸在參加

    宴席的新鮮裏。

    忍不住多朝世子的方向看去幾眼，再度道：“姐姐，他真的在看你誒，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

    薑茂覺得有些奇怪，撇了撇，正想再說些什麽，便聽到不遠的貴們欣喜期待的討論聲。

    “方才我在侯府門前瞧見沈家的馬車了，除了沈夫人和沈家小姐，沈大人也在馬車裏呢。”

    “可今日除了晉越侯夫人邀請的眷們，侯爺也隻邀請了幾位與他年紀相當的好友，他怎麽會來呢？”

    “說不定是順道送母親和妹妹前來吧，雖是到了門口，但應當不會在宴席上現的。”

    “是嗎，那好可惜，我方才還以為今日能夠在宴席上遠遠看他一眼呢。”

    “誰不想呢，不過無妨，過段時間皇後娘娘舉辦春日宴時定是能見到了，每年我可就指著春日宴時一飽眼福，也不知今年能不能有機會和他說上話呢。”

    有人驚訝地了口氣，而後低了些聲量：“你還想和沈大人說上話呢，你沒聽說近來薑雲姝的事嗎，沈大人連都不曾搭理，更莫說我們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薑雲姝眉眼微抬了一下。

    而一旁的薑茂已是快忍不住直接把耳朵過去了。

    “姐姐，們在談論你。”

    薑雲姝手把薑茂拉了回來，低聲道：“與你無關，乖乖坐著。”

    薑茂懵懂地眨了眨眼，不太明白為何薑雲姝對旁人的議論從來都不在乎。

    不論是近來因沈度而牽連起的一些話題，還是以往薑雲姝因著容貌引人注目的存在。

    從小到大圍繞在薑雲姝邊的談論很多。

    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有的是事實，有的卻歪曲了事實。

    但無論別人說什麽，薑雲姝好像從來都沒有在意過。

    薑茂曾聽老師說，薑雲姝這是活得灑，也活得自我。

    不過本也集萬千寵於一，本就有灑自我的資本。

    正想著，耳邊的聲音突然激起來。

    “真是沈大人！他竟然真的來了！”

    原本神淡然的薑雲姝也不免因這聲驚呼而有了反應。

    抬眸朝人群湧的方向看去。

    沈度眾星捧月般從宴席的尾端現，一張俊臉被偏地照耀著，卻仍舊掩不住他滿臉冷。

    一藏青錦袍上泛著亮的澤，錦袍織在襟的繡紋簡約卻致，恰到好地點綴著一沉，顯出低調的矜貴。

    年輕的權臣奪人目，他卻始終冷淡，沒有對任何一景留有過多的注意力。

    薑雲姝靜靜地看著他，目猶如此前三次去見他時一樣專注。

    這種專注本該在打消報答沈度恩的念頭後消散掉的。

    但不知是因為沈度太過出挑的容貌，還是因為他為救命恩人的份。

    待到此時，薑雲姝發現自己沒辦法忽視他的存在，並想專注地多看他幾眼。

    直到沈度的影走宴席前方，被聚集而來的人群遮擋了影，邊便傳來了薑茂的低聲：“姐姐，人都走遠了，看不見了。”

    薑雲姝收回視線，淡淡地“嗯”了一聲，似乎並沒有因為看不見沈度了而到失落，好像隻是在剛才短暫地欣賞過了一景似的。

    薑茂卻嘀咕：“還說自己不喜歡他，剛才眼睛都快飛出去了，爹爹知道了又得生氣了。”

    薑雲姝耳力好，聽見妹妹的嘀咕聲也沒有特意回避：“隻是看他怎就是喜歡他了？”

    “怎麽不是？”薑茂視線往周圍其餘貴們上掃過一眼，而後道，“你瞧那些子，們和你一樣都忍不住盯著沈大人看，們就喜歡沈大人。”

    “是嗎？”

    薑雲姝眨了眨眼，並不覺得年僅十四歲的妹妹會比更明白什麽是喜歡，雖然也並不明白。

    不過，對此還是認真思索了一下。

    而後得出一個結論來。

    如果喜歡一人，就隻是看一看。

    那喜歡也太無趣了。！